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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走到门边后,魏静萱道:“周太医,看主子这个样子,皇上若是不来,只怕不会让您医治。”
周明华摇头道:“可是……皇上不来,本官也没办法。”
“奴婢知道,奴婢也不是怪周太医,只是主子这个情况……唉,说起来,主子之所以病成这样,也是因为思念皇上过度,伤了心神之故,所以……”她咬一咬唇,道:“奴婢能否斗胆,请周太医再走一趟,将主子的情况告诉皇上。”
面对她的要求,周明华甚是为难,待要言语,魏静萱再次道:“奴婢很清楚主子的性子,她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不可,皇上不来,她是万万不肯让您诊治的,奴婢真怕这样拖下去,主子会有性命之忧。”
说到此处,身后又传来明玉沙哑的喝斥声,魏静萱赶紧走过去,趁着相扶的功夫,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子,您千万不要同意让周太医诊治,一定要逼他将皇上请来,奴婢看他已经有所松动。”
明玉微微点头,在周明华走过来欲要再次诊脉时,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道:“若是见不到皇上,本宫宁愿死也不让你诊治。”
看到她这样固执,周明华急切地道:“娘娘,凤体要紧啊!”
“若是见不到皇上,本宫活着也没意思。”这般说着,明玉半真半假的落下泪来。与此同时,魏静萱朝其跪下,急切地道:“周太医,奴婢求您帮帮主子吧,难道您真想看主子出事吗?”
周明华无可奈何地道:“那好吧,本官就去一趟,若是皇上不肯过来,本官也没办法。”
魏静萱连连点头道:“是,奴婢知道,周太医肯去,奴婢与主子已经感激不尽了,岂敢再有言语,多谢周太医。”
在周明华离开后,魏静萱握住明玉滚烫的双手道:“主子您放心吧,周太医已经去了,相信很快会请了皇上过来,您再忍耐一会儿。”
明玉点一点头,神色痛苦地道:“静萱,本宫好难受啊,而且好象觉得越来越冷了!”
魏静萱眸底有冷意掠过,旋即化为担忧之色,“奴婢知道,可周太医不在,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办啊,要不然奴婢再去拿床锦被来给您盖着。”
“快……快去!”明玉哑声催促着,然厚厚的锦被并没有任何用处,她仍觉得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弘历正不停地在殿中来回走着,神色焦急难安,凌若抚着额头道:“皇上,你这样走来走去,哀家被你走的头都晕了,坐下吧。”
“是。”弘历讪讪地在椅中坐下,没过一会儿,他便忍不住道:“皇额娘,您说皇后她会不会有事?”
凌若抿了一口宫人端来的茶,道:“只是区区风寒发热罢了,能有什么事,再说周太医不是去了吗?难道你连他的医术也信不过。”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那侍卫说的严重,所以有些不放心,皇额娘……”弘历试探地道:“儿臣想过去看看,儿臣实在很担心。”
刚才侍卫来禀的时候,他正在慈宁宫陪凌若用膳,原本是想即刻过去的,但凌若言他并非大夫,去了也无用,所以只命杨海去太医院传周明华至坤宁宫诊治。
凌若徐徐道:“都说了有周太医在,皇上还有何事可担心,若周太医连区区风寒都医不了,那他也枉为副院正了。”
“可是……”弘历待要再说,凌若已然道:“皇上忘了之前所说的话了吗?皇后未悔改,便不可释禁足,皇上更加不可过去探望。君无戏言,这四个字还需要哀家一再提醒你吗?”
弘历沉默良久,无奈地道:“儿臣明白。”
又等了一会儿,杨海进来道:“启禀太后,皇上,周太医在外求见。”
弘历眸光一亮,连忙道:“快传他进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若暗自摇头,却也不便说什么,待得周明华进来后,弘历急急道:“周太医,皇后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周明华一脸无奈地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未能替皇后娘娘诊脉。”
弘历豁然起身,不悦地道:“什么,你没有替皇后诊脉?这是为什么?”
