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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时分,永璜方才知道弘历与永琮来了,连忙过来行礼,随后一起去偏殿用膳,永琮吃了太多的糖,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哪里还吃得下饭,一直缠着永璜陪他玩耍,永璜无奈,匆匆吃了几口,便在一旁陪着他玩;永璜本是想带永琮出去的,但瑕月说外头天凉,一进一出,冷热交加之下容易生病,所以嘱他们在殿内玩耍。
如此一来,一直到弘历离开,永琮都不曾离开过弘历与四喜他们的视线,如果皇后真有心借永琮害她,那么她已经最大限度的避开了,而弘历,也会成为她最有力的证人,证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永琮。
除夕之前的几日很快便过去了,到了晚间,王公大臣与朝廷命妇,聚于外殿,瑕月等人则坐于内殿,一道道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端了进来,并且有杂耍班子在外表演,气氛颇为热闹。
明玉虽然恨煞了瑕月,但这种场合,自是不会说什么,彼此笑语嫣然,仿佛什么芥蒂都没有。
黄氏坐在瑕月下首,在朝明玉敬酒之后,轻声道:“要皇后这样对着咱们笑,可真是为难了她,臣妾看她的笑容都快僵了。”
瑕月微微一笑,朝愉妃努了努嘴道:“论表面功夫,皇后可是远远不及她。”
黄氏笑而未语,过不多时,永璜亲自端了饺子进来,自从凌若夸奖永璜饺子包得好吃之后,除夕的饺子一直都永璜亲手为之,不让任何人帮忙。
席场过半,早早备下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一下子夺去了星月的光辉,众人眼中只容得下这绚丽到极处的火树银花。
看了一会儿,瑕月转眸往弘历的地方望去,意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彼此皆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明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垂在桌帷下的手死死攥着帕子,银牙咬得咯咯响,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即便是这样,那张原本温柔端庄的脸庞依然透着一丝狰狞与森冷。
弘历将她这个嫡妻抛在一边,与那个贱人眉来眼去,真是气死她了!
她富察明玉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一直得意下去的,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撕烂那张狐媚脸。
烟花绚丽而短暂,不多时,瑕月准备的烟花便悉数放光了,夜空恢复了平静,不过因为弥漫在空中的硝烟,使得星月看起来像蒙了一层纱似的,不如之前那般清晰。
众人继续用着晚膳,凌若因为身子不适,先行离席,裕太妃、成太妃她们也陪着一道离开。
在重新落坐后,明玉再次让宫人往杯中倒酒,弘历拦住道:“皇后刚才已经喝了许多,再喝怕是要醉了。”
“醉了才好。”明玉的声音很轻,弘历听不真切,问道:“皇后说什么?”
明玉睁着微薰的双眼,涩声道:“没什么,臣妾觉得这桂花酒很好喝,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
“这酒虽入口绵甜,后劲却是大,尤其皇后病才刚好,更是贪杯不得。”说罢,弘历对站在一旁的宫人道:“去倒一杯葛花茶来给皇后。”待得宫人离去后,弘历温言道:“葛花茶最能解酒,喝了这茶,皇后明日一早醒来就不会头疼了。”
面对弘历的关心,明玉心中微微感动,然下一刻她想到弘历刚才与瑕月相视而笑的那一幕,那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淡淡地道:“多谢皇上。”
她话音刚落,永璜他们所坐的那一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瑕月微一蹙眉,道:“永璜,怎么了?”
永璜回过头来,忧声道:“额娘,七弟的脸好烫啊,他好像在生病啊!”
听得这话,明玉悚然一惊,连忙起身往永璜他们走去,待得看到永琮小小的身影后,将他抱在怀中,紧张地道:“永琮,怎么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生病()
永琮愣愣地看着明玉没有说话,一张小脸像施了脂粉一样,红彤彤的,明玉当即探手试去,果然发现如永璜所说,烫得惊人,慌声道:“永琮在发烧啊,来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发起烧来?永琮,你说话啊,别吓皇额娘。”
永琮看了她半晌,终于张口说出一句话来,“皇额娘,我难受!”
明玉将他抱起,喃喃道:“别怕,皇额娘传太医来给你看!”
