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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杀人的罪恶感,更让南感觉胸闷的是这似乎与父亲的教导有些相悖……但在咏唱完送葬曲后,他彻底地平静了下来。
——神包容一切罪恶,但神不会包容那些不可弥补的、不可挽回的罪行。如果什么罪行都能得到原谅,那么神又何必创造出十二炽天使呢?又何必赐予他的信徒们净化罪恶、消除邪恶的力量呢?
想通了这一点,南心中一片空明,再睁开眼睛时,湛蓝的瞳孔中一片宁静。
“萨姆尔太太,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南柔声说道,未沾染鲜血的左手轻抬,圣光在他手中汇集,再降临到呆滞的萨姆尔太太身上;她肩头的伤口被轻柔圣洁的光芒拂过,血液停止渗出,伤口逐渐愈合,连疼痛感也消失无踪。
“啊……啊啊!”萨姆尔太太终于有反应了,降临在身上的神圣气息安抚了她惊惶不安的心,她无所顾忌地放声痛哭,泪眼紧紧凝视着南,“我的神啊、我的父!尊敬的神官大人、骑士老爷——您是来拯救我们的吗?乞求您的仁慈、乞求您的怜悯!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空间折叠魔法,四阶以上施法者在触及空间领域后能够操控的空间系魔法伎俩之一。在某处布置下空间法阵,再用虚幻之影加以掩盖,添加进小小的法阵机制——安格斯设置的“钥匙”是,当有“客人”不走正门、而是以别的方式进入客房时,法阵便会启动,并且在数秒内将不请自来的家伙传送到设置好的空间道标位置。
格洛丽亚是位道德观正常的女士,她的正义感并非出自对自我身份的优越感,而是经历过磨难后的、对品格、个人精神世界完整的道德追求;安格斯对于天真者的大话嗤之以鼻,但尊重拥有一定阅历后仍旧忠于本心者的执着,即使不以为然,依然走了全套的“前戏”流程。
他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偏着头想了想,站定在萨姆尔父子身前,微微一笑。
“如果让你们自行决定谁能活下来……做儿子的总是能轻易下定弑父决心的。这样的话,游戏就没有意义了。”
第66章 南的“智慧热”()
66
南匆匆跑回屋,一进客厅就碰到格洛丽亚,大为惊讶,快步迎上去,“女士,你们没事吗?”
格洛丽亚瞪着南身上的血看了两秒,“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杀了马克。”南直率说到。
“嗯?”格洛丽亚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眼神游离一瞬,精神力延展将整个院子搜索一圈,探查到死在厨房旁储物间的黛西、又在马厩前的马克尸首里发现自己偷偷塞给黛西的金币,顿时惊怒,“见鬼,我害了黛西!”
南摇摇头,“这不能说是你的错。”既然格洛丽亚在这儿,那么说明萨姆尔父子的毒计没有得逞,“那对父子呢?”
“哼!”格洛丽亚忍不住冷哼,“真是越卑劣越无能……就越加贪婪。看来你也知道这个家里的事儿了?”
“真惭愧,我也是刚刚从萨姆尔太太口中得知……还好你们都没事。”南略有些羞愧。
“五倍量的沉睡药剂,那两个家伙倒是挺干得出来。”格洛丽亚脸色不怎么好看,“金牌猎人徽章都不能让不知死活者收敛些……那种低级配方的药剂对三阶以上强者根本没用,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是不是活得太腻烦了。”
以格洛丽亚的智慧,显然也理解不了萨姆尔父子的思路——他们还一意孤行地以为两位施法者只是低阶行者、又或者是什么撞了大运的富家少爷小姐呢;当贪婪蒙蔽了人的眼睛,看起来再精明的家伙也会显得愚不可及。
或许格洛丽亚还抱有对方不招惹上来,就放过他们的想法,南显然不会这么想,“先不说这些,女士。萨姆尔太太供述了萨姆尔父子的罪行,我们必须抓到他们。”
“啊……别费力气了。”格洛丽亚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他们落到安格斯手里了。”
“呃?!”
