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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不去学胡琴,半夜三更地拉,那就好。”秦霜站起身,手按桌面,“无名大叔的担心我明白,只是苍生自赎,又何必尽担在一个人肩上?”
“至于我,你们大可回去转告,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不会成魔!”
“丫头,”老头亦严肃起来,“你说知可以博,学贵于专。但是天下会历年来不遗余力搜罗天下群书、武林隐秘,而你在十岁之前,便曾一一遍阅,能过目不忘的你不仅通诸子百家、佛门著述、也懂天文识地理、知医卜晓星相……”
这一次,连步惊云也骇异了,他在山上数年,知道秦霜读过许多书,能写一手好字,但从未曾想到能如此广播,为何她从来没有展露过?
秦霜微微一笑,不惊不怒:“这些,应该不是无名大叔能了解到的,老头,你到底什么来历?”
老头诡秘一笑:“我,不过是一个比天剑更无名的老头子,当初你能认出天剑身份,何不猜猜我是谁?”
“我所知,不过是天下会搜罗来的资料,怎可能涵盖天下一切?譬如,我便不知泥菩萨师承为何?不虚大师十五岁前发生什么必须将记忆系数清除?而有着闲情逸致花上几十年练治失忆丹药的僧皇果然就圆寂找不回来了吗?……。。这些我都不知道。”
秦霜每说出一个名字,老头的皱纹便加深一分,到得秦霜说完,反回复了正常,微笑道:“善善恶恶,是耶非耶,若可知自然知,若不可知,何必知?”
如此明显搪塞的话语,秦霜居然也不再追问,只是笑容中多了三分寒气:“那么,我现在可知的是什么?”
“一百七十多年前,人间曾出现一个绝顶聪明的神秘男人……”
随着老头的讲述,剑晨与步惊云都不由自主注目秦霜,除却身体的差异,这个男人,二十岁前的种种表现,和秦霜惊人的相似,同样都不像是人间可有的完美。
而二十岁后,这个男人的自大心随着学识与力量增长,自负才智武艺天下无人能及,竟萌生了比雄霸还要狂妄的野心。不仅抛弃了原本的姓名,自称为神,更纠结了一些奇人异士 ,秘密成立了一个神秘宗派,想要称霸武林,进而支配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如果秦霜的身体不是从小就如此娇弱,那么她到后来,也会成为神么?她甚至根本无需去自己创建,天下会已经发展得如日中天,而雄霸,无子……
纵然是这样能以一人之力重创中原五十派掌门,让人觉得他绝对具备自大的资格,无愧神之名的近乎神的男人,亦因群雄的围攻而元气大伤,手下精英伤亡枕藉,畏惧中原群雄以连环战术残灭搜神宫,率领一干门下绝迹江湖。
而惨败的五十派掌门及其传人也把当年联手败给一人之战引为奇耻大辱,对此战绝口不提,于是到得一百七十多年后的今天,更是无人复记世上曾有一个——搜神宫,以及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第90章()
天山下,秦霜屏退了已经准备好小轿的下属,一步步走下来,同样一步步再走上去。
“他,在提醒?”步惊云稍一思索,便知道那瞽目老头不会是以神的前例来警告秦霜不要自取灭亡,既能对秦霜如此了解,那么当也知,秦霜惟不可能有的,便是称霸武林的野心。
“他是要让我知道,我来到这里,并非是偶然。”秦霜拾级而上,花费偌大工程造出的登天之梯,上下浑然一体的宏大建筑群和防御要塞,称雄江湖的实力,掩不住天下会兴起短暂的事实,大量的江湖秘辛掩藏在过往的迷雾中,隐藏在那些并不显露于江湖中,却总是若隐若现地关注着江湖动向的隐者心中。
隐,而不退。
他们默默地引导着江湖的走向,到他们觉得是大危机的时候,便亲自,或更多是选择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就像,无名大叔。天下苍生,侠道正义,是最好用的理由。
天下会高速扩张之中,并未曾受到什么阻碍,那么这些人感兴趣的,只能是她本身。
她来到这个世上,本就是一个未解的谜团,如果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的安排。。。。。。
秦霜忽然笑了,转过身,面对步惊云,背向而行:“原来无名大叔让剑晨送英雄剑过来,也是一个警告。”
“若我能一直被英雄剑认可也罢了,若是不能。那么来取剑的就不会是剑晨,而是无名大叔。”
“然后就用它取我的性命。”英雄剑在秦霜手中转了一圈,这古拙正气的宝剑在她眼中,似只是一个有趣的玩具,说到善意下的杀机,信赖后的猜忌,依然笑靥如花,脚步轻俏,眼角眉梢全是难见的俏皮可喜。
暂时不能运用功力的她,脚步依然轻捷无声,对身体的控制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什么样的复杂,在她眼中都是简单,她就这样向上走去,不停步,也不回头。
“它,一直便不曾认可我。”步惊云平平道。真是可笑,戾气满身、血腥满手的他得到的外号却是“神”——“不哭死神”。用神的名义,行魔的所为。
而她,那样地克制,除非必要,从来不会伤人,所有的事,都是奉雄霸的命所为。为什么无名叔叔,和那些人,还是一再认为她可能成魔?
