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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交邮驿寄往晋国、托一位交好的朋友转给晋王。
只可惜此信半道丢失了。朱桐知道这葫芦僧不是寻常小人,特使了人暗暗盯着他。此人既无亲无故,好端端的给谁寄信?那信才一出城便被截住,直送到了朱桐案头。朱桐忙请了刘戍来看。刘戍当即就想拔刀把这探子宰了。朱桐含笑道:“不用着急。大爷只看他这信中的意思,想是他不曾与晋王解释明白便匆匆来鲁了。你若是晋王,会放过他么?”刘戍一想也有理,便罢了。只是回去不免告诉刘夫人。刘夫人遂怨上了晋王。
而晋王派来的人等了多日,不曾等到上头改变主意,反倒是催促过一回,便知道王爷不曾因那信而放过此人。葫芦僧这日又察觉了凉意,便寻借口赖在鲁王府里不出来。三四日还罢了,到了七八日头上,总难免有鲁王要他出去办事的时候。
这一日,不过是去铺子里头收租子,葫芦僧一去便不曾回来。就在收罢最后一家的租子、葫芦僧才刚刚出门,有几个人当街打架,遂命人过去吆喝。他今儿带出来的都是些平素仗势欺人惯了的,都爱干这种狐假虎威的事儿。纵轮不上过去踢人骂人的,也乐呵呵干站着,没人留神四周围着瞧热闹的越来越多了。忽然不知何处闪过一条大汉,戴着个斗笠。不待葫芦僧觉察不妥喊出声来,拔刀向他一捅,整个儿将此人穿了个透心凉。那汉子闪入人群,眨眼没了影子。
鲁王大惊,只是也不必猜是谁干的了,急匆匆寻太后商议。太后道:“显见是晋王得知了消息,派人来泄愤的。左不过是个小人,死了便死了罢。”鲁王却不肯,命人去喊朱桐过来,要搜出刺客。朱桐口里应了,出了鲁王府该干嘛干嘛,全然不把鲁王之言放在眼里。
那个刺客只不过闪去僻静处略换了换衣裳、摘掉斗笠罢了,连客栈都没敢回去。在街头露宿两日,不曾听说有人要抓他。遂大着胆子回客栈休整两日,大大方方结了账回晋国去了,临行还买了些土仪。
鲁王见葫芦僧遭人当街行刺,想着齐王燕王两个叔叔都想要他的命,愈发不敢出府了,成日胆战心惊的。偏有几日晚上下雨,风雨声中夹了几声异响。鲁王遂吓病了。府里又是一通忙乱,请医延药的、求神拜佛的、指天骂地的。
这天下午,太后本跪在小佛堂年念经,忽听外头一阵木鱼声,忙使人出去查看。几个婆子到外头巡查一番,说是没见有人。太后便心中纳罕。过一时,又有木鱼声传来,出去查看依然没有人。如此有三。当天晚上,太后身边一个侍女听府里的侍卫说,有个和尚在王府东门敲了半日的木鱼。太后不禁站了起来:“院墙深深,寻常僧人的木鱼声如何能从府外传到里头来?这和尚必有道行!”乃吩咐下去,明儿这和尚若再来,速速来回她。次日下午,太后又听见一阵木鱼声。不多时便有卫士来回道,那和尚又来敲木鱼了。太后立命请进府来。
这和尚便是刘夫人安排的;敲木鱼却是朱桐使了人在小佛堂外头敲——还是早年贾琮说癞头和尚的闲话,让他借来用了。这和尚刘夫人挑了许久,极擅装神弄鬼,又会哄人,太后不过两三个时辰便信他信得死心塌地,执意要送小世子去寺庙养到周岁。鲁王听闻幼子福气太大、反倒冲了老子、这些日子自己生病就是替这幼子挡灾,恨不能立时将儿子送走。
鲁王妃自然不肯。只是刘侗不在鲁国,刘戍不管这等后院鸡零狗碎的事儿,她又没个亲生的兄弟,竟是拿他们母子俩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得死死守着儿子、不许旁人靠近一步。
她乳母道:“不如求求太太去?”
鲁王妃淡淡的说:“她又不是我亲娘,乐得顺着太后的话,哪里会肯管我死活。谁都靠不上的,唯有我自己了。敢动一下我儿,先杀了我再说!”
太后听了便道:“无事,她总得睡觉的不是?纵是个铁打的人儿能扛住几天?”
