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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东西的教唆,猜忌起自家人来了,哪里有为君者的气度和胸襟?为了四叔的大业,废黜他不为过。继任者嘛,四叔有十几个儿子,总有一个合适的。”
贺兰祥心中暗自鄙夷,说什么为了四叔,四叔可不会愿意你废黜他的儿子的。不过他知道宇文护这个表兄的性子的,抓住了权势势必不会轻易松手的,所以下一个继任者,肯定是性子不像陀罗尼那样勇毅果决的,喔,也只有老大统万突和七子豆卢突的性子最是文软,而统万突为长子,最是合适不过的了。只是他的妻子乃是独孤信的长女,萨保表兄会忽视这一点么?
贺兰祥想到的,宇文护自然也想到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一定不能留下独孤信的命来,没有了独孤信,独孤大娘即便有嫡妻的位子也不过是没有牙的老虎,半点用途也无。想到如今自己大权在握,宇文护就有些得意,更加心急废黜宇文觉之事了。
秋末之时,大司马晋国公宇文护联合大将军贺兰祥、禁军总管尉迟纲废黜了天王宇文觉,拥护宇文泰的长子宁都郡公岐州刺史宇文毓为天王。九月二十九日,宇文毓在长安王宫延寿殿中接受重臣的朝贺,即天王位,大赦天下。
同州刺史府中,一片寂静。宇文邕身着素袍对着长安城远眺,自从得知赵贵被赐死,独孤信被逼自尽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果然,三哥不仅被废黜,还被毒杀了,大哥被赶逼着登上了大位。大哥的性子虽然比三哥温和许多,但是宇文家的男子又岂是真正的文人?也不过是比三哥多忍耐宇文护一段时日了。
“四公子,今日乃是新王登基之日,您还是换下素色的袍子吧。”李娥姿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上前殷勤劝道。
宇文邕心绪不佳,冷眼看了李娥姿一下,转身去了书房。王显、谢宜等人正在书房等着他。
“四公子已经为了先天王着了一月素袍,已尽了手足之情。如今长安城中风雨正急,公子还是小心为上,还是换上衣袍为好。”谢宜老成,知道其中的轻重,这事儿传回长安的话,势必是场麻烦,小心稳妥为上。
宇文邕苦笑了一下,转回了后院去换衣袍了。
不说宇文邕等人的各种反应,云澜依旧每日里往孙大夫处学医,时不时地跟着他在村中走动,想到大弟谢梧,不能让他成为不识疾苦的世家子弟,征得了褚氏的同意,还带着他一起随着孙大夫往村间去了几回,其后倒真的懂事多了,读书习武也越发的用功了。
“孙大夫,不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心疼孩子,只是福云寺的师傅说了,只要让我家女儿三天不沾吃食,跪拜菩萨二十四个时辰,这病也就好啦。”陈家村的妇人方氏拦住了孙及云同云澜一行。
不说孙及云满心的不满,就是云澜也是心生怒气,这方氏的女儿不过是患有痰症,不得劳累伤神伤身好生用药两个月也就会好了,但是方氏这一折腾,这大好的娘子很可能折腾没有了。只是任云澜等人好说歹说,方氏也不松口。
“算了,阿澜,我们走吧。”孙大夫行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状也不多说,带着云澜和几个小药童便离开了陈家村。
“想不到陈家村一村的人都被福云寺的尼姑给蛊惑了。”云澜不满地道,即使她重生了,只在心中尊敬诸神佛,却不大也相信这些个和尚尼姑的。
孙及云叹了口气,看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尼姑从路的另一端走了过来,和自己一行人擦肩而过时,脸色突然一变。
云澜见状,也有些诧异,待几个尼姑走远了,她才好奇道:“师父,是不是那几个尼姑有些不妥?”
孙及云是知道云澜的身份的,也不隐瞒他刚才的察觉到的东西道:“刚才那几个尼姑应该不是正经的出家人,她们缁衣下的鞋子乃是红色的绣鞋,身上也隐隐有一股脂粉味儿。”
云澜一惊,她并非是真的九岁女郎,心中清楚那几个尼姑应该是名为出家人,暗地里也不知道做着什么勾当呢。忙让谢铁带着一个家仆去打听去了。待他们回到了同州城,谢铁打听到了的事情也清楚了,原来她们就是福云寺的尼姑,寺中大多是年轻的娘子们进去的,时常在附近的村子施舍,名声倒也不坏。但这是表面上的,暗中福云寺却很有些问题。
谢铁看着云澜,吞吞吐吐的有些问难,那些肮脏事情如何能当着大娘子的面说出来?
