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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
相缇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只手捂上略显印红的侧脸,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慕,那种受伤与不可置信的眼神,像极了当年被哥哥打落若须的我。
“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如受伤的小鹿般哽咽着,我看到萧慕错愕的神情,动作有一刹那的停滞。
他侧过身,猛地甩了甩手,道:“相缇,你身为扶摇弟子,理当注重言行举止。方才的话可是你该对南凌说的?不管怎么样,你今天需得向她道歉。”
“凭什么。”她脱口而出。
萧慕上前一步,怒意有些显,相缇竟是毫不示弱,委屈而强硬的和他对视着。
气氛越来越紧张,伴随着她脸上愈渐清晰的红印,我看到萧慕的眼中有一丝波动,出声道:“连素还在等我们呢,还是快些走吧。”
萧慕撇开眼神,朝着我僵硬的点了点头,走过相缇身边的时候冷漠异常,后者傲慢的脸上出现几许慌乱。
我抬步跟上,余光瞟见一道锋利的眼神,好像山林间的猛虎,恨不得将我撕碎殆尽。
“萧慕萧慕。”
我连声叫唤,喊了好几声眼前人才停下,他的头一直低着,好像满心的愁绪。
“方才进来时我看到前面有个凉亭,不如我们先去坐会儿吧。”
他没有动,气息仍是起伏。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的扯了扯萧慕的袖子。
“好。”没有多余的话。
凉亭的周围有几方假石,虽然精巧,却比不上扶摇的山势磅礴。亭子底下是一条静默的流水,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的鱼群,远远的朝着山下婉转而去,也不知是汇入了哪一道河流。
“还在和相缇生气吗?”我偏着头问。
萧慕觑了觑我的神情,轻笑一声,道:“明明被骂的人是你,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撑着头:“你想听实话吗?”
他点头。
“唔,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我忖度了一下用词:“相缇好像很是敬仰你。”
他怔住,眼神有一刻的闪烁:“她是小辈,又算是两派弟子,平日里娇纵任性了些,我也没当回事。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随性而为,不知不觉的将她惯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只是如此?”我把玩着手中的茶盖。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我笑着摇摇头。
相缇能够养成如今的性子,除了因为她是天山掌门夫人的徒弟,扶摇长老的弟子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左殇与萧慕对她的宽容与偏爱。
如今仙界五大仙山,天虞式微,其它四派的掌门人都将她捧在手心上,这样的恩宠与地位,相缇如何不能任意妄为。
左殇是因着她与我的几分相像,那萧慕呢,他又是为什么。
那昇月殿里的紫鸢花,正是相缇的钟爱,会不会连萧慕自己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只是一味的怀念从前。
“你误会了。”
“什么?”
萧慕叹着气:“我前几日才听井栾说,那日我与左掌门将你误伤时,你问过她一个问题。”
我茫然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那是在天虞山,镇魔石的旁边。
“那日我被困在镇魔石的黑雾之中,尽管竭力镇定,总归是太过年轻。我以为自己会命丧天虞,却不曾想,你来了。”他的眼底浮现出暖暖的笑意,好像将我也拉回当初的情景。
“你来的那样毫不犹豫,丝毫没有考虑到当中的危险。那番勇气与果决,即便是现在让我说,也是无比的令人敬佩。后来我们相识,认识的久了我才发现,你并没有外表的那样纯真与快乐。你的心里好像背负了千斤重的包袱,任凭我怎么卸也卸不掉。”
真正的包袱何止千斤,它就像一座五指山压在人的脖子上,压断了最后一丝生机。
“回山的那天,呵,也就是当年我最后见你的那天,不知道是哪里飘洒下来的紫色鸢花,随着暖风片片流转,铺散漫天。那紫色的花瓣像极了一朵朵蝴蝶,在天地间自由自在的飞舞,没有任何的束缚。我想,你若能像它们一般挣脱捆绑,今后的人生,必定能够洒脱而幸福。”
把玩茶盖的手随着他的描述而停下。当年离开天虞山之时,我满心便只有哥哥,我记得当时天上确实下过一场花雨,只是在当时的心情下,看什么都是一样。
“那相缇呢?”
即便那紫鸢不是为她而种,相缇眼中的爱慕那样明显,我就不信萧慕一点也不知道。
他轻咳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相缇小时候尚没有这般骄纵,虽是古灵精怪了些,却还是可爱的紧。她的性子要强,受了伤也不会哭,遇到危险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就和当初的你一样。”
不,应该是和他期望中的我一样。我替他在心里补上。
第60章 扶摇(三)()
谁也不能抱着幻想过日子,期望的越高,往往到头来,失望就会越大。
就像当初我眼里的萧慕,萧慕眼里的相缇。
“噹”
金钟敲响,论道大会就要开始。我二人来到扶摇山大殿,碰上聊得正热络的左殇与扶光。
“南姑娘,好久不见。方才听左掌门说起才知道前两日是你的生辰,生辰快乐。”
扶光站在左殇的右手边,敛眉含笑的说着。好像是两个极为亲近的人,在对外人客气。
左殇仍是一派淡漠,见着我与萧慕同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漠然道:“多谢。”
扶光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反应,端庄的转身,向着殿内一抬手,“左掌门,请。”
左殇的眼神划过我们的方向,只是一瞬,与她一同走了进去。周遭的温度陡然下降,五月的天,冷如寒霜。
“师弟,进殿吧。”
萧慕对着闵言颔首,侧过身对我道:“进去吧。”
“好。”
大殿内端了十几方席,细细看去,左殇的身后并没有我的位子。众人皆已落座,愈发显得我等的突兀。扶光安然坐在上首,好像眼里根本没有我们的存在。
连素走到我的旁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井栾起身跑了过来,笑得很是随意:“前辈,我一时有些不舒服,想要离席又觉着不妥,不知前辈可否替我顶上一阵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的席面正在萧慕的右后方,若是我坐过去,便是正好坐在了左殇的对面。和萧慕一起。
片刻,我摇摇头,感激的看她一眼:“井栾,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向来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正想着要如何找借口溜走呢。你快回去吧。”
“可是先辈”
“回去吧。”
井栾抿着嘴角点点头,一步两回头的走了回去。
“素儿,咱们去看看扶摇山的风景。”
外间的空气清新干净,深吸一口气,合身的桎梏尽除。自由的馨香飘散在空气中,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很久都不曾有了。
“素儿,怎么不说话,之前你不是还吵着要看扶摇山的风景吗?”
连素追上来利落的答道:“不想看。”
“为什么?”
“姐姐,你就一点没有感觉到生气吗?”
我笑出声:“有什么好生气的。”
“明明是扶光掌门亲自给你下的帖子,方才她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是故意的又如何?难道你要在这扶摇山和她理论吗?”
连素被噎,仍是不忿道:“那姐姐也不能白白受了这口气吧。”
我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连素在后面追个不停。直回到凉亭才坐下来,她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素儿,如果你走在街上,突然窜出一条野狗将你咬了,你会怎么办?”
她不明所以:“找到它的主人说理啊。”
“对嘛,就算是说理,也是找它的主人,难道你要和狗去理论吗?”连素的表情怪异,我继续道:“至于你说的出气,这狗咬了你,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
她连忙摇头。
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拿起手中的小石子,一颗一颗的扔进流水中,嘴上在笑,心里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今日的扶光不过是雕虫小技,与当年神界的几位帝姬比起来,差着何止是十万八千里。如今我虽没有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