果然,鲁王妃守了儿子三日,见并没有人来强夺孩子,便去隔壁厢房略躺一躺。待她睡了半个时辰,太后打发人来夺了小世子便走,留在小世子身边看着那些仆妇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小世子进了庙,刘夫人另替他换了三个修佛的乳母,原先王府里准备的便不用了。太后亦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鲁王妃欲去庙中夺回儿子,偏没人告诉她小世子在何处,恨得一脚踢倒了太后那小佛堂的门,指着她道:“我儿子倘或有个不是,我定饶不了你们全家!”转身便走。太后惊得呆了半日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骂:“无礼的泼妇!”
打这日起,鲁王妃再不安居王府,领着人挨个儿寺庙搜查寻找她儿子。鲁王的病倒是渐渐好了。太后忙念佛道:“可见大师所言极是!这孩子运道过盛,反伤了亲父。我的儿,你只管放心。太师说了,在庙里呆到周岁,佛家便会替他收敛气势,非但不再伤亲,还能旺亲呢!”
鲁王叹道:“但愿如此。”乃笑道,“他若当真运道极好,也保不齐能有点大出息。”
太后又念了一声佛,喜滋滋道:“可不是么!你本是圣人嫡长子,他又是你嫡长子。”母子二人对视了半日,心照不宣,暗暗欢喜。
这一日,鲁王妃领着一群丫头媳妇子一大早出发,到了城西的开元寺,从前到后搜了半日,并不曾见婴儿身影,哀然向方丈大师合十致歉道:“打扰了,还望大师父勿怪。”乃留下了些香火钱便走。
方丈道:“这会子已过了午时,施主不如留在寺中用些斋饭。”
鲁王妃苦笑道:“扰了师父们这大半日的,我实在没脸再吃师父的斋饭。待会儿去外头打个尖便好。”
方丈合十:“善哉!慈母心思老衲明白,一饭无妨。”
鲁王妃见这老方丈十分诚心,遂留在寺中吃斋。吃了几口,忽又垂泪:“可怜我那孩儿,多少日子不曾得见亲娘的面。”
有个小和尚在旁低声道:“若是有人诚心想防着女施主,似这般日日领着人赫赫扬扬的来去,岂能不惊动了人?”鲁王妃猛然抬头看他,那小和尚滋溜一声跑了。
第377章()
话说开元寺有个小和尚暗示鲁王妃寻子不可招摇,鲁王妃顿时明白了大半,胸中翻涌,强扮作无事人一般吃罢斋饭。离寺时,鲁王妃向老方丈深施一礼:“多谢师父!”眼中不觉滚下泪来。
她遂领人离去。到了离开元寺足有半里路之外,吩咐他人只管往下一处寻查,自己在村中买了一套村姑的衣裳换上,不顾心腹阻拦孤身往回走。回到开元寺近前,并不直入,却从寺外绕着走。因此庙建在山上,难寻道路,唯有杂树乱草。她本出身将门,规矩不多,刘夫人亦不大管她,打小爬墙上树大略都会,倒不曾爬过山。只是这会子也管不得了。足足爬了一个多时辰方绕到开元寺后山,鲁王妃手足皆破。因不敢就这么进去,她遂在寺后躲着,直至日落。
眼见天色渐黑,鲁王妃悄悄摸进庙里去。到了后门一推,竟是虚掩的,心下大喜。乃侧身溜了进去。开元寺极大,鲁王妃深吸了几口气,蹑手蹑脚朝有灯火的屋子摸了过去。走了不多时便发觉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白天她们过来时这院子里头没人,和尚说是偶有香客留宿用的。鲁王妃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浑身颤了半日,屏住呼吸摸进院子。
因不知底细,她绕到屋子后头,悄悄戳破了一处窗户纸。屋中猛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婴孩啼哭,鲁王妃大惊大喜,诸事顾不得,撒腿跑到前头闯了进去。却见屋中有三个女人,两个坐在炕上,一个手里抱着孩子。不待几个女人明白出了何事,她已经跑到孩子跟前一瞧——那孩子显见不是她的,比她儿子大了许多,顿时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三个女人已喊了起来:“哪里来的疯婆子!”旋即惊动了庙里的和尚。
鲁王妃老半日才从地上爬起来,不与人说话,如丢了魂一般茫茫然往外走。方丈随后赶到,向那三个女人说这是左近村中丢了孩子的女人,念了几声佛便糊弄过去了。鲁王妃也不看路,只随意乱转。有两个和尚默默跟着她,并不打扰。胡乱走了半日,眼前忽现一堵墙截住去路,鲁王妃便怔怔的看着那墙一动不动。她今年只得十七岁,当日嫁给鲁王也不过是为着父亲可得个外戚身份罢了。可叹前些日子费了许多力气逼得鲁王将长子送去出家,转眼自己的儿子也离了身,报应来得好快。鲁王妃忽然嘶声大笑,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