这个时候,弘历亦走了过来,看到明玉一脸慌张地抱着永琮,关切地道:“皇后,永琮怎么样了?”
“永琮……永琮他在发烧,得立刻传太医。”明玉话音刚落,弘历便唤过四喜道:“立刻传太医去坤宁宫。”
待得四喜疾步离去后,弘历道:“皇后,你先回去,朕晚些就来。”说罢,对跟着明玉身后的魏静萱道:“照顾好皇后与七阿哥。”
魏静萱屈膝道:“请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会的。”说罢,她与纪由等人一起陪着明玉快步往坤宁宫走去,今儿个没有乘肩舆,明玉走了几步,便双手发沉,气喘吁吁,魏静萱见状,道:“主子,您累了,让嬷嬷抱着七阿哥吧。”
明玉也实在抱不动了,当即将永琮交给嬷嬷,嘱咐她小心抱着,待得回到坤宁宫后,魏静萱当即去端了冷水来,在绞了面巾叠成长条后,交给嬷嬷,让她放在永琮的额头。
如果明玉有留心的话,就会发现,从永琮发烧一直到现在,魏静萱都刻意避开与永琮接触。可惜明玉此刻所有心思都放在永琮的安危上,根本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在一番焦灼的等待后,宋子华出现在明玉视线中,一看到他,明玉立刻蹙起了双眉,她知道宋子华与瑕月走得很近,所以对他很是不怠见,目光一转,落在随同一道进来的四喜身上,“周太医呢,为什么不见他?”
四喜躬身道:“回娘娘的话,今儿个是除夕夜,太医院里只有宋太医一人。”
明玉无奈地瞥了宋子华一眼,道:“快些替七阿哥诊脉,看他为何会突然起烧。”
宋子华应了一声,来到床前为永琮诊脉,在此期间,匆匆散了家宴的弘历来到坤宁宫,在他身后还跟着瑕月与黄氏、愉妃二人。
弘历一看到明玉便问道:“皇后,永琮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明玉紧张地道:“臣妾不知道,宋太医才刚来没多久,还在诊脉呢。”说罢,她忧声道:“皇上,永琮会不会有事,臣妾好怕!”
弘历安慰道:“不会的,只是发烧罢了,想是这段时间天寒受了凉,宋太医开几服药就没事了。”
瑕月在一旁安慰道:“是啊,皇后娘娘您不要太担心,七阿哥身子一向很好,些许小风寒不会有事的。”
明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宋子华松开手,她连忙走过去道:“宋太医,永琮怎么样了,是不是染了风寒?要不要紧?”
宋子华朝明玉施了一礼,随即走到弘历面前,轻声道:“皇上,能否移步一谈?”
听得这话,弘历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是何等样人,一听就明白宋子华是想避开明玉,但是他不明白,永琮只是发烧罢了,为何非要避开明玉。
虽想不明白这一点,言谈却是没有怠慢,当下道:“好,你随朕去偏殿。”
不等宋子华离开,明玉便走上去拦住他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为何非要去别处,宋子华,本宫问你,永琮得的是什么病?”
弘历拉过明玉道:“皇后,稍安勿燥,等朕与宋太医谈过之后,自然会告诉你。”说罢,他睨了四喜一眼,凉声道:“留在这里好生侍候皇后。”
“皇上……”明玉想要拦住弘历他们,却被四喜挡在前面,无法跟上去,令她又气又恼,魏静萱走过来安慰道:“主子,您别那么担心,七阿哥没事的。”
明玉厉声道:“如果没事,姓宋的为何要避开本宫,单独与皇上说?”
魏静萱被她斥得不敢答话,还是愉妃走过来道:“娘娘,您现在再着急也没用,还是耐心等待一会儿吧。”
有四喜奉旨挡在这里,明玉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得回到床榻边,忧心忡忡地抚着永琮滚烫的脸颊,后者看到她,轻声道:“皇额娘,疼,疼。”
明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俯身道:“没事的,有皇额娘在呢,太医下去开药了,等会儿喝了药就不会疼了。”
至于弘历,在来到偏殿后,盯着神色异常凝重的宋子华道:“说吧,永琮到底得了什么病?”
宋子华拱手道:“微臣刚才为七阿哥诊脉的时候,发现他不时说疼,但具体是何处无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