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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问题需要思考,包括另一个我的情况,但是,在那之前,必须解决的麻烦,已经在面前等待得不耐烦了。我从不小看这些麻烦。在这个世界总会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神秘,会在你漫不经心的时候,给你带来意外的痛苦,但也并不高看眼前这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因为,我的状态正是最佳状态——死在最终兵器手中的那个状态。
我的身上没有衣物,没有武器。夸克也不在身边,“江”更是已经销声匿迹,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手腕内侧,仍旧烙印着三枚菱状的魔纹。
于是,在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战斗人员缓缓逼近的时候,我再一次对他们说到:“我是高川,三级魔纹使者高川。你们确定,在要这里和我打吗?”我不介意和他们打,不介意杀死他们,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不再对这个世界的人们带去无谓的伤害。我知道从“现实”角度俯瞰他们时,心中是何等的悲伤。我清楚,无论他们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都无法摆脱一个悲剧的命运。
对这些人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个彻底的解脱。而在某种意义上。我和他们的处境也是相同的,死亡,同样不会让我得到解脱。
我们,只是一群同病相怜的人而已。我不想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杀死他们,我希望自己,永远都有不用杀死他们的余地。
我希望,他们给我一个不用杀死他们的选择。
我很强,我知道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我站在高处俯瞰着他们,我用尽全身的气势,用尽眼神的威慑,去警告他们。我平静地看着这些在池边停步的武装人员,他们的人数,将这片池子包围得密不透风,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在连锁判定的观测视角中,他们到处都是缝隙,到处都是我进击的方向,后撤的退路,那些他们觉得不可能通过的路线,对我来说,就如同宽敞的大道。
我朝池边走去,水拖着我的身体,让我感到久违的滞重感,如此清晰的,真实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放缓了脚步,细细地去品味,去咀嚼,去感受。水声哗啦啦的响,周围的人已经从先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了,我扫视着他们的脸庞,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透过他们的表情、低语、眼神,以及每一次的互动,去猜度他们的心思,他们的盘算,他们的计划,大量的信息在我的心中整合,而他们的部署,也在印证着我所得到的结论。
这些人有些投鼠忌器,他们显然熟悉“神秘”,明白“三级魔纹使者”这个称谓,代表着怎样的力量。周边的设备让这个巨大的房间充满了试验场的味道,而我的出现,却并非这些人的研究计划的结果。他们的惊讶和怀疑,并不仅仅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在于我的身份——高川。
他们知道“高川”是谁,我想,他们认识的,是另一个我。
这些细节,已经足以让我猜测他们的身份——
“这里是网络球?”我一边问着,并没有停下走向池边的脚步,尽管那些武装人员已经在呼喝着,作出一些威胁的表示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似乎也遇到过许多次,类似现在这般,敌众我寡的局面,而那时的敌人,可没有现在的这些人那么多迟疑。他们杀伐果断,不知畏惧,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信念,仿佛要燃烧自己的灵魂般,和我战斗着,和我的朋友们战斗着。
我想起来了,依靠迷幻药“乐园”拓展自身势力的山羊公会,身体被药物破坏的白井,诱发了恶魔召唤的峦重,在那巨大的暗无天日的地下基地里,狙杀着我和网络球诸人的末日真理教战士,隐居在欧洲的偏僻城镇中,试图完成“圣地”的玛尔琼斯家。我的人生,就好似走马灯般,在我的眼前旋转,透过这些幻影看到的。如今包围在池边的这些小心翼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擦枪起火的武装人员。我打心底,有一种时光的唏嘘。
虽然,在境界线里,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我也因为有着太多闲暇的时光而回忆过去,但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有着一种迷离的感觉。我的时间,和我的过去接驳上了,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发现,那些景象的颜色却已经变得斑驳。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的心中,也早就已经没有了戾气。
“是的,这里是网络球,你是什么人?”先前问话的,看似地位挺高的一名研究人员开口了,又补充到:“你不是高川。不要用假身份来糊弄我们。”
他的话在我听来可真有意思,我不由得笑起来,说到:“很遗憾,我就是高川,即便你们知道的那个高川站在这里,也必须承认我是高川。”
充当代表的那名研究者皱着眉头,他似乎是觉得我挺不配合的,于是。那些武装人员再一次做出无声的威胁——他们抬了抬枪口。
不过,“子弹对我是无效的。”我对他们说:“如果这里没有三级魔纹使者,或者其它同等质量的人物,那么,奉劝你们还是别急着动手比较好。”
“这可不是一般的枪械。”武装人员的头儿——唯一一个在胸甲前烙印着纹章的男人——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并抬起手,做了个“放缓”的手势。“这是特别针对你们这些人开发出来的,奉劝你还是别太小看我们比较好。”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动作,却在最低限度内表明了自己不想招惹麻烦的意思。研究人员的代表。那个满头白头发的老人有些不满的神情,但却没有再开口。
双方的默契看起来还挺不错。我想着,攀住池子的边缘跳上岸,若不是头儿之前的手势,呆在这里的武装人员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开自己的位置。
“有衣服吗?”我问他们,一名研究人员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到我的脚边。
我环视这些人,他们脸上的警惕仍旧没有消退几分。就算不用连锁判定观测,我也绝对肯定,他们在之前缓过神来的时候,必然已经向外界申请支援,从经过的时间和过去对网络球的了解来判断,此时此刻,这个房间的里里外外,一定被重重封锁起来了。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是,隐藏在暗中的战斗人员,一定比眼前看到的还要多几倍。而且,也不单单是“携带特殊武器的普通人”,一定有着更高端的“神秘”吧。
三级魔纹使者的特征,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藏着掖着。
连锁判定的最大范围是五十米,我追寻着每一颗在气流中飘动的微粒,在它们的相互碰撞中,勾勒着这个区域内的细节。研究工作者二十三名,战斗人员五十三名,大张旗鼓出现在眼前的有三十名,还有至少一个百人队,正朝这边赶来,他们的脚步所引发的震感,虽然轻微,但是确实被连锁判定捕捉到了。
以一敌百吗?我想着,心中没有任何的悸动,也没有别样的情绪,因为,这样的情况,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我看向身旁这些几乎要凑到我身上的枪口,沿着枪身的轮廓,审视着这些士兵的武装——十分熟悉的款式,但对比起记忆中的,还有些青涩笨重,大概是刚研制出来不久的型号吧?从构造来看,各方面的性能,以及制造工序的性价比,都要比记忆中的差上一些。
“s机关?”我盯着枪械上,仿佛弹鼓般凸起的部分,问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负责管理这些士兵的头目不动声色地反问,我和他的目光对上时,从他的眼底,感受到了一些不太安稳的东西。
“是刚研究出来的吧?还是叫s机关吗?真令人怀念。”我没有正面回答,继续问到:“魔方系统制造出来了吗?”
士兵头子猛然戴上头盔,铠甲式的防护服让他显得沉重而臃肿,却充满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强壮感。他的动作,引发了其它士兵们的行动,研究人员开始在一部分士兵的保护和引导下迅速撤退,这可不是什么友善的行为。
即便如此,我仍旧不打算提前阻止他们。既然觉得必须离开,应该离开的。都已经离开了,那么,剩下的人就是真正的“战士”——是战士的话,无论是被杀死,还是杀死他人,都没有任何好抱怨的。
士兵头子的表情,被那狰狞金属头盔的面具和护目镜挡住了。我无法确认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其实也不需要再确认了。经验和本能,都让我嗅到了逐渐浓郁起来的硝烟的味道。
“看来,魔方系统的确已经在研究计划上了,ky3000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