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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听卫衍在那里前言不搭后语地使劲夸赞怀安寺的桃花,从一开始的芽头没什么好看,到如今的如果不去看看那些光秃秃的芽头,简直好像没来过怀安寺一般,脑袋却僵持着不肯再靠近一步,越来越觉得好玩。
虽然卫衍的表情和言语都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不过他还是不打算放过他。这几日他忙于政事,昨夜忙到半夜,才安排出今日出行的时间,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这几日的辛苦,至于这犒劳的物品,自然就是如今他手中这个犹如溺水以后,拼命挣扎试图安然脱身的人。
“乖,闭上眼睛。”虽然卫衍那些词不达意的话语听着也算有趣,但是比起这点乐趣,景帝还是觉得亲吻他更能让自己身心皆愉,顺便还能封住他的嘴巴,让自己的耳根得到清静。
如此一举二得的好事,景帝当然不肯放过,对于卫衍那点细微的挣扎,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卫衍不肯靠过来,就换他靠过去,他不依不饶地凑上前去,坚决要得逞他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
然后景帝就看到眼前的人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以破釜沉舟般的姿态偏过头去,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脸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卫衍”景帝本来想要训他,话说了一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卫衍不愿被他亲,却愿意投怀送抱,这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实在是很难说得清。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至少在怀里的人肯离开他的怀抱之前,他是绝对亲不到他刚才想亲的地方,最多只能亲亲他的耳垂。
景帝贴着他的脸颊蹭了几下,说道:“好了,不闹了。陪朕走走。”
说完,景帝将手掌按在卫衍的肩上安抚了片刻,很有耐心地等待那个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羞愧得不肯动弹的人冷静下来,然后很顺手地拉过他的手,扣在掌中。
“是。”卫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羞得耳朵都快烧起来了,此时离开皇帝的怀抱很狼狈,不离开更羞愧,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不过皇帝的沉默安抚让他慢慢定下心神,等脸色恢复正常以后,他才敢离开皇帝的怀抱,跟在皇帝身边同游桃林。
行路的过程中,卫衍试图把手掌偷偷抽出来过一次,不过被皇帝侧过身来瞪了一眼,然后用似笑非笑的神情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以后,他就老实了下来,乖乖给皇帝牵着,不敢再起别的念头。
怀安寺的桃树林很有些年头,其中有一棵桃树据说已有三百年的树龄。对于这棵经历了三百多年风雨的老桃树,寺中特别照顾,用半人高的栅栏将它圈了起来,还在树前立了一块石碑。
碑文很古朴难懂,按常理推论,大概是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植于此,卫衍站在那里研究了半天,确定石碑上的字他只认识那几个数字,不过他依然专注地盯着石碑看,仿佛盯久了他就会认识那些字。
卫衍这么认真研究碑文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皇帝又在盯着他看了,皇帝的目光中好像带上了热度,仿佛这么看着就能把他烤熟,至于熟了以后,想来只有一种后果。所以卫衍努力抗拒着被烤熟的命运,可惜效果实在寥寥。
“卫衍”景帝见卫衍研究起石碑来没完没了,终于还是不耐烦了,在那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唤他。
“臣在。”卫衍小心地回应。
皇帝的声音很好听,早就过了变声期的少年帝王拥有一副能发出醇厚嗓音的好嗓子,特别是他故意沉下嗓子,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唤人的时候,听来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蛊惑味道。
卫衍很多次听过皇帝这么唤他,通常都是他在皇帝身下承幸的时候,每次皇帝这么唤他,都可以轻易让他做出清醒后会唾弃自己一百遍的事情。此时皇帝这么唤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可惜他不能当作没听见,只能小心地应对。
