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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西斯看见普利特将自己的手掌割破,鲜血流出,也看见了他对魔鬼发出请求。
第71章 沉沦()
魔鬼全身笼罩在黑袍中,他走到普利特身边,双眼对视普利特的双眼,摸着他的头说道:“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儿子,第一次我会无偿答应你的请求,但以后你就必须付出代价了。”
西斯看见魔鬼黑袍笼罩的阴影之下,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在打量着自己满意的作品。
普利特低头,轻声说道:“我的父亲,我终于要对你许下第一个愿望了,我要这里的人笼罩在复仇的火焰之下,我要自己失去全部的痛苦的记忆,再也认不出你。”
魔鬼似乎对普利特的愿望并不惊讶,他低声说道:“你生来就流淌着罪恶的血液,阴影如影随形,你尽管逃避吧,当你想起一切之时,你会后悔滥用魔鬼的馈赠,但是现在,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普利特跪下,再次抬起头时,魔鬼已经消失不见,他出现村庄之外,失去了有关魔鬼的记忆,但痛苦还在。因为那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黑暗,连魔鬼也不能清除的创伤。
当夜,一伙强盗袭击了村庄,他们抢夺,他们屠杀,他们一把火烧掉了满是尸体的村庄,他们满载而归。
普利特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家,见到被烧得焦黑的身体并没有吃惊,就像他们本该如此,他开始平静地生活着,知道腊斯克镇派出的调查官到来。
调查官是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是在普利特这种村庄永远出现不了的大胖子,他一来就看见了开始腐烂的尸体,于是他大声惊呼:“多么悲惨的场景,简直如同地狱,究竟是谁,下了如此狠手,竟然将整个村庄的人屠杀一空。”
然后这个一身肥肉的调查官就见到了普利特,他再次大声惊呼道:“多么麻木的人,竟然能在地狱安之若素地生活下去,定是魔鬼无疑!”于是他放弃了花费时间调查的打算,命令随从将普利特抓了起来。
普利特被当成囚犯,经过游街,严刑拷打,最后在梦中再次见到魔鬼,吃下罪恶的果实。
木柴已经准备好,普利特面对跳到的火舌毫无畏惧,面对愤怒的人群面带讥笑,他在火焰之中被焚烧,最后撕下身体之上最后一块完好的皮肤变成一张黄色的纸。
普利特从火焰之中走出,他利用因为诅咒获得的强大力量将腊斯克镇分离,就在他走进黑暗的空间的那一刻,突然回头对西斯笑了笑。
西斯的手不受控制地将人皮纸拿出,上面再次出现了一句话:“魔鬼种下罪恶的种子,培育它的人们品尝苦果。”
普利特将腊斯克拉入黑暗空间之后,一切还没有结束,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出现。
黑袍人伸出一只手,细长的手指轻点,一股黑色的雾气就开始以腊斯克镇为中心扩散。相对应的是,随着黑色雾气弥漫,天空却开始飘落白色的雪花。
黑袍人露出的嘴角带着笑意,他用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却奇异地没有融化,低沉又带着诡异的笑声响起,“罪恶终于还是统治了这片大地。”
带着这样的一句话,黑袍人随手划开空间,就一步走了进去,但他又突然回头对立于虚空的局外人一样的西斯说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惊喜。”
西斯左看右看,但是他的身边再加上视线之内没有一个人,难道魔鬼是对自己说的?但西斯面前的分明只是虚影一样的东西,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一切只是普利特的记忆回放,只是普利特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魔鬼兜帽下的嘴角上扬,似乎在笑,他说道:“不用在看了,我说的就是你,西斯。”然后魔鬼转过头,一步踏入黑暗虚空,消失不见。
还没等西斯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急剧变化。无论是天空的乌云,还是地上被普利特搬走腊斯克镇留下的空洞,所有的一切,都在急剧消散。
最后西斯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还在黑塔,身边是在行走的邓肯几人。
“伯恩!”西斯叫道,见伯恩回头看向他,连忙问道:“你是不是也有那些经历?”