周明华将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即道:“微臣看皇后娘娘的态度很是坚决,只能来此请示太后与皇上。”
凌若冷哼道:“这个皇后,好生胡闹,既是病了就该好好看太医,非嚷着皇帝过去是何道理,难道皇帝过去,她的病就好了吗?”
弘历追问道:“周太医,你见过皇后,她病的严重吗?”
周明华如实道:“因为不曾诊脉,所以微臣不敢妄言,但皇后娘娘体温很高,若是继续拖下去,怕是会有危险。”
第四百九十九章 得偿()
听得这话,弘历哪里还忍得住,急声道:“皇额娘,皇后现在这个样子,儿臣实在不能不管,还请皇额娘应允儿臣前往。”
凌若盯着他道:“但皇后还在禁足之中,依例,皇帝是不该过去。”
“儿臣知道,但若皇后因此出了什么事,儿臣这一辈子都难以心安,所以……还请皇额娘恕罪。”说罢,不等凌若答应,带着周明华快步出去,水秀在后面道:“太后,您不拦着皇上吗?”
凌若叹了口气,道:“哀家倒是想拦,但你看皇帝那个样子,哀家若是再强行拦着,就算皇帝勉强留下,他心里也要怪哀家了。罢了,由着他去吧。”
水秀忧声道:“可是这样一来,只怕离皇后解除禁足之日就不远了,可是杨海说过,皇后并没有多少悔意,相反还对太后延长其禁足之一事,多有怨怼之意,奴婢担心到时候……”
凌若明白她的意思,再次叹道:“哀家虽是皇帝的生母,但许多事情,还是无法随心所欲。皇帝样样皆好,唯独对皇后用情太深,深到有时候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哀家真不知道这到底是缘还是孽。”
弘历并不知道凌若这番话语,他所有心思皆系在明玉身上,一年多未见,之前那份怨意已经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思念。早在一年期满之时,他就想释了明玉的禁足,无奈凌若那边压着,这才一直拖着未曾下旨。
弘历于夜色中疾奔,越过无数在昏暗天色之中朝自己跪下行礼的宫人,一路来坤宁宫,虽然一年未至,但他以前常来,至于这里再熟悉不过,一路来到内殿,待得终于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明玉时,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
魏静萱看到弘历出来,心中大喜,连忙跪下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听到她的话,明玉勉强睁开眼来,喃喃道:“皇上……皇上来了吗?”
持续的高热,令得她眼睛发糊,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罢了,竟然看不清弘历的模样,后者疾步上前,紧紧握住明玉烫得惊人的手,道:“是朕,明玉,朕来看你了!”
拉近了距离,明玉终于模模糊糊看到了弘历的样子,哽咽地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在做梦?臣妾以为再也看不到皇上了。”
“胡说什么,你是朕的皇后,怎么会看不到朕呢,快别这么说了,赶紧让周太医为你诊治。”
不等弘历吩咐,周明华便上前为明玉诊脉,待得收回手后,他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是风寒入侵引至的高热,只要好生服药就没事了,微臣这就下去开药。”
待得周明华下去后,弘历抚着明玉滚烫的脸颊,道:“听到了吗?要按时服药,千万不能又像刚才那样使性子,知道吗?”
听到这话,明玉慌忙拉住他,急切地道:“皇上不要走,不要离开臣妾,这一年来,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您。”
弘历心中一软,温然道:“朕也很想你。”
明玉哽咽地道:“臣妾原以为一年期满之后,就可以看到皇上,没想到皇额娘说臣妾没有诚心悔改,不肯解除臣妾的禁足。”
魏静萱插话道:“皇上,恕奴婢多嘴,阿罗一事,奴婢与皇后娘娘早就已经知错了,皇后娘娘日日在佛前诵经,希望能赎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不知为什么,杨公公与太后就是对此不满意,说主子不够诚心,没有悔意。”
弘历沉默半晌,对明玉道:“朕都知道了,这些事往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治好你的病。”
明玉抓着他的手道:“皇上,您告诉臣妾,皇额娘还想要将臣妾禁足多久?”
弘历神色微黯,旋即安慰道:“朕也不知道,不过朕答应你,朕会去劝皇额娘,让她尽快解了你的禁足,别太过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