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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疑惑中,李四及秋菊等人先后来到养心殿,在他们后面到来的是穿着从四品文官服饰的郑远。
在命小五去取文房四宝后,弘历对神色茫然的郑远道:“百官之中,属你最擅长鉴别真伪,朕记得,两年前,一副唐伯虎的赝画就是你看出来的。”
郑远与叶赫那拉氏他们一样,皆摸不清弘历传他过来的用意,不敢大意,谨慎地道:“微臣也是一时饶幸,从那几句题字中看出了问题。”
“朕不喜欢饶幸。”弘历的话令郑远惶恐地低下了头,正自不安之时,冰冷的声音再次落入耳中,“朕今日传你来,是要你鉴定一封信的真假,鉴准了朕有赏,若是错了,你自己去吏部请辞吧!”
郑远慌忙道:“微臣定当全力而为!”
说话间,小五已是取了笔墨来,弘历望着叶赫那拉氏道:“既然舒妃一口咬定这封信非你所写,就依着信上的字,撰写一遍,好让郑远鉴定。”
叶赫那拉氏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但弘历开了口,她不敢不从,伸出颤抖的手提笔在纸上一字一字的写着。
叶赫那拉氏自幼习文,写这么一封信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这次却是格外吃力,好不容易写完,已是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在写信之时,特意改变了平常惯用的落笔或是起笔,希望可以瞒天过海。
在郑远将两封书信拿到偏殿去鉴定的时候,弘历扫过那些垂手站在下面的宫人,在经过李四时,有片刻的停留;这会儿,李四已经上了药看过太医,拗断的手指也被夹板固定了起来,不过那样子看起来还是很惨。
弘历收回目光,冷声道:“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从实招来!”
那些人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弘历自然也得知信是秋菊从春桃身上搜出来的,不等其发问,春桃急忙道:“奴婢刚才说了,奴婢捡到他们不甚掉下的信,怕他们对主子不利,所以藏了起来,哪知秋菊跟发了疯似的,撕着奴婢衣裳将信夺了去!”
不得不说,春桃随机应变的本事不错,三言两语就将话给圆了过去,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好圆的,弘历眼中也依旧充斥着疑惑。
至于那些宫人,虽然不少人亲眼看到信从春桃怀里掉下来,但至于是否为春桃所捡到收起,就无从知晓了。
弘历也不急,只示意那些宫人退下,过了一会儿,郑远捧着两封书信进来,他的出现,令诸人心皆提了起来,弘历微倾了身子道:“如何,有结果了吗?”
郑远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虽然这两封的笔法有稍许不同,但仍可看得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听得这话,叶赫那拉氏双腿一软,几乎难以站立,始终……还是瞒不过吗?
“确定不会有错?”面对弘历的询问,郑远肯定地道:“是,微臣鉴定过许多字画,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好!”在挥手示意他退下后,弘历面无表情地盯着叶赫那拉氏道:“你还有何话好说?”
叶赫那拉氏垂泪道:“臣妾不知道郑大人为何要这么说,但当真不关臣妾的事,臣妾是无辜的。”
弘历寒声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好!很好!”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铁血无情()
在又一阵长久的静寂后,两个人出现在养心殿,正是叙明与李文忠,叙明看到叶赫那拉氏愁眉落泪的样子,感觉到了不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弘历没有理会他,盯着李文忠道:“那些人可有招认?”
“回皇上的话,那些人嘴巴极硬,暂时还未招认!”李文忠知道弘历在问谁,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些煽动百姓,险些酿成大乱的人才能令弘历亲自过问,而叙明……他虽同在朝中为官,却与顺天府的事务没有什么联系,弘历为何要传他过来,还有颖贵妃与舒妃……这件事似乎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复杂。
听到李文忠的话,叙明与叶赫那拉氏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只要那些人能守得住嘴ffcshufcba,a≡ns¢■m,他们就还有脱身的希望。
弘历思忖片刻,道:“传他们进宫,朕要亲自审问!”
