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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怪那个姓石,要不是他从中捣鬼,大哥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我又怎么会被札泰那个臭小子取笑!”荣祥恨恨地道,枯枝被他捏成了两截。
伊兰无言地坐他身侧,小手托着香腮凝望天边变幻莫测云彩,良久才轻轻道:谁叫他们有一个当太子妃女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这样了。”如此感慨哪像出自一个年方八岁女孩口中。
荣祥狠狠地把枯枝扔向雪地,“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得意一辈子,说不定明儿个太子就被皇帝老爷给废了,到时……呜……呜呜……”
“嘘!”伊兰吓得赶紧捂住他嘴,小声斥道:你疯了,这种大逆不道话也敢说出口,被人听到不止你没命,咱们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荣祥也晓得这话不能随便乱讲,刚才只是气头上脱口而出罢了,垂首踢着脚边积雪嘟囔了一句,“要是我们家也有人宫中为妃就好了。”
伊兰闻言想了想忽地拍手道:对了,过几天姐姐不是要参加宫中选秀了吗?如果到时候姐姐被皇上看中,那咱家不就可以出一个皇妃了吗?”不跳字。
“不行!”荣祥当即反对,“姐姐将来是要跟容远哥哥一起,她要是入了宫,那不是要跟容远哥哥分开了吗?!”
伊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话是没错,可我觉得入宫也挺好啊,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任其享用还有一堆人伺候,高高上,想做什么都可以,待到那时谁还敢小瞧咱们家。”
“你那么喜欢,那你自己做去,别拿姐姐说事,她是不会入宫。”荣祥给了她一个白眼,拍拍衣裳站起来就走。
“你等着瞧!”伊兰扮了个鬼脸也步离开了。
他们并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有一个人站他们身后,听到了他们所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凌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回过神来时候,她已经站铜镜前,纤指轻抚着铜镜中那张再熟悉不过脸庞,吹弹可破肌肤、灵动双眼、小巧鼻梁、嫣红嘴唇,这一切拼就一张清丽无双容颜。
这是她脸,活了十五年脸,可为何现看起来这么陌生,仿佛……她从不曾认识过自己……
没错,想要重振凌家,摆脱石重德迫害,就只有一条出路——入宫为妃!
可是她从未想过要走上这条路,一旦踏上,将会是永无何止争斗,不是集宠一身登临天下就是成为他人路上踏脚石。
她可以吗?可以做到吗?
双手紧紧攥成拳,连指甲嵌到肉里都不知道疼。是自私地放任自己去追寻幸福,还是用这张脸这具身体去为整个家族牟求利益?
良久良久,她终是睁开了眼,水雾盈满了整个眼眶,令她看不清镜中自己,看不清那张秀美绝伦脸……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从此以后这张脸将不再属于她自己。
是,她决定了,她要入宫!她要成为皇帝女人!哪怕从此坠入无间阿鼻地狱也绝不后悔!
凌家已没有别出路,只能靠她了,何况就像伊兰说,入宫也没什么不好啊,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人伺候,唯一不好就是此生此命再不属于她……
红唇轻弯,勾勒出一抹倾绝众生微笑,哪怕心痛到无法呼吸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既已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她一定会努力走下去。
容远……
泪蓦然落下,如折翅蝴蝶,坠落,永不得飞起!
这个名字注定要成为她一生梦魇。
褪下一身简素衣衫,放下如墨青丝,白玉般纯洁身躯**于镜中,无一丝瑕疵,是这样青春与美好。睇视许久,她从箱底取出一袭鹅黄银纹暗绣海裳花衣衫,慢慢套身上,然后一点一点挽起柔滑如丝长发,盘成一个如意髻,一枝翡翠簪子斜斜穿过发髻垂下细细几缕流苏,与颊边那对翡翠耳坠相印成辉,又眉间仔细贴上浅金色花钿。
望着镜中于清丽之中又添几分娇艳自己,凌若长吸一口气,打开关了许久房门,冷风带着晶莹雪花呼啸而入,吹起她宽大云袖与裙裾,翩然若舞,恍若似欲乘风归去月中仙子。
又下雪了吗?明明刚才还是晴天……
轻轻叹了口气,取过放门边伞撑开,徐徐走了出去,既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有些事她必须要亲自去了结。
踏雪而行,沿着西直门入了城内,此时虽天降飞雪,但进城出城人还是不少,还有水车出入,紫禁城中皇帝是不喝市井之水,专喝玉泉山泉水,故此每日都要派人从玉泉山运水过来,风雨无阻。
庆安堂——当这三个字映入凌若眼帘时,心狠狠地抽搐了起来,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真要这样做吗?她捂着胸口街上进退两难。
“让开!前面女子让开!”