见到谢铁如此,云澜如何猜不到实情?她也不逼谢铁说,只是道:“若她们做了违法之事,一会儿回府了,你同阿父禀告一番吧。”
谢铁松了一口气,应了。孙及云也感叹云澜还是有着大家女的行事规矩,也不觉得不好,让云澜回家去,他带着药童自回医馆去了。
云澜没有想到,福云寺之事,扯出了同州城许多的寺庙来,和尚欺男霸女,尼姑暗地为娼。谢宜更是因为此事,在同州一地深得百姓尊重。而云澜才算明明了,难怪前世宇文邕要禁佛了,当真是只有菩萨像是光洁的,庙里的人没几个良善的。
就在谢宜在同州和僧尼们相斗之时,长安城中的宇文护的地位越发的稳固了:十月八日,大柱国太师赵国公李弼去世;六天之后宇文护让极为亲近的表弟,大将军昌平公尉迟纲(宇文泰的外甥,尉迟迥的弟弟)为柱国;二十九日,宇文护令阳平公柱国李远自尽。至此,长安城中,再也无人敢质疑宇文护了,即便是身为天王的宇文毓,也不敢。而也是这一天,江南发生了一件大事,萧梁的相国陈王陈霸先废黜了南梁的皇帝萧方智,自立为帝,建国为陈,他便是史上的陈武帝。
这一年的年末,并非只有江南风云激变,齐国的高洋同样在做着他认为的大事。齐天保七年(即公元556年)以后,高洋一改前几年的英明神武南征北战的豪气而嗜杀癫狂起来,不说他时不时的发狂杀人,乱伦□妇人,就说天宝八年,长安政局不稳,本是他挥师西征的大好时机,但是他却没有动作,而是召集十万民夫在邺都西北建筑美轮美奂的宫殿,通宵达旦的饮酒作乐,时不时的发狂杀人,怎么会顾忌到西边的情况呢?不过就算他有心西征,因为前次动南梁之战的大败,大军损失极重,这个也使得他无力西顾了。
高洋这个人,虽然暴虐嗜杀,时不时的发发疯抱着死人骨头唱歌啥的,也时不时的杀兄弟子侄,但是呢,他对姐妹还是不错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天宝八年的年末,齐国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动,也造成了次年年初同周国两军严肃以待的情形。
高洋若是没有出皇宫砍人,便是在宫城里饮酒作乐,这一日,他正□着上身抱着酒壶醉醺醺的边唱边跳,就听见殿前一阵喧哗。高欢最不喜(。。…提供下载)欢有人打扰,推开身边的太监,抽出殿前侍卫腰间的长剑就出了殿门,口齿不清地道:“谁……谁……这样大胆?敢在朕的殿前……喧哗?”
却见一宫装女子推开拦住她的侍卫和内侍,跑到高洋面前跪下痛哭道:“皇兄,您可要为妹妹我做主啊!司马消难那个混蛋,天天抱着小妾鬼混也就算了,他今天居然动手打了我,还说,还说要休了我……”
高洋提剑的手放下了,心中的恼火全冲着司马消难去了,好呀,你个混蛋,朕的妹妹也是你想休就能休的?不过高洋虽然时不时发疯砍人,但是做了多年皇帝的人,还是前几年做得颇为不错的人,自然知道司马消难不是他说砍就能砍的,司马消难不仅是驸马,更是重臣司马子如的长子,手握重军的虎牢关的司马,北豫州刺史。
这个时候高洋酒也醒了一般了,瞪了妹妹溧阳公主道:“你个没有的东西,你怎么说是公主,居然连个小妾都没法子整治!真是丢高家的脸,好了,好了,你去拜见太后和皇后,多学学你的姐姐们,公主该如何做?”
高洋说完拂袖而去,依旧回了内殿喝酒去了,不过脑子里却想着如何整治司马消难了。
“陛下,陛下,尚书左仆射杨大人有要事上奏!”内侍虽然惧怕高洋发疯,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见杨愔神色严肃,其后更是有禁军大将跟着,眼角一跳,就去禀告了。
高洋这个时候还算清醒,招了杨愔和斛律丰乐进来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俩怎么这副样子?”高洋有些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的话,上党王高涣私自从邺都出逃了!还是往西去的。如今整个邺都都轰动了!请陛下下旨,该如何处置此事?”杨愔正色道。
高洋听后眼中闪过凶光,厉声道:“朕就知道,高涣这个混蛋平日里总是对朕叽叽咕咕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