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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太医顿时为之大惊,随后又低下头沉沉道:“娘娘都已经知道了吗?微臣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他,其实并不想害任何人。”
他话音刚落,凌若便回过头来,疾言厉色地道:“他用心险恶,颠倒黑白,让你受冤,你现要将同样命运转嫁到别人身上吗?”
“微臣……微臣不想。”靳太医痛苦地抱着头,令双臂间伤痕清晰可见,“可是若不从他,微臣就要受凌迟之刑。”
“你真以为帮着他跟他身后主子助纣为虐,就可以免去许多苦楚吗?”伴着这句话是怎么也止不住冷笑,“本宫真看不出靳太医竟然这般愚蠢,愿意相信一个阴险小人说出来话。”
“娘娘是说柳华骗微臣?”靳太医惊恐地问着,悬头上凌迟之刑真要把他bi疯了,究竟要怎样才可以痛痛一死。
“若换了本宫是你,绝不会相信柳华任何话。”凌若冷冷回了一句又道:“不会帮他去害任何人。”
靳太医麻木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本是无辜那一个,却被置于刀山火海之中,也实是可怜。
沉默了一会儿后,凌若忽地道:“靳太医,你是愿相信本宫还是相信柳太医?”
“微臣……微臣……”靳太医喃喃了半天,忽地眸光一亮,似想通了什么,牢房中艰难地跪倒,“微臣愿意相信娘娘,求娘娘救救微臣,今世不论,但下一世,微臣一定会报娘娘大恩大德。”
“总算你还没有糊涂透顶。”凌若微一点头道:“不过本宫也不诓你,你谋害三阿哥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事,本宫无法替你洗清,但是却可免你千刀万剐之刑,还不需要冤枉任何人。”
靳太医也知道这个情况,他如今只求痛痛一把,逐把心一横道:“求娘娘指点迷津,微臣感激不。”
凌若点一点头,终于问出了一直盘亘心头话,“柳太医要你将害三阿哥罪名,嫁祸予何人身上?”
“是惠妃娘娘”靳太医所说话果然证实了凌若猜测,同时感觉到一阵后怕,若今日她不来,那么一旦靳太医当着胤禛面说出温如言名字,温如言绝对难逃一死,而刚刚与胤禛和好自己,指不定也会因为替温如言求情而再次惹祸上身。
皇后之心,不可谓不恶毒。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凌若缓缓将她计划说了出来,待靳太医一一记下后道:“明日三阿哥便会出殡,本宫估摸着不是明日就是后日,皇上就会再次问你话,你到时候就依着本宫教你做。至于能否避免凌迟之刑,就看你自己了。”
“是,微臣记下了,微臣多谢娘娘”靳太医跪伏地,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涌出来,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自己性命,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凌若点点头,扶着杨海手离开了地牢,洪全就候地道口,见凌若出来,连忙打着千儿关切地道:“娘娘您还好吧?”
“劳洪公公记挂,本宫甚好。”凌若随口应了一声后道:“本宫见靳太医身上多有伤痕,看来洪公公很是职责啊。”
第七百九十五章 出殡()
洪全赔笑道:“奴才不过是谨守份内之事,只可惜靳太医嘴硬得很,不管怎么拷打都不肯说出幕后者名字,奴才打算着晚上再给他点苦头吃。”
凌若摆摆手道:“还是算了,明日三阿哥灵柩出殡后,皇上说不定要亲自再问靳太医,以定是否要用凌迟之刑,若你将他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他还怎么回皇上话啊,到时候皇上问不出主使者来,说不定还要怪你。”
洪全被她说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自己考虑不周,连忙感激地道:“多谢娘娘指点,奴才记下了,就让这姓靳安生一夜吧。”
凌若微一颔首道:“嗯,那本宫也不叨扰洪公公了,改明儿本宫让人把那两坛九酝春酒给洪公公送来。”
洪全连番谢恩中,凌若出了慎刑司,彼时,天色已经悉数暗下,将圆未圆明月挂夜空,与满天繁星交相辉映,让人感觉到一种极致神秘美。
凌若忍不住驻足停留,感慨上苍之美时亦感慨上苍无情,不论人间如何悲苦,上苍都是一样。
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七月初六,弘晟灵柩出殡准备入葬,宫中不论位份高低得宠与否,皆到翊坤宫中给弘晟上香,胤禛下朝之后也匆匆赶来。
“不许你们将弘晟带走,他是本宫,谁都不许碰。”当太监们准备上前抬灵枢时,一直形如痴呆年氏突然发起疯来,死死挡着棺木,不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胤禛轻叹一声,好言安慰道:“素言,朕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弘晟已经死了,应该要入土为安,听朕话,赶紧让开,莫要误了下葬时辰。”
年氏摇头,灰白发丝像一条条小蛇,空中摆动着,“不,害弘晟真正凶手还没找到,就算下葬他也不会瞑目。”
“朕答应你,一定会找到害弘晟凶手。”胤禛允诺并没有让年氏平静下来,甚至加激动,“不!总之臣妾不许他们带弘晟离开,弘晟是臣妾,谁都不可以带他走!”
