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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听着太老气,叫黎公子。”
“是,黎公子,奴婢……奴婢没法上去。”碧琳诺诺地应着,重复了一句自认为是顶了风险的话。
上头传来黎穷雁愈发不满的一声叹气,碧琳缩了缩身子,手里的葡萄也在微微颤抖,然突然眼前蓝影一现,自己的身体竟被生生提了起来,吓得她浑身猛劲哆嗦,却不忘紧紧护着盘子,在闭眼睁眼之间,赫然发现人已经被黎穷雁提到了屋顶上,屋顶不高,但站在屋脊上,双腿还是忍不住抖得厉害,而黎穷雁冷冰冰的吩咐则再度传入耳朵里:“把葡萄放下吧。”
命令从耳朵的听觉末梢传送到大脑神经,碧琳约莫花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果盘送到正抱着膝盖生闷气的伊薇身边。
紧接着,黎穷雁又说了一句:“你可以下去了。”
“是。”碧琳本能地回答着,一回身,惊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站在屋顶上,上来的时候是那位行事作风诡异难揣的黎公子将自己提上来的,这下去……委实令人汗颜,自然,更令人汗颜的还是黎穷雁,既然人都下去了,光把水果盘拿上来不就行了,何必还多此一举地把碧琳这丫头也一并提上来,提上来又不送下去,生生吓得人家一惊一乍不知所措,摆明了脑瘫的变态行径,伊薇自然看不下去了,抬头对黎穷雁道:“送她下去。”
“好。”黎穷雁破天荒地没有对伊薇这一要求嗤之以鼻,让伊薇甚为胆寒,果然,这厮不安好心,靠近碧琳后抬起了一只脚……
敢情他是想将碧琳踢下去?伊薇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起身扑过去护住碧琳:“你敢踢她我就……”黎穷雁尚未收回那只踢出去的脚,却见伊薇护婢心切一个猛扑却扑了个空,身子一斜,将将要落下屋顶去,于是在那只脚犹在收回的过程中,黎穷雁迅速俯低身子出手拉她,却不料已经四仰八叉的伊薇突然一个转身,双臂猛的一推,脚丫又狠命一踹,将身形未曾站稳的黎穷雁生生踢了下去。
“……我就踢你!”伊薇补充完方才没有说完的话,黎穷雁已经一个纵身跃下了屋顶,彼时他受到伊薇的推力,本可以强行稳住身形立在屋檐角上的,然而因伊薇这反扑的一脚,失望和伤怨纠结得心底莫名压抑,便任着自己的身子跌了下去,惟独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借力站稳,然后漠然立于屋下,琥珀眸子里散了焦点,脸色阴沉得略显苍白。
原来,这整日疯癫胡闹看似没头没脑的女人,真要伤起人来竟颇有两下子,懂得如何利用自己来自保,甚至保护身边的人,如若如此,将来……岂不是要被她欺得遍体鳞伤?
就在黎穷雁站在原地出神之时,屋顶上的伊薇已经优哉游哉地拉碧琳到身边坐下,得意洋洋地与她分葡萄吃,压根不管不顾屋下的黎穷雁是何时离开,又是怎样怨念落寞地离开的……
“可是,小姐,我们两个要怎么下去呢?”在葡萄即将被瓜分完毕之际,碧琳问了一个极其深刻的问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伊薇从屋脊上起身,拍拍屁股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往下指了指,“我曾被那厮害得摔下去过,不过下面有堆稻草,摔不坏你,虽然脏了点,但是好歹咱保住了尊严和面子!”
就在伊薇大义凌然的时候,碧琳瞅了又瞅屋檐底下,十分之不解伊薇的话:“小姐,你确定那堆稻草是在这下面的吗?”
“那当然!我……”“我就是从这里摔下去摔了个嘴啃泥”这句话,伊薇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去,因为俯身一望,下面一马平川空无一物。
“咦,谁把草堆挪走了?”伊薇很无敌地忘记了上次摔下去的那个屋顶,不是这间黎穷雁下榻的屋子,所以在绕了整一圈房屋而找不到半根稻草后,伊薇甚至怀疑这是个灵异事件,“那个挪走草堆的人也太无敌了,竟然把整个马厩一块儿给挪走了……碧琳,我跟你说啊,这下面本来真有一个马厩的,因为上次那草堆里都是马粪。”
碧琳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间客房附近,摆明了是不会建什么马厩的,是不是上次的那一摔,把自家小姐的脑袋给摔坏了?
因为碧琳怀疑而担忧的目光一遍遍凌迟着自己,伊薇觉得煞是难受:“碧琳,你光看我有什么用啊?草堆都没了,这样跳下去你给我垫背啊?不想粉身碎骨的话喊人哪!”
