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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高塔,超出半岛精神病院范围的东西就越多。这个噩梦看上去是服用新药的精神病人们构建的噩梦,但往深处探究其存在的种种矛盾和疑惑,却能肯定不仅仅是如此而已。而在我进一步的猜测中,可能就算是引导这个噩梦构成的神秘组织,也会意外于这个噩梦的深邃和庞大,其中暗藏的东西,大概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吧。
他们制造了一个连自己都无从完全把握的噩梦世界。我认为,这个噩梦世界变成现今这个样子,也不是这些神秘组织所乐意见到的。他们干涉了研讨会,却同时仿佛有一种力量干涉了他们,利用了他们的计划。让看似尽在掌握中的计划,出现了一丝丝不和谐的音调。
我对这种不和谐的,仿佛被某种冥冥中的力量干涉引导的感觉十分熟悉。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许多神秘专家都能从自己的经历中产生类似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才是让不少神秘专家黯然退出网络球的原因。因为,他们在这种命运般的操弄中。感受到一种愚弄,一种无可奈何的情况。
“自己所做的一切,看似正确的,但其结果,也不过是促进末日的到来罢了。”这样悲观的说法。在过去末日幻境的神秘圈中被许多人所接受。
我觉得,所有来到这个噩梦中,仔细观察过这个噩梦的神秘专家,多少都会对这个说法感同身受。
穿过高塔前一片白色的地——这些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而它的存在让我不自禁联想起“白色克劳迪娅”。
暂且不管这些富有喻意的东西。我走上高塔前的台阶,一路斩杀了许多外表丑陋,而内在软弱无力的怪异。当我站在那个大门前,便毫不犹豫地将之推开。
大门很沉重。尽管相对于这个高塔来说,门的面积不算过份,但是它的份量。仍旧超乎我的想象。大门关闭的时候,很难想象高塔内装饰的奢华和厚重。进门的脚下,就是一条宽敞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通往第二层的阶梯。镶嵌的地砖拼凑成古朴的纹和复杂如同魔法阵的纹路。抬起头可以看到吊顶,上面有一幅幅和我的装束类似的人们,与一群群怪异战斗的图案。
这里的摆设。富有中世纪欧洲的味道。虽然想说像是贵族的味道,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更像是模仿中世纪贵族的味道。没有电灯这类的东西,唯一的照明物就是烛台,而这些烛台之间用锁链勾连。在我踏门而入的一瞬间,一个个烛台凭空被点燃,从而可以让人隐约看到角落里的干尸和骨头。干尸脸上多少还残留着疯狂而惊惧的表情,他们沿着墙壁一排排坐着,脑袋被摘下来,被自己捧在双手中,像是供奉又像是忏悔,总而言之,并不没有一处使可以让人感到正常的。
烛光下的桌椅都已经布满灰尘,但是,倘若摆放到有食物、果蔬和酒类,这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却给人一种新鲜的感觉,就好似刚刚摘下制作好,摆放上台不久。只是,在现场看不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这里的气氛异常,哪怕没有目视到怪异,却能让人直觉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恶意窥探。
这就是高塔一层,根本看不出到底起什么作用——像是居室,礼拜堂,正厅、餐厅和书房的结合体,甚至于,可以看到一些矮墙圈出一部分狭小的独立空间,宛如监狱,又宛如坟墓,这些被矮墙隔开的地方,是书架、书籍和各种文字资料最多的地方。我逐一检查,却发现,除了封面上有一部分认识的文字,里面的内容全都是鬼画符,根本认不出来,不像是正常使用的文字。不过,哪怕是不知道内容,仔细观察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丝丝疯狂的气息,让人只觉得,写下这些内容的人,其实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让我在意的,还有一些可能暗示“眼睛”的图案,这些图案比起居民区附近山顶祭台的图案更加隐晦,反而让人觉得,祭台的建造,其最初的样本就是这里。
