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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母后单独见上一面,当面问个清楚,在真相明了之前,先不要把事情闹开,我不想让她难做。”
晏晏的决定,证实了她的善良宽厚并没有因为记忆的恢复而改变,她也说过,在所有曾经帮助过她的朋友们面前,她永远是他们的晏晏,想起这些,铁虎啸由衷为自己深爱的女子感到骄傲,可仍是难解心中的纠结,只因她,毕竟已是公主,而非从前那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无依无靠的小小孤女了。
虽然,冲破身份的障碍,最终在一起相爱相守的例子在他身边就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幸运的,更何况,文沙国上下皆知,他们的公主殿下,在十四岁那年便与宰相公子索朗图订了婚,晏晏自己也承认,当时父母问过她的意思,她是不曾反对的。
如果她是被迫的,那么,就算希望渺茫,他至少还有全力一争的理由,可她是自愿的……也就是说,当她重新成为云桑雅朵以后,就仍是承认也愿意接受那个婚约的了,那他这个在她失忆期间横插进来的“意外”,这段根本不代表她真实意愿的感情,还有继续下去的资格和希望吗?
满心抑郁地苦笑着,铁虎啸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做,甚至恨不得让自己就这样被清风吹散,被日光晒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里,从此终止所有的烦恼和痛苦。
正怅然间,忽觉背后乍暖,那熟悉的甜美芬芳,已是紧紧环住了他的身躯:“铁哥,又不开心了吗?”
铁虎啸胸腔一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压下想把身后这女人打包扛回房里藏起来,不让她去做什么劳什子公主的冲动。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转回身来如往常一样嬉笑道:“哪有?要是我这种人都会不开心,那全天下的人恐怕都已经郁闷得死光光了。对了……”咽了咽口水,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和师父商量好怎么去见你母后了?”
“是的!”晏晏郑重点头,“母后每晚有独自到御花园散步的习惯,那时没有旁人跟在她身边,说话会比较方便。”
“真不要我陪你去?”提掌摩挲晏晏腮边丝缎般的雪肤,铁虎啸不舍地说着。
“呃……我觉得,沈姨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们这次是私下去见母后,如果有男子出现,怕是会引起母后的恐慌,如果她出声叫喊,事情就不好办了。还是沈姨陪我去为好,凭她的身手,保我平安应是绰绰有余的,你不必担心。”
铁虎啸垂眸不语,顿在她腮边的手掌有一丝轻颤,晏晏察觉到了,主动上前偎进了他的怀里:
“铁哥,我知道,我的那个婚约让你很难受……其实,当年我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喜不喜书…提供下载)欢的,父王母后说索朗图好,我也就觉得好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虽然不讨厌他,但他在不在我身边,我从来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你不同,这些天,一想到你有可能因为这个婚约而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我的心就痛得……像是生生被剜去了一块肉似的……”
幽幽一叹,她轻仰起螓首,抬手抚平了铁虎啸紧锁的眉头:“铁哥,这次回去,我一定会跟我的父母说清楚的,如果我心里爱着你,却强去与索朗图成婚,这样对你对他,对我自己都不公平。我的父王母后、相爷叔叔还有索朗图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应该是可以说得通的,无论如何,我绝不会离开你,请你相信我好吗?”