也许是因为在杀戮不绝、纷争不断的江湖中,她纯净得让人觉得分外不真实,,才叫人担心她一旦堕入黑暗,便将是最纯粹的黑?!
而她,也是有着这个能力的罢?没有善恶,感情的存在也被压到最低,除了她所在意的,其他的一切尽被她视为尘埃。但是,一旦被她认定,只要你不负她,她便也不会改变。
步惊云的冷目慢慢柔和下来,明明知道他一直在窥伺她,等待她露出弱点杀死她,却依然放任他走在她的身后,一个绝对不该给予一个心怀仇恨的人的位置。这何尝不是她对他的一种纵容。
面对知道一切的她,他可以不必掩饰,不必提防,在这危机四伏的天下会中,得到哪怕是独自在云阁的黑暗深处,或是在孔慈温柔侍奉之前也不可能有的完全放松。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轻柔温软,她,名为霜,更像这雪……寒冷,也为他隔离了孤独。
在结局来临之前,他愿意一直这样走在她身后……而她,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期待?
只是雪自天而来,覆盖万物,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更不会只落在一个人的肩头。
天阶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巨大的白玉牌楼已经在望,秦霜转过身,脚下突然一滑,步惊云不假思索地扶住她。电光火时间,在那双明眸中看到了绝不应出现的情绪,意外、骇异,甚至,还有着隐隐的畏惧!
步惊云顿时想起她说过的一个词,害怕。而她害怕的,步惊云举目望去,高大牌楼下守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聂风,他提前回来了!
仿佛不会被任何事难倒的她,面对聂风,竟然频频出现了失误。看聂风的情形,定是甩下大队,日夜兼程赶回,让秦霜的安排落了空,回来后,应也没有休息,便在此等候,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她害怕人群,是怕自己泯然其中。她害怕聂风,又是因为什么?明明都是绝不可能伤到她的……人!
步惊云只听到秦霜轻轻、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一句让他一时不能明白的话语:“风为什么不能像云呢?”
风不能像云,让她不可以简单地等待几乎是预定好的结局,让她无论怎样做,都似乎无法控制地窥见背后似是遍布陷阱的命运。
秦霜轻蜷起手指,还是不够强大,不能够无惧到打碎一切,她所不喜欢的,不知是否天道设定好的布局!
聂风已经看见他们,施展轻功飞迎上前:““霜姐姐,云师兄,你们回来了。”
步惊云微睨秦霜,这样的热心、真情,便是你所畏惧的吗?
霜,姐姐,被父母抛弃过的你,听着这样的称呼是否会感觉到讽刺?
秦霜伸手拂去聂风肩上的落雪:“辛苦你了。”
凝视秦霜宛如面具般的温和微笑,聂风脸上的欢喜黯淡下来:“霜姐姐,你,并不高兴看见我回来。”她的刻意连步惊云都能看出来,又如何瞒得过与她心思更明净、与她感应更深刻的聂风?
秦霜收回手:“不过有些意外。”意外到连遮掩情绪都来不及,或者,亦不想再克制,习惯了随心而行的她,之前的日子也很难受。
聂风露出一丝微笑:“原想和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