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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正明白地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它又再度出现在玛索的面前。
因为那个怪物似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获取猎物的思维,却在另一方面不太聪明,它用语言诱骗猎物时,不会说出猎物不知道的事情。明白这一点后,这种怪物反而比其它怪物更加容易解决。因此我要证明自己是真身,那就得说一些对方不知道的事情。
“真的是我,玛索。”我说:“我刚从另一个噩梦中回来,也许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刚说完,夸克就扑腾着翅膀,从玛索的肩膀上飞过来,落在我的手心里。它充满灵性地侧过头来,沉沉的眼眸凝视着我,如同相机镜头一样闪动。
我原本以为还得多解释几句,玛索才会相信,不过她看到夸克落在我身上时,绷紧的表情立刻瓦解了。玛索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轻快地走上来,用力和我抱在一起。虽然昨晚才见过面,可是我们两人此时都莫名产生了一种久违了的情感。
大概是在这个世界里,每一秒的经历都比现实中丰富数倍,以至于信息量之巨大令人几乎无法承受的缘故吧。
换作其他人,想必早就发疯了,要不就是死在怪物的攻击中。
玛索能活下来,撇开我的帮助不提,她自身也做了大量的努力,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玛索胸部挤压上来的触感因为减少了衣物的遮挡,显得更加清晰起来。她紧紧拥抱我的力量,以及那颤抖的声音都充满了丰富的情感。由她身上传来的丰富而激烈的情感,也让我再一次回想起简、约翰和崔尼蒂的面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黯然。
我就像是好不容易才走出失败和困境的孩子,就这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无言地和她这么拥抱了好一会,从她的体温汲取那一丝丝的慰藉。
“你真是太轻信了,应该多问我几句,不是吗?”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没关系,这只乌鸦可是很聪明的。”玛索放开我,用手指轻轻搔弄夸克颈脖处的绒羽,“前几次,那个怪物变成你的样子,却被它一下子就识破了。如果不是真正的主人,我想它是不会这么亲密的。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夸克。”我赞赏地抚摸着乌鸦的头顶,“它叫夸克,是我的伙伴。”
“真是奇怪的名字。”玛索亲昵地笑起来。
我心中的急躁被她的笑容中渐渐瓦解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到这个房间来呢。
“你似乎有急事,不能稍微陪我一会吗?”玛索在我开口之前,抢先说到:“还有,你刚才说从另一个噩梦中回来?那是什么意思?”
玛索一直盯着我的眼睛,这是所有心理学专家的通病,他们相信人的眼睛会比嘴巴透露出更多的信息,这种企图探究他人心底真实的目光总是显得锐利,也像自白剂一样令常人心慌意乱,无法抗拒。富江和荣格都有着这样的一对眼睛。
“说来话长。”我为难地抿了抿嘴巴,如此说到。这可不是推诿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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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一个噩梦世界收集到的情报太过复杂,经过初步的整合和分析,就连我也只是掌握了一个大概的脉络,要向玛索这样的普通人说明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那就简单说说,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玛索盯了我半晌,说:“我觉得你可不是当初你说的那样,只是个进行环球旅行的学生。”
我在玛索的目光中看到了执着和坚定,而我也并非有意要隐瞒这些事情,尽管我刚遇到她的时候谎报了自己的身份。玛索说得对,被卷入这次事件中,并很可能担当着某种重要角色的她,的确有权利了解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深深知道,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被迫在无止尽的危险和诡异中战斗和逃亡,究竟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我一直无法确定,了解事实真相后,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打击。幕后的黑影太过深重,那种命运无法改变,徒劳奔波的感觉几乎令人绝望。
我一直在努力地去尝试拯救她,告知能够激起她斗志的那一部分情报,留下能够发挥力量的夸克保护她,在现实中也拼命去思考和行动。然而,随着线索的逐渐清晰,我就愈加感到一种无可挽回的颓势。
玛索是个聪明人,如果我告知她一切,她很快就能分析出自己的处境,也许会产生一些自暴自弃的想法和行动,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若一个人深陷黑色的铁牢中,倘若仍有一线光明,她就会不断去奋斗,去抗争,并在沉默中蓄积力量,也许这股力量无法让她脱离厄运,但是却带来了脱离厄运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她知道了脱出这个铁牢后,并不会得到光明,而是进入一个更加深重恐怖的牢狱中,那么她还会坚持下去吗?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天才,我能拯救的,只有希望自己被拯救并为之积极行动的人。并且,我也只能拯救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我选择了玛索,一直努力将情况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我不是善于将他人玩弄于手心的那种人,工于心计和巧舌如簧不是我的性格,而我也十分厌恶那种人。所以,我不能仅仅因为自己的想法,以“拯救”这种堂皇的说辞,剥夺玛索了解实情和做出选择的权利。
对有些人来说,生存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想要避免痛苦,但并非仅仅为了避开痛苦而做出选择。他们宁愿明明白白的承受痛苦和死亡,也不希望懵懵懂懂地生存下去。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种人,而且为自己是这种人感到自豪。而现在,我从玛索的目光中感受到了那种决意。
“我明白了。”我缓缓地点了点头,用最诚恳的心回视她,说:“我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请答应我,玛索。不要放弃,即便到了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因为我也在努力。”
玛索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般,嘴角绽放出笑容。
“我知道,克劳你一直在努力。你是我的英雄,我不会放弃的,相信我,我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我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坐下。床铺很松软,这个噩梦世界无比真实地再现了精神病院的内部结构。这张床的主人已经变成了虫子一般的怪物,可是扫视着床头和架子上的书籍,我似乎仍能感觉到,当年房间主人在这间狭小的房间中所经历的一切。他就在这里书和治疗,也许承受了非人的待遇,在每个晚上,就像我现在一样,坐在床边眺望着夜色。
精神病院发生大火时的夜晚并不优雅,此时窗外仍深刻地烙印着当时的景象。电闪雷鸣,狂暴又压抑,狂风和大雨仿佛要摧毁阻挡它们的一切——无论是墙壁还是窗户,就算去到教堂,圣母玛丽亚的脸上似乎也带着深深的哀愁,这个世界就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从房门上的涂鸦来判断,房间主人此时的心态已经变得极度扭曲和矛盾。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在何种心态下承受着大火的灼烧?
我想起江,她同样也是精神病人。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能够完全了解一个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如果她在这里,能够明白这个房间的主人在当时抱着怎样的想法而死去吗?
他的憎恶、痛苦和混乱,借助天门计划的力量,在这个噩梦中变成了实质。
导致这一系列残忍事件的,是一个根植于本地的神秘组织。它很可能是几百年前本镇豪门玛尔琼斯家的一部分,拥有常人所不了解的历史和力量。
我一边整理着脑中的思绪,一边为玛索讲述这个从二十年前开始的恐怖故事。当然,虽然力图简明扼要,但我仍旧习惯性加入了修饰和自己的一切猜测,不过大体上并没有偏离事实的重心。玛索听得很认真,我没有看她,只是抱着拳头,顶在自己的下巴上,可是却能感受到她那幽深的目光。回溯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那些死去的人们的音容笑貌一个个漂浮在我的眼前,曾经因为他们产生的情感和想法同样历历在目,好似沉淀后又淌过无形的滤纸,变成一汪清澈的泉水。
我反思着过去,反刍着曾经的迷茫、懊悔、困惑和痛苦,以及间或掺杂其中的甜蜜和喜悦,在这些犹如螺旋般交错的复杂情感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渐渐注入我的心房。
未来一点都不光明,有许多事情无法做到,也无法挽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