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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平静地燃烧着,在这片阴冷昏暗的至深之夜中。就像是充满了希望的光和热,就好似这个噩梦中所失去的所有美好,都汇聚在这火焰中。这样的感觉。让祭台魔法阵似乎变得不那么邪恶。但是,在神秘学中,凝聚的希望也往往会带来最深沉的绝望,而把希望变成绝望,也历来是末日真理教拿手也热衷去做的事情。
我对这一群群没有认同感的“高川”们被消化成篝火的景象,没有太多的抗拒心理。但也不会觉得,五十一区做出这些事情。是为了拯救什么。五十一区的行动往往充满了政治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是牺牲了许多东西,也要获得中继器,是一种极为正常的思维模式吧。而要获得中继器的理由,也当然不会是和网络球那样,纯粹是为了拯救世界。从国家暴力机关的角度来说,“拯救世界”也可以只是一个手段,一个口号而已。尽管在我们这些神秘专家来看,世界末日的钟声已经敲响,但这也仅仅是我们从自身的角度去观测这个世界的结果,在其他人的看法中,“世界虽然变得混乱,但只是一种社会性的历史重复”这样的想法,也肯定是存在的。
纳粹的侵攻也许很猛烈,但并非无法抗拒,而在纳粹的侵攻之前,人类社会虽然有种种问题,但也仍旧在持续发展。因此,以意外的方式,从月球复出的纳粹余孽,也不过是看起来凶狠,但迟早会被解决,那么,在解决纳粹的过程中,针对全球形式的各种问题,以及解决了纳粹之后的问题,都必须尽早有所准备。
五十一区侵攻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理由,大概就是从国家政治角度来说,必须夺还领土,扭转战线局势,并为战后世界的再分配做好准备。
五十一区是国家暴力机关,这也是五十一区和大多数神秘组织在本质上的最大差别,天然和大多数神秘组织有矛盾,也是他们可以和任何神秘组织进行合作,包括末日真理教在内的原因之一。
大概也正因为他们的立场特殊,所以,在其表现出强烈的行动意志之后,也才被各方神秘组织默认由其主导这一次的献祭仪式。或者说,他们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扮演着相当程度的“润滑剂”的角色。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彼此间不那么友好,甚至带有强烈对抗性的神秘组织,可以用这种旁观和协助的方式,勉强统一力量,去对抗具备先天优势的纳粹。
即便我可以想清楚其中的关要,明白五十一区所做的事情,对自己的计划也有推动作用,但是,五十一区也仍旧是我的敌人,这一点是从来都没有改变的。
也许他们有着许多大义凛然的理由,要求我和其他人一样沉默,可是,这种理智上可以明白的东西,无法阻止感性上的反感。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仅仅是“对自己的计划有利”就可以压抑自己的感性,不去做那些在自己觉得必须去做的事情吗?
仅仅是因为“阻止了对方,对自己不利。自己要做的事情,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也不会真正改变他人的悲惨。自己的想法太过理想化,而无法拯救什么”如此理性明智的理由,就可以不去做那些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吗?
每个人都是要死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惨和喜悦,我既无法阻止死亡,也无法让每个人都处于永恒的喜悦中,那么,我就应该用一种冷漠的态度,去应对发生在眼前的,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悲剧吗?
倘若我的选择只有如此,那我到底是多么“无关紧要”啊。那样的自己,对这个世界,对于他人来说,岂不是“有没有都无所谓”吗?
所以,我的行为有了矛盾,我在患得患失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我苦恼,我痛苦,我悲伤,我绝望的同时,又无法忘怀希望。
我十分清楚,自己的行动会被利用,也有可能反而会造成更多的破坏和悲伤,自己的目光是局限的,也有许多愚蠢的地方。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许发生了我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可是,我仍旧忘不掉,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已经发生的那些痛苦和绝望的事情。
我站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计划而来的。的确,计划很重要,但是,我就是想要打上一场。痛痛快快地,抛却一切地,和我认为是“凶手”的家伙们,硬碰硬干上一仗。
会被利用?会对计划造成影响?一大堆怪物还在黑暗中注视着?
