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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指殿上的众人:“群臣若是有一个人肯为你求情,我便免了你的死罪。”
一听这话,格兰特立刻朝财政大臣爬过去,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道:“托德,咱们向来私交不错,今天你救救我吧!”
但财政大臣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轻轻向后退了一步。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玛格丽特插话道:“我给你二十分钟。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格兰特更不搭话,又扭头爬向一位老者,此人是他的岳父。格兰特哭道:“岳父,您总该救救我吧,您不为我着想,也总得为您女儿着想吧?”
老人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顿足捶胸,憋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指指自己通红的脸颊,又摇了摇手。
格兰特死死抓着老人的衣襟不肯松开,玛格丽特笑道:“你别难为老人家了,只怕再咳嗽一阵他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我劝你还是换别人试试吧。”
格兰特只能无奈的松开手。说来也奇怪,他刚一松手,老人的咳嗽便停止了。他迅速钻进人群里,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格兰特向众人投以哀告的目光,但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人们纷纷移开视线。
他不断的扣头,额头上鲜血如注。他大叫道:“谁来救救我啊!只需要一句话,我求你们了!”
玛格丽特残忍的看着这丑态,眼神熊熊燃烧,仿佛一位复仇女神。
格兰特已经面如死灰,嗓音嘶哑,口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漫长的二十分钟终于快要过去了,玛格丽特道:“看来没人会包庇这反贼。既然这样……”
但就在这时,她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够了!我给格兰特求情。快把他放了吧!”
玛格丽特错愕的睁大眼睛,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葛罗的声音。
她问道:“葛罗,你说什么?”
葛罗紧紧盯着他母亲道:“我说放了格兰特。”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父亲!”
葛罗神色坚定的答道:“我当然知道,但那是他父亲所为。格兰特虽然谋反,但他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对先帝之死有所怀疑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即使问罪,也不应是死罪。”
他向玛格丽特深鞠一躬道:“母亲,您经常教导我要做一名宽厚的君主,而现在不正是展现宽厚最好的时机吗?”
玛格丽特眼眉倒竖,额头上布满青筋。她怒喝道:“小子,别以为你坐上了皇位就可以胡作非为,赶紧传令把这人斩了!”
葛罗霍然站起道:“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玛格丽特还有众人全都愣住了。葛罗顶撞他母亲,自打出生算起,这还是头一回。
玛格丽特愣了半晌,眼中忽然充满泪水。她感觉三十多年的含辛茹苦在刚才那一刻尽数化为乌有。
只听她长叹一声:“好吧,你长大了,再也用不着我这老妇了。”说罢她缓缓跪下道:“陛下以后请好自为之,我这就告退。”
葛罗脸上也泪水纵横,他问道:“母亲,你要去哪?”
玛格丽特答道:“我要回家了,希望您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帝王。不要辜负了老身的夙愿。”
说罢,她颤抖着站起来,蹒跚走出了铎山殿。
自此之后,玛格丽特返回明斯克堡,在安德烈公爵殉国之处隐居起来。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下一大片风信子,这种花的花语是:永久的思念。
葛罗目送母亲离去,他第一次感受到头顶上皇冠的沉重。为天下计者常常不得不放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也许是友情、爱情抑或亲情。一代明君四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又是何其难啊!