“卫衍,看着朕。”景帝不明白一块破碑有什么好看的,卫衍要看得如此目不转睛。比起那块破碑来,景帝自觉自己好看多了。
皇帝陛下显然没发现,他把自己和石碑相提并论,是多么可怜的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和某人待久了,智力也在向某人靠近,让人不由得要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
“臣愚笨,认不全这碑上的字。陛下可以教教臣吗?”卫衍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可怜到那个地步了,依然为了不被烤熟,而在那里岔开话题,王顾左右而言他。
“卫衍,转过头来看着朕。”景帝再一次重复,不过这次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强硬。
在景帝从小受到的教育中,尊重啊婉转啊这些东西虽然存在,但是对象却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尊重应该给予像太傅那样德高望重的长辈,或者是有真才实学的国士,婉转这种东西只给予身份尊贵的女人。对于卫衍,最多是在他闹别扭的时候哄哄他,若他硬是拧着脖子不受哄,他就只能拿出君王的身份来命令他。
让景帝欣慰的是,卫衍好歹还知道皇命不可违,虽然不是很甘愿,终于还是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了。
其实仔细看来,卫衍这张脸长得还是挺不错的,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的,英气十足,只要他板着脸不说话,应该很能讨女子的欢心。
这话景帝并不是因为看惯了,才昧着良心瞎说,虽然他一开始将卫衍贬得一无是处,那是因为他一开始是拿后宫中女子的姣好容貌来与卫衍做比较,犹如拿娇弱的鲜花与挺拔的松柏做比较一般,得出的结论自然是古怪的。
现在他定下心来仔细瞧着,不得不承认,卫衍的这张脸,还是可以去骗骗女人的。想到女人,景帝就想到了卫衍在幽州买的那个婢女,不过他再次提醒自己,以他君王的身份,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计较,实在是太掉份了,才勉强压下此事没有重提。
而且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该相信人云亦云的东西,比如众人都说卫衍木讷寡言性格老实,他现在却发现卫衍话是越来越多,与他玩心眼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多,而且有些时候明明就是在和他撒娇。当然,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讨厌就是了。
“卫衍卫衍”景帝一边想着,一边摸着卫衍的脸颊,还不忘用自身的魅力,用自己的嗓音迷惑对方。他的功夫没有白费,他只是唤着卫衍的名字,卫衍就开始神情动摇起来。
这一次,景帝向前凑过去的时候,卫衍没有躲,只是垂下了眼帘。
“咳”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咳嗽。
景帝还没有反应过来,怀中的人已经在几丈之外了。景帝无奈地望着卫衍远去的背影,他几乎忘了,这个被他任意搓来揉去的人,是有着一身不俗功夫的侍卫,而且是一个听力和轻功显然都很不错的侍卫。
果然,景帝很快就听到初春的微风里面隐隐传来几句诸如“母亲”、“受风”、“朋友”、“不碍事”之类的话。
难道说今日的皇历上面写着不宜亲热吗?景帝回头认认真真地盯住那块石碑,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石碑依然是块破石碑,就算他再郁闷也没法看出个卫衍来。算了,下次出门的时候,让钦天监好好算算吧。景帝无可奈何地认输,人算不如天算,万事皆宜不宜亲热,显然就是老天对今日的安排,当下他死了心,召了人过来吩咐了几句,回宫去了。
卫衍忐忑不安地扶着母亲,回到了他们住的院子。他不知道母亲来了多久,也不知道母亲看到了多少。他等着母亲发问,但是他的母亲却什么都不问,结果让他更不安了。
院子里面侍女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府。卫衍不放心母亲这里,但是外面那人就这么扔下不管,后果显然更是严重,一时之间他心中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母亲这里不碍事。衍儿出去看看吧,把朋友一人丢下很失礼。”过了一会儿,柳氏终于开口说话。
“母亲”卫衍的神情中有些犹疑。
“去吧。”柳氏温言劝慰,却在儿子出门以后敛了笑意,盯着地上的青石地板枯坐无语。
卫衍回到刚才那棵三百年树龄的老桃树前,发现皇帝早已不在那里,只留了个侍卫给他传话,宫中明日会有旨意过来,让他留在府中候旨。
传话的那人卫衍不熟,不敢打探皇帝下旨的时候是喜是怒,心中愈加没底。
这一夜卫衍过得很不易。母亲那里明明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