没关系。
就像是富江所说的那样,战斗,其实是可以十分单纯的。
“命运之子”诺夫斯基毫无疑问是极为强大的敌人,我毫无胜算。但是,哪怕它对我说“不需要这么匆忙”,我只是这么对它说:“不!”
我就是要打!
哪怕他们在做着“更有大局观”的事情,我也要打!
哪怕无论胜负都对自己不利,我也要打!
我不去想他们到底有什么深意,我也不理会他们有什么深谋远虑,也不理会他们有多么崇高的目标。
我不理会他们有多强,也不去想,他们要站在哪一边,也不去听他们的辩解。
自己的判断和行为是否正确?是否正义?是否英雄?不知道,这一刻,我抛却这些思考。
“来战!”我将锯齿大刀狠狠挥动,速掠超能的无形高速通道,在整个祭台上蔓延,缠绕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和非人身上。超负荷运作的连锁判定,沉重得让我流出鼻血,我擦掉。
然后,我开始疾驰。
1417 疾风特攻()
很早以前,速掠超能在使用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空气的阻力,然而这种物理性的力量在之后的时间中渐渐消退。伴随着对“神秘”的深入,就会察觉到越来越多的现象正在朝唯心的方向靠拢,但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仍旧是可以通过量子力学或哲学等等学科进行解释,之后,到底是在具体的哪一个时间,我不太记得了,那是一个分界线,让“神秘”和科学理论之前出现一种哪怕不理解,也难以否认的差异。
我看待“神秘”的目光,尽管仍旧无法避免科学观和方法论的掺入,但已经越来越倾向于一种更契合“神秘”这一词汇本意的理解。随之而来的,就是能力在实战中表现得越来越强大,让我也唯一感到恐惧。
就如同超越光速,科学理论中超越光速会产生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必须遵循广义上的能量守恒定律,而速掠的超越光速,却明显让我感觉到是截然不同的。它不遵循什么定律,不仅仅是因为我无法找到相关的定律,而是有那么一种朦胧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但是,这种感觉对于接受过科学洗礼的人来说,无疑是可怕的。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会觉得兴奋,但是,这种逐渐深入地背离常识和想象力的东西不断膨胀,只会带来深邃的恐惧。就好似坠落深渊时,倘若还能看到星空,或许恐惧却仍旧可以产生一种坠落自毁的美感,然而,倘若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只明白自己在往不知道多深的下方坠落,不知道哪里是头,哪怕明知道结果就是死亡,所产生的恐惧。也绝对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的速掠超能,就是这样一种让我为之感到恐惧的“神秘”。甚至可以说,与速掠超能相比,四级魔纹所体现出来的本质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临时数据对冲余波——反而没有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每当我使用速掠达到一定的速度后,倘若没有任何力量阻止,我都会感到极度的恐惧。我十分清楚。正是这种恐惧制约着我下意识的发挥,哪怕没有其他人阻止我,我也一直在阻止自己去达到那样一种速度。在这个意义上,其实见到有什么人的力量,可以对我的速掠产生影响和克制。在我的心中,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吧。
我一边希望速掠超能可以让我战胜所有的敌人,又下意识渴望着有人可以阻止速掠超能超出我内心所能承受的极限。
然而,这一次,我已经不打算再约束自己了。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那种下意识地克制速掠超能的想法仍旧没有彻底消失,但是,我渴望更快更强的主观想法是如此强烈。它让我仿佛回到了病院现实中。在死亡之前所进行的那一场战斗。
我想要打败眼前所有的敌人,无关乎他的想法,他的理念。他的实力,而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要竭尽全力,仿佛要榨干自己所有的苦痛和愤懑,将所有的绝望和希望都抛弃,就这样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