怔忡之际,她不曾听到有人喊她,不曾注意到有一队人正策马而来,飞地接近,等她看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马上人根本止不住撒腿狂奔马,眼见就要伤马蹄下,后面一人策马跑上前,险险马蹄踩落之前探身将她腾空抱起。
“你想死吗?”不跳字。这是那人将她放下时所说话,言语中有隐约怒气。
定一定神,凌若抬起头,隔着漫天雪花看到了救她之人模样,是一个相貌极出色男子,浑身散发出一种逼人贵气,只是神色太过冷峻,令人难生亲近之感。
“谢谢。”她道谢,他却不领情,一勒马绳冷言道:想死话就离远点,别这里害人。”
先前差点踩到凌若那个人回过头来不耐烦地催促道:老四跟她废什么话,还不走,咱们已经晚了。”
他深深地看了凌若一眼,漠然吐出一句话,“命是你,要与不要你自己看着办。”说罢头也不回策马离去,马蹄飞扬,雪地中留下一大片蹄印。
这人说话好生刻薄无礼,枉生了这么一副好皮相。凌若摇摇头捡起掉地上伞,缓步走向已近咫尺庆安堂。
庆安堂是一间百年老药铺,此间主人姓徐,历经数代,皆是宅心仁厚者,常有布医施药之善举,为周围百姓所称赞。
眼下没什么人来抓药,掌柜眯着眼柜台上打盹,不曾发现有人进来,凌若也不叫醒他,径直转到后院,她知道,此刻他一定那里,果然,刚一进去便看到一个年青男子檐下捣药。
随着她目光驻足,男子有所感应,抬头望这边瞧来,待看清是凌若时,露出一抹干净纯粹到极点笑容,犹如春时阳光,温暖却不耀眼。
凌若近乎贪婪地望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男子,将他容与笑一点一滴刻入骨子里,从今往后,只能梦魂中相见……
“怎么下雪天过来了,不冷吗?”不跳字。他问,伸手拂去落她肩上雪。
“不冷。”凌若别过头不敢再看他,深怕再多看一眼,眼泪就会不受控制。
“若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容远敏锐感觉到今天凌若有点不同。
凌若点点头,看着纷纷扬扬大雪,忽地轻笑出声,轻盈地转了个身问:容远哥哥,你看我这身打扮好看吗?”不跳字。
容远一愣,不意她会问这个,当下答道:自是好看,我从未见你打扮得这般漂亮过。”
“那你说我入宫选秀话,是不是有很大机会被皇上看中选为宫妃?”每说一个字她心都滴血,表面上却装若无其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远皱眉问道,心中不安逐渐扩大,隐约觉得凌若接下来要说话,绝不是他想要听到。
凌若故做不解地道:怎么?你听不懂吗?我说我要入宫为妃!”
“若儿你胡说些什么?为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你明明曾说说选秀只是迫于无捺,不会去争什么宫妃之位,而且我们也说好了……”
“说好了要一起是吗?”不跳字。凌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话,掩唇娇笑道:那只是我跟你开玩笑罢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呵,这么老套话你居然也相信,真是愚蠢到家了!”
“若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若不是太过熟悉,容远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所认识凌若,否则为何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是你不懂罢了!”弹一弹指甲,她漫不经心道: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事,现我有这个机会,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不是真想让我跟着你一辈子受穷吧。”
“不是!你不是那样人,我不信!”荣远大声否认不愿相信她所说一切。
“我是!不论你信与不信,我都是这种人。”她漠然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