伯恩挠了挠头,似乎还有些回味地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西斯点头,看来伯恩也确实经历了自己那些事,只不过他没有记住。
忽然,伯恩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对西斯说道:“梦里好像也有你!”
邓肯几人听到西斯的问题却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邓肯说道:“看来我们的经历都差不多。”
维鲁斯也接着说道:“我变成了一个强盗,跟着首领屠杀了一个村庄。首领见到一个黑袍人后就变得非常奇怪,我和他说过只是抢些东西就好,否则村民拼死反抗我们也会伤亡惨重,但他根本不听,非要将村里的人杀光。最后我见机得快,直接在战斗开始时就躲到一旁才活了下来。”
邓肯也说道:“我成了腊斯克镇长的书记官,本来我想直接将一个叫普利特的犯人直接放掉或者秘密处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腊斯克镇长对一个小小的村民这么重视,非要搞出这么多事,好像目的就是为了折磨这个普利特。”
阿卡姆见其他人都看着他,也开口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只是将普利特抓住。”
西斯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往前走吧,那个小孩说这里的是地狱,也是出口,地狱我们已经经历过了,等会儿应该就是出口了。”
黑塔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众人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尽头,直到这时,眼前开始出现白光,并且这种白光越来越亮。
西斯若有所思,直接回头往后看,却见到身后的黑暗迅速远离,当他抬头时,已经能看见太阳。
面前是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不时有马车来来往往,许多人走在这条路上,有的人举着伞遮挡太阳,有的人却是赤着脚,头发脏兮兮的。
第72章 陌生()
“走吧!”西斯打断了众人的沉思,他已经看到了远处的城门,他同时也有种预感,关于普利特的一切还没有结束,也许他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再不快点,我们很可能就进不了城了。”
邓肯几人面面相觑,任凭他们再聪明,从小生活在冰冷的荒原上,生活在贫瘠的部落,突然见到这繁华了许多的人间,也是一时恍惚。
虽然看起来城门近在眼前,但望山跑死马,西斯他们几个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走到城门处。
西斯所担心的入城费之类的麻烦事没有发生,卫兵只是随意地看了他几眼就微笑放行。
只不过虽然不需要交入城费,但是几人一身的兽皮还是太过显眼,更何况夜里的住宿和吃饭也是个事。于是西斯就按照经验专门往阴暗的巷道走着,在半夜时分,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
前方几个人出现,后面也有几个人包抄过来,西斯对伯恩说道:“将他们打倒就行了,注意不要杀掉。”
伯恩笑着点点头,很快西斯就拿着搜集来的几个钱袋走出了巷道,邓肯他们在镇中的集市等着西斯和伯恩。选择在那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集市是人员流动最频繁的地方,也是最容易隐藏的地方。
伯恩手中拿着一个表面的花纹被几乎完全磨平的金币,好奇地看来看去,问道:“这种东西真的能换来食物吗?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西斯只是笑了笑,指着他手中的金币说道:“在这里,这个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有了它,无论是食物,还是武器,甚至只要你想到的,只要有人有,都可以用它买到。”
伯恩一时之间很难理解钱的概念,因为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而西斯已经认出了这里就是腊斯克镇,但不是那个被普利特拉入虚空,成为诅咒之地的腊斯克,而是很久以前的腊斯克镇,那个还没有被魔鬼的阴谋颠覆的腊斯克、
此时已经是午夜,邓肯和维鲁斯等人都站在黑暗的一个角落,他们的武器都被西斯收入了个人空间。毕竟在城中还有卫兵,带着武器未必不行,但肯定不利于隐藏。
突然失去了武器,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邓肯他们都有点不安,而反应最大的伯恩,则是被西斯带到了身边。
西斯找到邓肯几人,随手给他们扔过去一个钱袋,说道:“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你们可以自己去买,现在我们还是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