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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阿莲这孩子,真是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把个家撑了起来。”
那妇女也赞同地点点头:“只是,真苦了她了。她那个爹也真是的,明明是……”
“好了,别说了。”那汉子重重地打断她的下文,心里也是连连的抱怨。只是,这事并不是自己能掺和的,哎,那毕竟和自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夫妻俩说着哑谜一样的话儿,那虎头虎脑的男孩却没这些心思,欢叫一声,便挣脱了娘亲的手,一路小跑地往前奔去。
金色的阳光透着窗户,斜斜地光线让屋内变得明亮了几分。
屋内,几个人围着一张简单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大瓦罐,还有几道小菜,一盘上汤青菜,一盘糖水糯米莲藕,一盘绿豆炖南瓜。那汉子拎来的那条鱼,被做成了三道菜,一道油酥熏鱼,一道青丝鱼丸,一碗鱼头豆腐汤。
阿莲满意地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又从瓦罐里将闷好的莲蓬粥一碗一碗地盛好,这才坐下来,冲着大家笑:“今天,还真像过节了一样热闹。”
阿虎连连点头,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菜:“菜也像过节一样多。”
阿虎他娘关爱地看了眼阿虎,笑道:“呵呵,看着样子,阿莲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屋内安静地只剩下筷子夹菜的声音,和咕噜咕噜吃饭的声音。
阿莲虽然有点懒,但是在吃上却是十分在意的。只不过,平日忙这忙那的,却是很少这么用心地做饭,也没这功夫和心思,今晚的几道菜,基本都是参照现代的做法,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面对这些平日就着咸菜啃馒头的人,这味道不啻于山珍海味。
没多久,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光。
阿虎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阿莲,每次来阿莲家,都是阿虎最开心的时候,明明比娘亲年轻很多,为什么阿莲做的饭菜总比娘亲做的好吃这么多呢?这个问题,是阿虎一直都没想明白的。
其实,不止阿虎,便是大叔,也不清楚,为什么阿莲做的一手好菜。
吃完了饭,阿莲她娘搁下了碗筷,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她眉心的花瓣印记,不由一愣:“阿莲,你额头上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呢。心里苦笑了一声,脸上却是烂漫的笑容:“我剪了个花钿,就顺手粘了上去,阿娘,好看么?”
“好看,阿莲弄什么都好看。”妇人宠爱地看着她,眼底却划过一道黯然,若是以前,自己女儿又怎会过这样的生活?就是一个花钿,都能叫她欢喜成这样!
阿莲并没有看到娘亲的黯淡,甜甜地笑着,便收拾了碗筷出了屋子。
阿虎他娘看着走出屋门的娇小身子,笑着聊起天来:“阿嫂,不知道以后哪个小子,能有这福气,娶到你家阿莲呢。”
“呵呵,能有阿莲这孩子,我真真知足了。”苍白的脸庞似乎红润了一些,“只是,我们家这样子,哪还有人家会上门啊。哎,我这做娘的,还真耽误她了。”
“阿嫂,你这话说的。”大叔连忙把话岔开去,“阿莲才十三,还小呢。”
“是啊是啊,再过两年,早有人排着队儿想要娶阿莲呢。阿莲模样儿好,性子也好,既聪明又能干,这样的好闺女儿,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阿虎他娘跟着自家丈夫的话头道,“若不是阿虎还太小,我还真希望,咱家有这福分呢。”
“呵呵,阿虎这孩子也很好,以后,肯定能说房好媳妇儿。”听人家这么夸自己女儿,妇人脸上笑开了花,心里也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阿嫂,”大汉犹豫了一下,四周打量了会儿,听到外面哗哗的水声,这才压低了声音,“阿莲也不小了,我看她也是个有见识的,你真的不打算把事儿都告诉她吗?”
屋内静了会儿,才听到一声长叹:“告诉她,不是平白让她伤心吗?”
“那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我这身子,怕是熬不了太久了,等到时候,再告诉她吧。哎,真是对不住这孩子啊,当初要是……”
“你那时也是没法子啊,要是不答应,怕是老爹他们就活不成了。只是,哎,到最后,老爹他还是去了。”
“你说,如果阿莲知道了,会怎么样?”