眼睛,血液,隐晦而疯狂的气息,怪异而矛盾的情状——在我的认知中,最符合这些特征的,无疑就是“江”。我不得不认为,高塔本身所具备的“江”的因素,比祭台更甚,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遗迹,而居民区那边的祭台,则是对这个遗迹部分产物的仿造。但是,双方都具备同一种功能。这种功能是仪式性的,宗教性的,而且,是疯狂的。
只要来到这里,就能感受到十分强烈、厚重、晦涩而阴暗的历史味道。它就像是陈年累积的不详。化作尘埃和淤泥,覆盖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而今天所存在的一切,也都不过是过去那些不详的延续。而所谓的“至深之夜”也是如此。
但是,倘若“噩梦”和“至深之夜”都是各方神秘组织所推动的神秘事件,那显然就和现在的感觉格格不入。要解释这种格格不入。就不能将“噩梦”本身,包括“高塔”、“高川之墓”、老霍克和人形系、猎人墓碑和“至深之夜”等等既有存在,单纯视为各方神秘组织的造物,而必须视为,他们在推进自己计划的时候,“噩梦”融合了他们预想之外的东西。亦或者,他们自以为制造出“噩梦”,其实只是找到了“噩梦”。
不过,无论其最初的情况到底如何,他们正在利用这个“噩梦”。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倘若这些东西,都并非他们的原意、造物和所能预想到的,他们也可以从中汲取一些危险的养分,去推动自己的计划。
正如我所知道的,所有涉及“江”的东西,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隐晦的,只要在感觉上。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其背后就必然存在更深邃的黑暗和危险。
“江”的每一次出现,从两位一体的理论来说。也是“病毒”的一次显现——仅仅于我而言,它是“江”而已。
而眼前所找到的东西,都再一次让我确定,无论在这里会发生怎样的异常,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塔内的空间比我从外面看到的高塔体积更大,这也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一名神秘专家感到惊诧的情况。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活人,更确切的说。是和老霍克一样的猎人,亦或者和我类似的所谓的“外乡人”。
这个高塔是如此显眼。如此神秘,仿佛装满了这个噩梦源头的秘密,哪怕它诡异而危险,也不应该会让有志于在这个噩梦中干一番大事的人退却。反而,正是因为这里明显隐藏了巨大的秘密,才更充满诱惑。我以为可以看到更多的人聚集在这里,以组织或个人的方式,或光明正大或隐藏自身,去找出这个高塔深处的秘密。
虽然没有看到活人,却看到了不少尸体,除了那些充满了仪式感的,手捧自己脑袋的干尸之外,的确有一些装扮怪异,但却的确充满了战斗风格的服饰的尸骸。这些尸体被一层紫黑色的胶质物粘在地板上,墙壁上,被蜘蛛网和尘埃覆盖。不过,完全没有新鲜的尸体。我不觉得,是最近没有人来过这里,有可能是某种神秘,让这些尸体迅速腐朽。
我的目标当然是塔的最高层,即便那里什么都没有,在上面也可以眺望到更远的风景,或许还可以找到更多标志性的建筑,亦或者隐藏的造物。于低处什么都找不到,只有怪异,却不意味着,这片地区就真只剩下怪异。
或许我还可以等待。等待各方的人手,再一次侵入这个高塔。
我如此想着,连锁判定猛然感受到异物的存在。异物的速度极快,从天板摔落,换做一般人大概难逃一劫,但速掠超能足以让我进行闪避。我后跳,那东西砸在地上,震动十分明显,但是,用肉眼看不到实物的存在。只有连锁判定可以确定有这样一个异物,从上方偷袭之后,刚落地就向我冲刺。我再一次翻滚,射出弩箭试探这个看不见的异物——看不见的敌人,虽然棘手,却不怎么新鲜和罕见。
木架子和书桌被看不见的敌人撞碎,木片和纸张四下飞溅。对方的体积很大,也很重,虽然是隐形的,但战斗方式却是大开大合的风格。这样的敌人,让我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战斗时,所遇到的那只可以隐身的犬类恶魔。
眼前的这个同样看不见的敌人,无论体积还是重量,都远比当初的犬类恶魔更甚,弩箭的试探也证明它皮糙肉厚,不过,其战斗风格相似,应对的办法也自然是一样的。
我从高领风衣的内袋中掏出染色药剂,再一次侧闪的同时,挥洒在空中,紫红色的荧光中,一个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