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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十分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她移动到这一带,是在近期内的事情。因为这里也许可以提供给她一些研究资源,但从整体的印象来看,并不是专门的研究所,更像是在私人的居住点进行改造,开辟出应急研究或正常研究工作以外的研究,提供私人服务的临时研究场地。
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疗养区,而并非是一个适合秘密研究的地方。
我并非没有见过这个病院中疗养风格的建筑,不过。眼前这些建筑的风格,也仍旧和我过去见过的有些区别。最大的区别在于,它没有现代水泥建筑的方正和坚硬。周遭的自然环境被改造为园林,而具有很强烈的人为规整的味道。精致而恬淡的木质建筑就置身在这片园林的中心,而在园林区域之外,更有一片森森的野生树林包围,有一种天然迷宫的感觉。园林和野生树林的分界线也很不明显,除非能够一直走近园林地带,而洞悉其中人为的气息,否则,只从地面接近的话。很难知晓这里面竟然有这么一片供以住人的地方。
茂密的树冠给予木屋天然的掩护,让高空俯瞰的人也很难用肉眼进行判断。
不过,我不认为这些简单的障眼法,就是阮黎医生能够一直躲开研讨会视线的底牌。或者说,虽然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九会被迷惑,但对于神秘组织来说,仅有这样的伪装,是不可能在千奇百怪的“神秘”下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的。
如果不是这一带还别有某种特别的力量,又或者阮黎医生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从内部影响研讨会。那就一定是研讨会及其背后的神秘组织,对阮黎医生的态度尚未达到死死相逼的程度,也意味着。阮黎医生的研究方向虽然不被人喜,亦或者被认为是背道而驰,但也必须承认,她的研究对于研讨会的研究仍旧有许多可取之处。
无论阮黎医生是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亦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否已经隐藏好,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精力其实并不过多用于自保上,而仅仅是为了释放出一个态度,目的是为了保证自己有一个可以安静研究的地方。经过多种可能性的筛选。最让我觉得可能是真相的,是阮黎医生仍旧只是处于被排斥的阶段。恶意虽然已经让人感到时刻充满了生命危险,但仍旧没有化作实质的行动。
能够再次看到阮黎医生虽然疲惫。但仍旧活泼乱跳的样子,我心中的紧张也不由得舒缓下来。既然我们已经汇合,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而只要她还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有自信,确保任何神秘都无法成为伤害她的威胁。
我放下三井冢夫等人,他们似乎再也无法抑制身体的不适,而每一个都开始干呕。尤其是在抵达之前,就已经开始迅速呈现病态的占卜师,更是有一些晕眩的迹象。她的身体发热,看上去像是感冒了,但在这个精神病院里,会产生怎样的病况,却不是我这个外行人可以下定论的。而三名专家本身,也仅仅是在心理学方面有所特长,本身并不是医生。
富江饶有兴味地走在走去,观察着这里的环境,她的视野往往投向那些有可能在战斗中容易成为死角的地方,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巡视战场,并且将这一带当成是自己的领地。然后,像是已经确认完毕,再没有感兴趣的东西,仅仅在三十秒内就平静下来。
“妈妈!”我不知道阮黎医生在哪一个木屋中,虽然收容病人的另一个木屋区也是木屋建筑构造,但两者之间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质量、外观和使用感受上的差异。一个像是精心制作的奢侈品,一个则是从简而制的量产品。
“我已经到了。我这里有人生病了,需要帮助。”我大声喊,但下一刻,声音就被淹没在澎湃的雨声中。大量的雨水打在树冠上,屋顶上,汇入一条条竹制的半管,导入用石头垒砌的,充满了天然风味的石塘中,发出巨大的泂泂声。
右手处的木屋发出清晰的吱呀声,门打开了,却没看到人影,但就像是刻意招呼着我们进入。富江拉起占卜师的右手,扶架着她,和我们一起进入屋内。门窗外的电光蔓延,顿然变成一片亮白的屋内,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柴火,于壁炉内熊熊燃烧,连带着屋内彻底明亮起来。三井冢夫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背过手关上房门。
