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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破碎的起点便是那一刻罢?
你生下了我,你也可以杀死我,但却不可以这样戏弄我!
就算用那是怀胎十月生下你的女人,无论如何应该叩谢生身之恩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也没办法压抑痛恨!不是怨,只是恨!她知不知道她生而知之,她知不知道她神而明之,无法遗忘?
太痛了,太恨了,所以从来不去想起,就当那是道途中必经的三灾九难,不过比往昔更加深刻一些。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而她,绝不会回头!如果不是有人非要刻意地引她去追查……
聂风只听得毛骨悚然,聂人王即便最疯的时候,也不曾忘记他是他的儿子,不曾真的伤害过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那么狠心的母亲。单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那份恨意,那份疯狂,就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霜夜间定要身边没有一个人才能安睡,为什么睡得再沉,有人靠近也会立刻睁开眼睛。
为什么,上天要对她那么残忍,她独一无二的天赋,竟成为她最大的折磨!
聂风伸手将秦霜揽入怀中,为她贯输真气,试图驱散她周身的寒气:“慈母之心……只是……一时……想不开,终还是……”会回心转意,做子女的又怎能怨责生身父母的无情?
“没有无辜,孩子的存在,就是罪的证明。”秦霜依然闭着眼睛:“不敢报复强者,所以施加于弱者身上,难道不是人所一贯的行为吗?”是的,那位母亲,她是爱着自己孩子的。每次做出那样的举动,放弃后,都会急急忙忙地去抱另一个女孩儿,这样清晰。她的不为,不是不想,是不敢!回思那时对方的神情,终于了然了对方瞳中的恐惧因何而来,
“不过,必然有人警告过她,若我死,她的女儿,她自愿,而不是被迫生下的女儿,也会死……”看着我被推下马去,那一刻,她一定非常快意吧?!
虽然我活了下来,但不在眼前就不要紧了罢?
神宫,搜神宫!你们,一家三口,还活着吗?
“霜姐姐,求你,不要再笑了。”覆上秦霜的冰雪一般苍白而寒冷的颊,聂风痛心疾首,“一切,都过去了。”
秦霜静了一下,轻声道:“真的过去了吗?那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聂风哑口无言,零零碎碎中拼凑出的信息,让他已然明了,这个任务定然是针对秦霜的一个陷阱。就像神母暗中安排着步惊云这五年的行止,亦有人,或者就是那个神,一直默默地观察着秦霜,终于,藉着雄霸的贪欲将她引来了西湖。
“有人,要我来,是要告诉我,当初,我活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若能独立逃出,当初又怎会被掳劫、怀孕?神又为什么不追究,连自己亲生女儿也定要杀死的人会有怜悯之心么?”
“我和神姬,也许便是圈养和放养的区别罢。”
聂风低下头,不敢去看秦霜的表情,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他不曾怨恨过什么人,但此刻却怨恨起那个布下这个局的人,为什么,非要将那段残酷的过往再度翻出来?
“霜姐姐,我们回去吧。回天下会。孟钵要不要都无所谓,你的安全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或者,直接离开,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我会好好照顾你,远离江湖纷争,远离过往是非,忘却所有痛苦。
“离开?”秦霜轻轻笑了一声,“不理会,不等于便不存在。”
“何况,就算我可以离开,步惊云呢?”秦霜终于睁开了眼,看上去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聂风看得清楚,在清明之下有什么东西翻腾着想要涌出来。
“他欠我一个承诺,我欠他一份记忆!”
“现在,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去验证我的一个猜想。”秦霜喟叹一声,“我,只愿是猜错了。”
秦霜言不轻发,她若是说出口,几乎百分百是事实,但她却希望自己猜错,那么该是何等可怕的事实,连心志坚毅不可动摇的她也感到畏惧?
聂风心中深深叹息,似乎面对秦霜,他总是只有叹息,最后还是会随她去。
这世上没有人能令她改变主意,至少,不会是他。
“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即便是,必要的时候,牺牲你吗?”