凝眸细瞧眼前对自己一脸依恋的姑娘,铁虎啸满足地笑了。她是爱他的,至少爱过,这就够了,不是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在那一次邂逅中,交付了自己此生所有的深情。
“我当然信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等着你。”铁虎啸轻轻说着,旋即,用一个深情的吻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却把这一刻的温柔,永远铭刻在了灵魂深处最圣洁的地方……
☆ ☆ ☆ ☆ ☆
这天上午,趁着玄冰去找晏晏继续商议入宫计划的工夫,萨伦来到她所住的客房收拾打扫起来。按说,这里是巴岩家,收拾客房的事自有巴岩家的仆人去做,可萨伦却坚称,他是玄冰的贴身侍从,所有伺候她的活计都必须由他亲手料理,能少干点活,谁不喜书…提供下载)欢,巴岩家的仆人们自是由得他去了。
他知道,在汉人的观念里,由一个男人来收拾女子私密的卧房是不合适的,但玄冰除了不愿意他太辛苦以外,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如何强烈的反对。
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忙于操心晏晏的事情所以无暇顾及?还是她身为江湖儿女,本就不在意这些小节?或者……是她对他有着与众不同的信任?他不敢多想,私心里却盼望着答案是最后一种,哪怕,明知这希望是多么的渺茫。
其实,玄冰的屋子本就既整齐又干净,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做的,可他就是喜书…提供下载)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拂拭、归置着那些曾在她手中或是身边停留过的东西,就好像能从那些沾有她气息的物件上间接感受到独属于她的温暖和芬芳一样。
忙碌间,他的目光忽地定在了桌上那只黄杨木盒未合严的一角处,那抹熟悉的红,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记得那天看到玄冰托巴岩府的管家乔德帮她买了一些文沙岛盛产的红襄珠——即岛上最常见的一种树,红襄树的种子回来,自己试着串制项链、手链等饰品,他还曾好奇地问过她是在干什么,她笑着告诉他:“做来送给我女儿的。”
“这些外面不是都有得卖吗?要什么样的都有,何必自己做那么辛苦?”
“那怎么一样?买来的东西只有形,自己做的,点点滴滴都是一片心!”
说着这话时,她的笑容明媚如冰消雪融后送来勃勃生气的第一朵报春花,柔柔的目光中含着玉一般的温润,漾着水一般的澄澈,那熠熠生辉的喜悦光芒,却又闪耀如天边明净的晨星。
那一刹,他真是既羡慕又嫉妒,羡慕那稳稳住在她心里的幸福小女孩,嫉妒那有缘于她共同孕育新生命的幸运男人,甚至,嫉妒眼前那一颗颗艳红的树种,至少,它们曾在她温暖的掌心中停留过,那样的时刻对于他来说,却是奢侈得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平时,玄冰总是把这些已经做完或是正在做的饰品一起收进盒子再放到抽屉里去,虽然她从来不上锁,但他不可能擅自去开她的抽屉,自然也就看不到,这回,许是她心里正有着什么事,所以忘了把盒子收起来。
犹豫了片刻,萨伦忽地掀开盒盖,用最快的速度拈起那条已经串好的心形项链,一把揣进了怀里。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就像个第一次出道的贼一般慌张四顾,一颗心狂跳得几乎蹿出胸膛。
老天,他是鬼迷心窍了吧?怎么会突然起念做这样的事?那红襄珠项链值不了多少钱,他这么做当然也不是为了钱,他只是想要一件她亲手做的东西,就像他曾在载淳身上见过的那枚紫色剑穗。虽然,他知道这项链并不是为他而制,也知道她不可能专门为他做什么东西,但……那里面有着她的心血,她的灵慧,她的真情,这样,就足够了。
片刻之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也确定了四周并没有人监视他,所有的紧张只不过是他自己在做贼心虚罢了。长长吐出口气,他带着一丝五味杂陈的苦笑合上盒盖,然后,便如呵护绝世珍宝般紧捂住揣在胸前的那串项链,珍而重之地走了出去。
☆ ☆ ☆ ☆ ☆
“萨伦?”
刚走出房间没多远,冷不防地便听一声呼喊劈头响起,萨伦心一震,顿时脸色惨白地僵在了原地。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一脸疑惑之色的玄冰!他攥着珠链的手抖了抖,一滴冷汗滑落额角。
“夫人……”翕动了一下嘴唇,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还没等他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只见玄冰目光一厉,陡然扬起右掌,一道劈空掌力朝着他迎面呼啸而来。
完了!他东窗事发,玄冰恼了!
也许是因为完全来不及反应,也许,是瞬间绝望到了极点,看着眼前突然对他发难的女子,萨伦没有逃跑,也没有求饶,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唇边浮起了一抹凄恻的苦笑。如果,他那一点卑微的贪心也不为天地所容的话,那么,就让他死在心爱的女子手里好了,这份注定犯错的爱既是由她而起,现在也由她来终结,这……该是最合理的结局了吧?
满腹心酸地想着,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念未已,那预料之中的劲风已是疾射而来,倏然擦着他的体侧掠过,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啪”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