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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仔细看了一眼,摇头道:“臣妾并不认识。”
“不认识?”弘历冷笑道:“好,朕告诉你,七年前,你害他父母,将他带入宫中以备不时之需,结果你发现自己生的是个儿子,就让小全子杀了他,结果小全子没听你的话,让他可以活到今日,而你就因为这件事,生生杀死冬梅与小全子。如何,现在认识了吗?”
愉妃尚未说话,宝福已是挣脱了张长根的束缚,奔到他面前,抡起紧攥的拳头用力捶着愉妃,嘴里道:“你这个坏人,害死全叔与梅姨,我打死你,打死你!”
莫看宝福年纪小,力气却是挺大,被他打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痛意,愉妃连忙将他推开道:“你这个孩子胡说些什么,本宫什么时候害死过人!”
不等宝福再冲过去,四喜已是在弘历的示意下将之拉住,令他无法动弹,愉妃见状,赶紧整一整衣裳,一脸委屈地道:“皇上,臣妾确实不识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您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不是又有人在您面前说臣妾的不是?臣妾当真是冤枉的,您为何就是不肯相信臣妾?”
“冤枉?”弘历冷笑道:“朕从未觉得这两个字有什么好笑,但此刻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好笑得紧。”说到此处,他重重一捶御案,咬牙切齿地道:“珂里叶特若莹,你若想留一个全尸,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朕必赐你千刀万剐之刑!”
愉妃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待得回过神来后,强耐着心中的紧张,故作茫然地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到底怎么了?”
“愉妃。”瑕月起身走到她身前,冷冷盯着她道:“永璜死了,你高兴吗?与永琪争帝位的人又少了一个。”
愉妃惊呼道:“什么?大阿哥死了,怎么……怎么会这样的,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死?”这一次,倒不是装的,她确实没想到会听到永璜的死讯,停顿片刻,她又道:“大阿哥一直很孝顺娘娘,就这么没了,实在是令人难过,不知是何人害死的大阿哥?”
“何人?”瑕月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笑的出来,但她确实在笑,“开枪打死永璜的人,就是你的阿玛,愉妃!”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瑕月齿缝之中崩出来的,只要一想到永璜在自己面前断气,她就恨之欲狂,费尽所有力气,方才抑住生生掐死愉妃的冲动。
愉妃愕然看向额尔吉图,随后摇头道:“不会的,臣妾阿玛不会杀大阿哥的,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瑕月没有就她的话说下去,而是道:“七年了,你为了五阿哥成为皇上心中的储君人选,成为未来的大清君主,害了一个又一个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五阿哥铺路。”说到此处,她忽地摇头道:“不对,不是七年,应该是更久才对,因为在你还没有怀上五阿哥的时候,你就在谋划着这一切;当时皇上最看中端慧太子,你知道,想要让你未来的孩子登上皇位,端慧太子就是必除之人,所以你勾结大阿哥的生母,教唆她在酸梅汤中下毒,令端慧太子中毒身亡。”
听得这话,最震惊的莫过于弘历,他怎么也想不到,不止永璜,连永琏也是愉妃害死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弘历勉强定了神,道:“皇贵妃,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第八百六十九章 严刑()
瑕月转过身来,道:“皇上,当年因为先皇后不甚发出了响动,令富察氏发现异常,未曾将愉妃这个幕后黑手说出来,之后,她又想着让愉妃替她报仇,所以将谋害端慧太子的事,一人扛了下来,但事实上,愉妃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利用富察氏想要让大阿哥继位,将来成为皇太后的野心,教唆她害死了端慧太子。”
弘历脸色连变,冷声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又道:“既是这样,为何不及早告诉朕?”