聂风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流光,一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即便是,牺牲我!”
第138章()
长满荒草的坟前看不见半点有人拜祭过的痕迹,被风雨侵蚀的墓碑勉强还能看出上面的字样,没有前面的注解头衔,没有后面孝子贤孙的署名,只有五个字——步渊亭之墓。
玉浓已死,步惊云为报仇进了天下会,所谓拜祭对他完全是奢侈的愿望。而现在,步惊云变成了阿铁,更不可能来到这个小小的渔村。
还记得这里的只有秦霜。
聂风想不到秦霜连夜离开杭州城,来到这个小小的村子,就是为了这座荒坟。更想不到,秦霜自农家借来工具,目的是为了挖坟。
死者为大的观念在神州子民心中根深蒂固,江湖人,若让他们去杀人,或许连眼也不眨,但要他们去掘墓,那十个有九个都会迟疑。纵然是绝户之坟,若人去挖,也会被世人唾弃,名声坏不可闻。
聂风绝没想到自己有着一日会去做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更想不到自己挖的还是云师兄生挖步惊云的生身父亲的坟。但看秦霜肃然的神情,所有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对秦霜而言,只要必要,百无禁忌,便是步惊云在场,也阻止不了。
白情拿起了铁铲,离开了搜神宫,她也无处可去,秦霜既没有明着赶她走,她便也主动跟了过来。或者是因为她始终还是关心着阿铁的,在这件迷雾重重的事彻底揭开之前,她也不愿离开。
在两个身具武功的人忙碌之下,坟头很快刨开,露出了其中简陋的棺具,聂风和白情同时看向秦霜,秦霜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掀,揭开了棺盖。
聂风抬眼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为什么会如此?难道……”
白情也露出疑惑之色。是挖错了?断无可能,向村人确认过,因为步渊亭属于横死,玉浓心底怨恨,又别无余钱,所以葬得甚是偏僻,此地除了这一座坟荏之外,再无其他,且坟前的墓碑上也标明了身份。
但,棺木里面,赫然空空如也!
秦霜的眼瞳沉了一沉:“我们回去,去金山寺。”那个想法,她异常不希望成真的,终究还是得到了证实。
聂风伸手抱起她:“若是时间足够,不要这样急,你的身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间压也压不住的疲惫,面上看不出,但他能清晰感觉到心底紧张的情绪……这一次任务,的确是不该让她来。
秦霜闭上眼:“知道了。”自来到西湖后,似乎的确是有些过于烦躁了,或者是因为身体已经再度成为了瓶颈,而将要面对的敌人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将秦霜抱上来时所乘的马车,聂风对白情温和一笑:“麻烦你赶车了。”
白情应了一声,按常情,本应由同为女子的她来照料秦霜,但她已然知道秦霜幼时的遭际,对于这个安排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聂风和秦霜在一起已经数年,而她不过和他们才认识一两天。
沉睡的秦霜敛去了剑一般的锋芒,惟余下让人觉得即便捧在手心也不敢轻碰的易碎和长眠一般的寂然。聂风转开目光,即便秦霜给他信任,容他守在身边,他的凝视也会让即便已经陷入睡眠的秦霜感觉不安。
因着她的纯净无暇,所有人,包括师父和他,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她不像常人一般正常长大的问题,却忽略了她的心情……可是,若是你再长大,霜姐姐,我还能像现在一般守在你身边么……
金山寺建于金山之上,因山而得名,依山就势,大门西开,正对长江。金山则屹立于长江江心的岛屿,宛如江中绽放的一朵芙蓉,要想上山,不免要乘船。
弃车就船,白情身负武功,虽然也有些疲累,但尽能支持得住,她只是不明白秦霜这一路奔波到底是在找什么。
不止是她,聂风亦是满腹疑窦,此刻见秦霜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不免就开口询问:“霜姐姐,何以墓中无人,难道云师兄的父亲其实未死?”而若是死了,又会是谁平白弄走一具尸首?
秦霜眼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