得到格洛丽亚的指点跑进主卧室寻找时,推开门进去南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冲得后退了两步。
要知道南刚刚手刃了马克,也已经习惯血腥味了……他定定神,再次踏进门去,定睛一看,呕吐的欲|望直冲喉咙。
光滑的木质地板上摊开来的血量大到惊人,顺着血液的流向源头看过去,一具血肉模糊的“东西”以古怪的扭曲姿势横陈其间;刺目的鲜红中,不规则地分布着许多诡异的碎屑,来源毫无疑问是那团血肉模糊的玩意儿——
萨姆尔还活着,他跪坐在儿子的“尸体”附近,儿子的体|液、残沫染了他半身;他丝毫没有存活下来的喜悦,形容极其萎顿,明明胸膛还在激烈起伏,却已经跟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安格斯·末日审判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扶手沙发上,南闯入的时候他稍稍偏头看了过来;虽是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南总觉得他整张脸都写满了“无趣”。
“安格斯·末日审判先生……”南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非常干涩,心脏也跳得厉害;他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惊惧,略微一顿后才继续道,“你是在继续你的游戏吗?”
南不知道强作镇定的自己其实早已面色发白、微微发颤的声线更是暴露了自己强行压抑住的怒意;对“游戏”不太满意的安格斯忽然来了兴致,少见地侧过半身直面南,“你在指责我?”
“我……”南不知该如何说,萨姆尔父子确实罪有应得,他能说看不下安格斯这种过于残忍的手段吗?
“你认为我应该对来犯者以礼相待……以德服人?”安格斯这么说的时候自己都笑了起来,那是充满讽刺的、近乎刻薄的嘲笑,让南心生羞臊,有些难堪地微微别开视线。
“我也认为罪恶之徒应当受到惩罚。”目光掠过已经不成人形的麦克,南急促地再次别开视线,“但是……我想用生命偿还他们的罪孽就已经足够了。”
“噢?那么……如果我放过萨姆尔,让他继续当这儿的村长、继续在有机会的时候对路过的旅行者谋财害命——你觉得他会不会在下手的时候只取走别人的财物,而后给那些倒霉鬼一个‘体面’的、有尊严的死亡?”安格斯轻笑着说道。
“……”南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或者,你觉得他们落到我的手上是他们太可怜、太倒霉、太不幸?他们应该更谨慎小心、更懂得挑选下手目标?”
“不是的!”南大声说道,说完了他才发现自己情绪起伏得厉害,已经不能保持冷静,“罪人……有罪人应有的下场,我只是认为你不该将生命视为玩物。”
“呵。”安格斯无趣地移开视线,南的反应不能让他感觉愉悦,他也就对这家伙彻底失去了兴趣。他离开沙发,踩着略带粘稠的血液走向南所在的门口,与南错身而过的瞬间,他顿住身形,侧昂起头,目光扫过南的侧脸,“……对生命不抱敬畏的狂妄之徒,有什么资格得到公正对待?”
他的目光只是轻轻扫过南的侧面,可南觉得自己的脸颊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贴面刮过一样;明明他具有身高上的优势,可安格斯那随意的一扫,硬生生让他产生被巨人睥睨之感。安格斯脚步渐行渐远,良久之后,南才从强烈的威压之中解脱出来、僵硬的身体恢复知觉,浑身大汗淋漓,犹如从百米深潭中重返人间。
南大口大口地呼吸,他从未感受过高阶存在直接给予的威压,只是一瞬间的、若有若无的倾碾之势,就让南感觉自己到天父的神殿中走了一圈。
呼吸了好几口空气后南的大脑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也明白了——这是安格斯·末日审判稍微泄露出的、对他的一丝丝不满;而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压制,他就彻底地体会到了半神之下最强者的威势……这真是太糟糕不过的体验。南摸了摸被对方目光扫过的脸颊,难以抑制住心底升起的余悸;对方平日表现得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到让他一时间忽略了——那是个多么凶恶的、赫赫有名的大陆第一通缉犯。
安格斯慢悠悠踱步到客厅,格洛丽亚如同发出威胁的母狮那样突兀地闪到他身前,“你威吓了我的小家伙?”
“怎么会?”安格斯面色不动,“我只是稍微提醒下你的追随者对待强者应有的礼仪。”
“得了吧,你明明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他到底怎么惹到你了?”格洛丽亚不满。
“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