“臣妾虽有怀疑,却没有证据,再者,皇上对愉妃一向颇为信任,认为她温婉贤淑,未有争夺之心,就算臣妾说了出来,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瑕月的话,令弘历默然不语,诚然,若非那么多事一齐摆在面前,他实在难以相信,一向温婉可人的愉妃会是这样一个蛇蝎毒妇,停顿片刻,他道:“你继续说下去。”
瑕月再次盯了愉妃寒声道:“端慧太子死后,你就开始一心一意地想怀上龙胎,为此,想必没有少求生子的方子,结果,真让你在乾隆四年的时候有了身孕,但腹中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不到生下那一天,谁都不知道,你为了确保自己生的是个阿哥,就想到了偷龙转凤的方法。让你当时还在朝中为官的阿玛,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寻来一些孕妇,这也就是七年前,为何京城有那么多孕妇突然失踪的原因所在。待得临产那日之前,就从中挑一个刚出世的男婴送入宫来,若你生的为女孩,就此以调包,至于刘二娘,你早就已经收买了她,所以她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包括那所谓的异象。你为了让皇上相信你腹中的孩子是上天降下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就处心积虑,让你阿玛想方调法弄来白鱼与白鹿,将之说成是天降祥瑞;不过这样还不够,所以你又想出了一个地涌灵泉的法子,雇人开凿灵泉,事成之后,就将那些人杀了灭口,这样就不会有人知晓,可惜你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居然还留下了一个活口,这个活口还被阿罗找到。”王老三之事,阿罗已经悄悄与她说了。
在愉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瑕月续道:“事实上,你这些法子确实很有效,皇上对五阿哥出生时的异象祥瑞深信不疑,但你怎么也没想到,先皇后居然又怀上龙胎,并且诞下七阿哥,他的出生,令皇上产生了动摇,你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你要七阿哥死,而魏静萱正是你手中的那颗棋子,七阿哥染上天花,不是意外,是你们两个加害的结果;还有长乐,她的死,与你同样脱不了干系!”
弘历站在御案后,脑海传来一阵阵晕眩,原来……不止是永璜与永琏吗,连永琮、长乐的死都与她有关,到底……珂里叶特氏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这一刻,他连称其一声“愉妃”都不愿。
“你一心想让永琪成为储君,为此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的一切都白费了,有你这样的额娘,相信永琪绝对不可能再成为储君了。”
愉妃暗自攥紧双手,一脸激动地道:“臣妾没有,臣妾没做过这些。”说罢,她竟推开瑕月,奔到弘历面前,跪下泣声道:“皇上,皇贵妃分明是在冤枉臣妾,臣妾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
弘历缓步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垂目盯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愉妃良久,忽地道:“你起来。”
见弘历话中没有什么怒意,愉妃猜测他并未尽信瑕月的话,心中暗喜,依言起身,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脸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掌,打得她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跌倒在地,未等她回过神来,耳边已是传来弘历的怒斥道:“贱妇,居然如此狠毒,朕的孩子,竟然全都是被你所害,千刀万剐……就算是凌迟之刑,也不足以抵你犯下的罪孽!”
待得他说完后,愉妃终于醒过神来,捂着脸颊痛哭道:“没有,臣妾没有,您不要听皇贵妃胡说,她分明是想借机害臣妾。”
“你不肯说实话是吗?好,朕就看看额尔吉图父子的嘴究竟有多硬!”说罢,他冷然道:“来人,将额尔吉图父子拖出去,执鞭笞之刑,行刑之鞭需浸在盐水之中!记着,千万不要让他们死了,否则朕唯你们是问!”
这一次,他是动了真怒,否则一向主张以仁治国的他是断然不会说出以盐水鞭笞的话。他没有动愉妃,因为愉妃所要承受的,是比此更加严酷的惩罚。
不曾亲身经历人,是无法想像鞭笞之痛,更不要说那根鞭子每抽一下都会浸一次盐水,痛上加痛;才抽了几个,他们父子便忍不住哀嚎出声,可惜,没有人对他们生出恻隐之心,包括……愉妃!
愉妃此刻所想所思的都是自己,不停地心中祈祷额尔吉图他们千万不要承认,只要不认,她就还有一线机会,否则……就真的完了。
可惜,这一次,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在挨了三十几鞭后,额尔吉图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道:“不要……不要打了,我……我说……我说!”
当小五将这句话传到弘历耳中时,弘历凉声道:“把他们带进来。”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