“是……”碧琳难得看伊薇恼羞成怒的愤然模样,怯怯应了一声便准备扯着嗓门卖力喊,但是,“小姐,该喊谁呢?”若是自己喊“黎公子”,会不会被伊薇踢下去?
第三十章黎穷雁出走
伊薇微怔,这个问题倒是值得思考,喊黎穷雁吧,那是很丢人的事;喊小皇帝吧,那是很要命的事;喊九只鹅吧,那是很白痴的事;那么:“喊九驸马吧。”毕竟有把柄在握,不信他不肯做垫背的。
于是一声又一声期期艾艾的“九驸马,九驸马——”响彻在黎穷雁客房的屋顶上,自然,彼时黎穷雁不在屋内,要不然,估计会把屋顶上那两人当做发情期的猫,一并踢到宫里去陪伴媚媚。
不过这个时候黎穷雁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九驸马在哪里,九驸马此刻正在闲云山鹅蓬里头蹲守哀悼,同时手里忙乎着编织猪笼的工作,在他恍惚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时候,伊薇和碧琳的嗓子差不多已经喊哑了,这期间小皇帝和他的一票子护卫也有听到这声声呼唤,犹在闹肚子的小皇帝蹲在茅坑里头,问外头的太医道:“什么声音这么吵,害得我都拉不出来了?”
“皇上,好像是六王妃在喊九驸马呢。”老太医老归老,耳根子不错,恭敬回道。
“哦?还好九姑姑不在,要不然皇嫂春梦里头把九姑父喊得这么销魂,九姑姑一定气爆了。”小皇帝小归小,心眼儿挺贼,竟瞎胡扯。
老太医不得不好心解释一番,因为皇上金口一旦开错,荒谬很可能变成真理,而六王妃很可能会遭难:“皇上,六王妃并不曾睡着,所以那不是春梦之语。”
“哼,你少唬我,大半夜还在奋斗的,除了日理万机的我,还能有谁?”岂料,小皇帝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随即茅厕里传出叽里咕噜一阵“奋斗”,茅厕外头的太医颤颤悠悠地用宽袖蹭了蹭鼻子……
其实小皇帝委实不懂事,大晚上还在奋斗的人多得去了,比如不知道躲哪儿黯然神伤的黎穷雁,还有从痛失九只鹅的悲恸和浸猪笼的惶恐中觉醒过来的九驸马,此刻也正忙不迭地循着叫声找到了站在屋顶上的伊薇和碧琳。
“六嫂,你怎么老爱上屋顶呢?”九驸马颇心疼地看着伊薇噔噔噔猛踩自家屋顶,心忖是不是编好猪笼后还要修补一下屋顶。
“不是我自己上来的!”伊薇气鼓鼓冲着九驸马叫嚣,“你快把我弄下去,我……我要如厕。”
伊薇这话一出,一旁的碧琳便捂着嘴偷笑,难怪自家小姐今儿个脾气突然暴躁起来,原来是憋得慌。
“你别笑!——你利索点,飞上来把我们背下去!”伊薇一边指责碧琳,一边吆喝九驸马,小脸涨得通红。
“六嫂你等等,我去扛梯子。”九驸马汗颜地答应着伊薇,却迅速返身跑去了后堂仓库,半晌才满头大汗地扛了把破梯子架上来,又被伊薇一顿责怨:“敢情你长得这般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竟然不会轻功呀!”这话说得貌似她自己轻功练得炉火纯青似的。
九驸马一边扶着梯子容她二人慢慢往下爬,一边憋屈地叹道:“我也不是一点不会,稍微会两下,可是……可是如果因为要把你们弄下来而不慎惹了些肌肤之亲,我怕公主不高兴。”
“啊哈!”伊薇将将还在念叨要如厕如厕,这会儿下了梯子却一个劲嘲笑起九驸马来,“看不出你小子竟有这等迂腐的境界呢,不过……你都搞婚外情了,区区一个肌肤之亲有什么好怕的?”后一句话伊薇是凑近九驸马耳根子窃笑着说的,那得意劲好像要发生肌肤之亲与自己无关似的,九驸马那一张嫩脸却委实红了一红,继续汗颜道:“六嫂要如厕就去东面那头吧,西边的被皇上征用着呢。”
“呵呵呵……那我走了。”伊薇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九驸马的脑袋,虽然九驸马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伊薇垫着脚尖也要沾点便宜,然后才狂奔向东面的茅厕去了。
晚上睡觉有人帮着铺被褥,早上醒来有人帮着梳发髻,伊薇这才觉得,慕怀霜把碧琳送回到自己身边,是何其明智的,虽然这人要是被服侍惯了就容易腐蚀,然而贵族阶级这一套享受主义,还真叫伊薇受用不尽,在赞赏了碧琳一番“早餐做得好,明天继续”后,房间的破门板却突然被拍得砰砰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