大叔想了想,轻声道:“阿莲是个聪明孩子,不会办糊涂事的,你别瞎想了。”只是,这语气十二分的不确定,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水声依旧哗啦啦地,还称着轻轻的刷碗声。那张清秀如玉的稚嫩脸庞,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分外的寒。阿莲从未同人说过,她的六识,要比常人敏锐许多,虽不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但这屋里屋外的细微声响都瞒不了她。屋内的声音虽是压低了的,但在阿莲耳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听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阿娘嫁给爹,是被逼的,甚至说,阿娘这边的亲戚都是被爹逼死的。那么,爹娘既然是仇人,又怎么会成亲呢?这其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第七章 药童
天空微微泛着些许鱼肚白,启明星还垂着空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默默地指引着人们前行的方向。
矮矮的黄土房子里,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地压抑着动作,生怕惊醒什么似的。在那沉沉的黑暗里,依稀可见一个纤瘦的身子,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破落的木门,半猫着身子往屋外走去。
当少女的脚步隐没在这片静谧之中后,屋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个沙沙的声音,虚弱而低哑,像是一根草鞭甩在身上,压抑着几分痛楚。
阿莲走出屋子,掩好院子的木栅栏,看着微微发亮的天空,那张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了与她年龄全然不符的深沉表情,有些苍凉,有些落寞。
阿娘的身子,似乎越来越不好了。虽然阿莲从未治过病医过人,但阿娘的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分明。那深深陷进去的眼眶,还有萎黄无光的脸,瘦骨嶙峋的身子,无不昭示着,她那病入沉疴的状态。
只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家中无银,自己又没有医治的能力,除了小心地照顾着,做些她喜欢的饭菜,不让她为自己担心,还能怎样?
阿莲不由苦笑了一声,便踩着微亮的泥路,往山外的小镇走去。
清晨的小镇还在沉睡之中,只有那潺潺的河流仍是不停歇地奔跑着。那静静的宽敞的青石板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在这空空的街道里,却显得格外分明。
阿莲打工的药坊紧挨着街面,挑着一面方方的蓝布旗子,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印染着“保安堂”的字眼,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轻车熟路地掀下一块不算很厚的门板,阿莲踮着脚,抱着将门板搁在一旁,一块一块地,都垒到一旁。此时,屋子才露出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小厅子,厅子深处有一个高高的柜台,柜台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木格子,格子外贴着小小的标签,写着柜子里摆放的药材名字。
药柜的左侧,有一道竹帘,黄黄的颜色,虽然发着亮光,但不知怎的,看上去却有几分沧桑的感觉。
似是听到了帘外的动静,帘内传来一个寻常的苍老声音:“是阿莲么?”
“恩,许大夫,是我。”阿莲应了一声,便寻了一块毛巾,开始擦起药柜台子,和屋内的几张桌椅。擦完以后,又从门背后取出一把笤帚,唰唰地扫起地来。
等到阿莲把屋子清扫得差不多的时候,竹帘晃了晃,走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长袍,顺滑笔直,便是一丝褶皱都不易看到;那镶着几根银丝的头发缠成了一个髻,用一方灰色的素布裹着,垂着两条灰色的长带子,在脑后晃来晃去的;两鬓的碎发,熨帖地顺到了耳后,便是眼角的鱼纹,也一道一道的,排着队伍整齐地朝两边蔓延开去。
这便是药坊的主人,穿戴得一丝不苟的许大夫,性子也跟他的外表一般,带着几分迂腐刻板气儿,给人一种酸腐书生的感觉。
只是,阿莲的反应却跟别人有些不太一样。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装扮时,阿莲便想起了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时,许仙的装扮来,也是灰色的衣衫,也是保安堂,也是许大夫,惟一不同的,便是眼前这个许大夫的年纪,似乎偏大了一些,而且身边也没有白娘子这样的女人。
既然没有白娘子,那眼前的许大夫,医术平平,便也很可以理解了;而这保安堂,也就成了小小的云洛城里,一处寻常的小诊堂,小药坊了。
“阿莲,今天好像来得早了一些吧。”许大夫看了眼柜台上搁着的沙漏,“都打扫好了?”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