叙明急忙道:“皇上,那些人乃是狡猾多诈之人,若让他们进宫,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万一伤了皇上龙体,这可如何得了,还是让李大人在顺天府审理吧。”
弘历微微一笑道:“叙爱卿以为那么多大内侍卫连几个地痞流氓也对付不了吗?若是这样的话,朕可就要好好问问傅恒了,大内侍卫可是由他负责掌管。”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等叙明说下去,弘历便道:“既然不是此意,就传他们入宫!”
见弘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叙明只得闭了嘴,无奈地看着四喜出去传弘历的旨意。
在那些人到来之前,叙明不时看向叶赫那拉氏,他有许多话想问,无奈弘历就在边上,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问出口,只能憋在肚子里。
因为昨日下过一场大雨的关系,天气并不热,然叙明仍是出了一身的汗,不断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那些人嘴紧一些,不要将他们供出来。
等到那七八个人被带到养心殿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夕阳如火,洒落琉璃瓦上,美轮美奂之余似又隐隐透着一丝妖艳之意。
那些人皆是在市井打滚的地痞流氓,衙门倒是经常去,这皇宫却还是头一遭,既紧张又好奇,偷偷打量着四周巍峨庄严的宫殿,待得快要走到养心殿时,小五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凉声道:“进了宫一个个都仔细着些,要是因为一个不当心而丢了小命,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是是是。”那些人迭声答应后,领头的那人上前一步,诞笑道:“公公,皇上为什么要见我们啊?”
四喜冷笑道:“这一点,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别以为咬着牙不承认就会没事,还有,咱家再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见了皇上之后,再自称‘我’可是死罪,得称草民,听清楚了吗?”
听到这话,那些人皆缩了脖子,皆怕自己待会儿一个不小心说错话丢了性命,然他们并不知,从他们在朝阳门外被拦下扭送到顺天府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四喜推门进去后,朝弘历打了个千儿,恭声道:“皇上,所有与昨日煽民**有关之人皆依您的旨意带来了,共有八人!”
弘历微一点头,朝那跪得参差不齐的八个人道:“朕知昨日就是你们几个煽动百姓,令他们冲入天坛,说皇后是灾星;朕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肯说出是谁指使的你们,朕就饶你们一条性命。”
领头那人姓牛,叫牛大,他悄悄看了叙明一眼,往前爬了一步,连连磕头道:“皇上,我……”想到四喜的话,他赶紧改口道:“草民冤枉,草民们什么都没做过,昨日只是想与兄弟几个去城外找事情做,哪知一到朝阳门便被人拦了下来,紧接着就将草民们带到顺天府,草民们一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弘历冷冷一笑,对李文忠道:“可曾动过刑?”
李文忠连忙上前道:“臣怕屈打成招,所以还未动刑。”
“迂腐!”弘历冷然说了一句,扬声道:“刘虎何在?!”
早在牛大等人被带进紫禁城的时候,刘虎便带着百余名侍卫严加看守,以防这些人会闹出什么事来,这会儿皆守在养心殿外,此刻听到弘历召唤,连忙走了进去,肃然道:“属下在!”
弘历一指牛大,面目阴冷地道:“将此人拖出午门外,行五马分尸之刑!”
牛大万万想不到,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弘历说要他的性命,顿时愣在那里,待得侍卫来拖他时,方才醒悟过来,脸色发白地急道:“草民什么都没做过,皇上为何就要杀草民,您……您这样根本是滥杀无辜!”
弘历笑一笑,声音异常温和地道:“就算朕当真滥杀无辜又如何,你没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吗?朕是皇帝,一句话便可定你生死;再说,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并不是无辜之辈!”说罢,他用力一挥手,寒声道:“拉下去!”
牛大看出弘历并不是在吓他,顿时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不停地哀求,想要求得一个活命的机会,待到后面,更是急切地道:“草民愿意说,只要皇上肯饶草民性命,草民什么都愿意说!”
他的话并没有令弘历改变心意,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