“贵妃,你冷静一些!”胤禛有些不悦地道:“不让弘晟下葬,难道就由着他停这里吗?贵妃,不论你怎样不甘心,弘晟都死了,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你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不要。”年氏怔怔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冰冷棺木,“臣妾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求皇上不要带走他。”
看到年氏那里哀哭样子,记起弘晟惨死胤禛忍不住一阵心酸,强抑了眼底热意,扶住年氏肩头,强行将她带离棺木,“贵妃,听朕话。”
那拉氏见年氏离开了棺木,连忙对等一旁太监道:“起棺。”
“嗻!”八个太监齐齐应声,用力将沉重棺木抬了起来,而原先等候外面宫人见状,连忙吹奏起哀乐,漫天白幔灵幡还有纸钱中,迎弘晟棺木前往郊外园寝。
他们身后是年氏撕心裂肺哭声还有不住让他们回来叫声,然终归只是声音而已,没人按她话去做。
年氏怎么也挣不脱胤禛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棺木远去,再没有比真切感觉到弘晟离去让她悲痛了,像是要把整颗心挖出来一般。
一切终是尘归尘,土归土,该入土为安都已经地上长眠,然因此而起是非恩怨并不曾就此了结,甚至还不断扯出多人与事来。
年氏哀伤不已,哭了眼泪,却阻止不了弘晟离去,只能拉着胤禛手,苦苦哀求,求他一下定处置那个害了弘晟人,胤禛安慰道:“放心,弘晟是朕儿子,朕一定不会让他枉死。”
年氏伏地跪拜,带着无狠厉道:“那么就请皇上现传姓靳,让他召出幕后主使者,还臣妾儿子一个公道。”
此话正合那拉氏心意,眸光瞥过站稍远处温如言,一丝冷笑蔓上唇角,口中却是一惯温和声音,“皇上,靳太医一事不宜久拖,还是早些将主使者问出来好。”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理。”这个声音令那拉氏一怔,侧头只见凌若正带着一丝莫测神情看着自己,随后又道:“不过柳太医是当时唯一一个与靳太医一起人,该让他一道来才是,说不定柳太医会知道些什么。”
那拉氏隐约觉得有所不对,可具体何处又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胤禛点头道:“熹妃此话理。”随着这话,胤禛吩咐苏培盛与四喜分别去带人,其后狠声道:“若姓靳再不供出幕后主使者,朕必让他尝凌迟之刑。
就等着他们来时候,凌若忽地开口道:“皇上,臣妾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胤禛会下后道:“熹妃旦说无妨。”
凌若轻启朱唇,缓缓说来,“靳太医用银针藏毒,毒害三阿哥,其心思狠毒缜密,只怕不肯如实招供,不如将执行凌迟之刑宫人一并唤上殿来,也好震慑靳太医,让他不敢再推脱不供。”
此言刚出,诸女已是面露惊色,刘氏是战战兢兢地道:“娘娘意思,莫不是要当众行刑?这样怕是……怕是不好吧。”
她说话时候,温如言与瓜尔佳氏也是诧异地对望了一眼,凌若明明已经知道靳太医是被冤枉了,怎么还说这样话?
“刘常误会了,本宫是怕见血腥。”凌若微微一笑道:“本宫不过是想起一个震慑效果,以免靳太医负隅顽抗。”
那拉氏静静听了一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逐道:“皇上,此事怕是不太好吧,不说这刀啊血啊会吓着诸位妹妹,就说那个行刑之人也是满身血光杀气,让臣妾等人瞧了就害怕。”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