过了很久,葛罗才抑制住心中的悲伤。他下令道:“格兰特虽有叛逆之举,但实属事出有因。因此免去死罪,贬为庶民,日常用度仍由内坣支出。”
他朝左右看看问道:“还有什么应赏应罚之人,群臣可一并报来。”
第100章 燃烧之路()
群臣一听这话,都争相为别人邀起功来。这不是谦让,而是一种常见的把戏。这些人往往三五人成**叉表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葛罗早已司空见惯,因此一概置之不理。
这时一人挤出人群,大声道:“陛下,西弗尔大公为国捐躯,忠勇可嘉。但其子柏龙仍过着形同软禁的生活,陛下可对他委以重任并承袭大公爵位,以安天下人之心。”
葛罗点头道:“说的是。最近这段日子可苦了他了。来人,传柏龙觐见,朕要亲自为他授勋。”
传令官领命而去,一溜小跑的来到侍卫队。但队长告诉他柏龙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点卯了,他最近常往皇家药剂师协会跑。
传令官又去药剂师协会找人,但柏龙也不在这里。传令官最后来到柏龙的宿舍。
他连敲几遍门,但无人答应。这倒霉蛋沮丧的背靠房门坐下。忽见一个人从走廊尽头探出头来问道:“先生,您找谁?”这是宿舍管理员,他听见了动静便来看个究竟。
传令官忙答道:“我是皇帝陛下的传令官,特来宣柏龙进宫,你最近有见过他吗?”
管理员露出一丝狐疑道:“怎么,柏龙没在屋子里吗?他两天前回来之后就再没外出过。”
传令官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来一拽门,但纹丝不动。于是他后退两步,飞起一脚踹了上去。
门咣当一声打开,传令官却愣住了。
屋里空气混浊,柏龙脸色青紫,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他的尸体正晃晃荡荡的挂在房梁上。
原来他在得知父亲战死消息的当天便上吊自杀了。
传令官进行了紧急处理后返回宫中报信。葛罗听说后嗟叹不已,命令将其厚葬。
旨意一层层的传下去,到了最底层执行者的手里却走了样。负责埋葬柏龙的是两名狱卒,这两人一个癞头,一个独眼。他们平日贪图小利,猥鄙自私,是人见人恨的家伙。
只听癞头狱卒道“老弟,这个小伙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独眼狱卒耸耸肩:“还能怎么办?上头安排下来的事情,咱们照做就是了!”
癞头坏笑道:“老弟呀,你这人真是太老实了!你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唔……差不多有八十个铜板吧。你问这干嘛?”
癞头挠挠脑袋上的疮疤,作深思熟虑状道:“八十铜板在这年月可不能算多呀,要是还喜欢喝酒的话,这点钱只怕支撑不到月底就花光了吧?”
独眼大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贵族们成天花天酒地,我们却连饭都吃不饱,现在这世道真是糟透了!”
癞头听了这句抱怨,便踱起步来。过一会他忽然道:“老弟,你想不想赚点外快?”
独眼狱卒的那仅存的眼球里立刻放出兴奋的光芒:“当然想!大哥,你要是有好的赚钱道却不告诉我,那未免太不够朋友了!”
癞头左右看看,一招手示意他过来。压低了声音,在耳畔轻声的道:“老弟,新来的这小家伙是个贵族。上头给了我不少置办丧事的钱。但他一个亲戚也没有,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咱们在城外随便挖个坑给他埋了,这些钱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半。空出来的墓地以后也可以卖给其他有钱人。你看怎么样?”
独眼不由得大叫起来:“大哥,真是妙计呀!天呐,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要是早这么干,恐怕咱们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癞头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嘘,小声点。别被旁人听见,坏了咱们的大事。”
两人定下计策,便把柏龙的尸体装进麻袋,只等天黑动手。
当晚,大风骤起,乌云密布。两人打着风灯来到郊外的乱葬岗。癞头扔给同伴一把铁锹道:“喏,你先挖,我给你打灯照亮。”
独眼拿起铁锹,但觉得冷风如刀,远处时不时传来两声凄厉的狼嚎。他忽然觉得一阵害怕,低声道:“大哥,把灯拿近些,帮我照仔细点。”
癞头不耐烦道:“别啰啰嗦嗦的,你快挖吧,我一会还要去喝酒呢!”
无奈之下独眼只得开始干活。铲子在泥土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忽然灯影一晃,他发现脚边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他吓得大叫一声丢掉铲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癞头怒道:“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独眼慌张的指着尸体道:“人……人……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