再次密闭起来的空间,温软的火焰和跳动的光亮,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浸泡了温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变得舒坦起来。一直紧绷着的气氛,渐渐舒缓下来,我们被一种温馨的安全感包围着。尽管屋内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单间。就连洗漱的地方和厕所都没有,虽然摆设静止,但功能的稀缺,却不是一个可以舒适生活的地方。
被赶出别墅区,和非常人的力量打了一架,遭遇巨大的惊吓后,又在暴雨中穿行,而导致身体不适。尽管从开始到如今暂时结束的时间,连二十分钟都不到,但从三井冢夫、占卜师和健身教练的脸色来看,他们似乎觉得这是一段十分漫长而煎熬的时光。
能够重新回到一个可以供以栖身的场所,哪怕有种种不便,也让他们觉得苦尽甘来。
我和富江没有这么多的感受。我巡视着木屋,试图找出之前自动开门的机关。若是不明情况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大概会觉得是鬼域作祟吧,但是。既然知道阮黎医生就在这个地方,当然可以猜想到木屋开门的缘由,而不显得惊奇。
被富江放在唯一一张床上的占卜师似乎感觉好了点。那比其他人还要明显的病态,在舒缓而温暖的环境中有了一点康复的迹象。健身教练先一步找出毛巾,开始为占卜师擦拭身体,更换被雨水沾湿的被单,并为她盖上厚厚的毯子。
三井冢夫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窗台旁的椅子上发呆,他似乎想不出自己该做些什么。而富江自顾自来到一排低矮的书架旁,拿起里面寥寥无几的杂志翻阅起来。
阮黎医生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和我们接触,也许她仍旧心有顾忌。而研究方面也到了一个不容她分心的阶段。但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既然已经早先就和我联系上。那么,她的研究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我翻箱倒柜。找出干爽的衣服,扔给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一身湿漉漉的众人。这些衣物不是白大褂就是蓝色的病人服,一直只穿着病人服的我没有什么意见,富江也完全不在意,不过三井冢夫等人似乎对脱光**,只穿上这种外套而觉得有些难堪。他们换好衣服后的表情和动作都有些别扭,不过,在当前的情况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找到药箱了。”一直在照顾占卜师的健身教练,在一阵翻箱倒柜后,对我们说:“谁要吃点抗生素?”
我和富江都不感兴趣,只有三井冢夫走上去看了看,说:“阮黎医生还不打算见我们吗?我现在很想倒头大睡一场。”
“那你就睡吧。”我说:“我来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儿。
三井冢夫在确认后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安眠药,原来他看上了这个,似乎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不依靠这种药物就无法正常入睡,他一口气就这么吞下三颗,就再也不理会其他人,一脸疲倦地倒在沙发上,呼吸很快就舒缓平静下来。
“她的情况如何?”我看了一眼占卜师。
“不清楚,如果只是感冒就太好了。”健身教练似乎别有所指。她深入接触过研讨会,知道研讨会的一些研究,而对于占卜师的病态是不是单纯的感冒而不抱有绝对的肯定。她没有吃药,看起来不像是不需要药物,因为她在躺下来之后,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在我看来,她其实是有点儿抗拒这里的药物。我猜想,她大概是对所有在病院内找到的药物,都带有极强的本能般的警惕感,哪怕这里是阮黎医生的地盘,也没能让她真正放松下来。
我想,她或许看到过一些印象太过沉重的景象,而这些景象大致是研讨会造成的吧。精神病院内部是不安全的,这种不安全甚至包含了任何一种可以接触,可以服用的药物。健身教练如今的状态很有一种杯弓蛇影的感觉。
不过,她也是心理学方面有自己特长的专家,调整自己的心态也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帮助自己的事情。我虽然也知晓一些心理学知识并进行应用,但基于这些知识的开导,一直都只是半吊子。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