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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瑕月随口答应一声,在走了几步后,高氏忽地道:“前些日子,皇上来见过本宫,说是姐姐宫中的银炭不能用。此事确实是本宫疏忽,没有仔细检查,还请姐姐恕罪。”
瑕月虚虚一笑道:“慧妃刚才说过,咱们是一家人,既然如此,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那天也是事出意外,若是本宫早知道那些银炭有问题,是万万不会在皇上来时用的,说起来,应该是本宫与慧妃说声对不起,希望慧妃别以为本宫是存心的。”
高氏手微微一凉,旋即笑容满面地道:“本宫怎会这么想,原本就是本宫不对,哪里能怪到姐姐头上。”
“那就好,对了,慧妃最近胃口可好一些了,本宫之前听说慧妃害喜严重,经常吃了东西便吐?”
“多谢姐姐关心,已经好许多了,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要不然也没力气下地。”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结网林,放眼望去,皆是盛开的梅花,既有洁白如雪,也有艳红如脂,煞是好看。
瑕月深吸一口带着淡淡梅香的空气,赞道:“本宫虽不甚喜欢梅,却也不得不说,这里的梅景,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高氏看了四下一眼,发现此处果然人迹少见,除了他们几个之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当下道:“是啊,真是极美,只可惜,此处多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坏了此处的美景。”
瑕月面色一沉,冷声道:“慧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氏冷冷一笑道:“娴妃,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以你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出现在这里,就像你根本没资格住在延禧宫一样。”
“本宫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面对瑕月这句话,高氏笑意越发寒冷,“若是本宫有资格,你早就在冷宫里了,真不知你对皇上使了什么手段,令皇上不仅没有因你姑姑的事处置你,还封你为妃。但是,那拉瑕月,结束了,过了今天,你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瑕月面色阴沉地盯着她道:“慧妃,你若是得了病,就赶紧去找太医看看,别在这里疯言疯语。刚才那些话,本宫就当没听过,但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宫必定告诉皇上!”
说罢,她拂袖离去,然刚走出一步,便被高氏拉住了手,难以迈步,瑕月恼怒地道:“高如鈺,你究竟想做什么?”
高氏丝毫没将她的怒意放在心中,笑言道:“自然是兑现本宫说过的话了,否则本宫岂非成了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你!”瑕月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因为高氏怀有身孕的关系,她不敢用力将手抽出来,只得道:“高如鈺,你放开本宫!”
高氏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齐宽在一旁道:“慧妃娘娘,您与主子皆是宫中的主子,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弄得这样尴尬呢。”
高氏下巴一扬,道:“本宫与娴妃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多嘴,若是娴妃不懂得管教下人的话,本宫可以代劳。”说罢,她对文竹道:“去给本宫狠狠掌他的嘴!”
“谁敢!”瑕月厉喝道:“高如鈺,你若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必不与你罢休。”
高氏用力抓紧瑕月的手,凉笑道:“那就试试看。”
此时,文竹已经走到齐宽面前,后者想要躲避,却听得高氏道:“齐宽,你若敢躲避或是还手的话,就是对本宫不敬,别以为你主子保得了你,若是闹大了,甚至连你主子也脱不了干系!”
面对文竹扬起的手,齐宽最终还是没有躲闪,咬牙挨着落在脸上的掌掴,其实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是高氏无理取闹,但瑕月被她拉着,根本无法阻止。
瑕月气急道:“高如鈺,你够了没有?”
第四十六章 龙胎()
“不够,不要以为自己坐上妃位就了不得了,实话告诉你。”高氏凑到瑕月耳边,轻声道:“在本宫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瑕月一边挣脱她的手一边道:“够了,本宫不想听你的疯话,立刻放手!”虽然她恨怒难捺,但始终记着高氏腹中的龙胎,不曾太过用力。
高氏眸中掠过一丝厉色,抓着瑕月往旁边的梅树撞去,阿罗被这一幕看得傻了眼,回过神来后,连忙上前想要将高氏拉开,但高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怎么都拉不开。
瑕月后背受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高氏,就在这个时候,高氏突然放开一直抓着的手,瑕月猝不及防,一把推在高氏身上,将她推倒在地。
文竹看到这一幕,连忙奔到痛呼呻吟的高氏身边,紧张地将她扶起,“主子,您怎么样了?摔疼了没有?”
高氏惨白着脸,痛声道:“肚子……好痛,文竹,快去请庄太医还有……告诉皇上,快,快些去,孩子不能有事。”
“是,奴婢这就去。”文竹赶紧让后面跟着的宫人扶高氏回景仁宫,自己则去请庄正,在经过瑕月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娴妃娘娘,您好狠的心,明知道我家主子有孕,还这般推她,这件事奴婢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皇上。”
瑕月此时已经回过神来,默然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罗急切地道:“怎么会这样,慧妃之前不是一直抓着主子的手吗,怎么突然就放开了,要不然主子也不会将她推倒在地,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齐宽抚着涨痛地脸颊,迟疑地道:“今日之事,好生奇怪,慧妃刚才对主子言行无礼,又因为一言不和让人掌奴才的嘴,之后更是将主子撞在梅树上,简直就跟发了疯一样。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慧妃腹中的龙胎,若是安然,那么就是一件小事,若是……若是出了意外,只怕……主子会很麻烦。”
瑕月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走吧,咱们去景仁宫看看。”
当他们到的时候,庄正已经到了,正在里面替高氏诊治,宫人不住地端水出入,往往端进去时是清水,端出来后,则成了血水,触目惊心。
阿罗紧张地绞着手指,道:“主子,事情仿佛不太好,这可怎么办是好?”
瑕月面无表情地道:“且先看下去再说。”顿一顿,她又道:“去请皇后娘娘过来。”
在阿罗离去后不久,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弘历进来,脚步未停,便已经先问高氏情况,在得悉太医还未出来后,急切地对随他一起过来的文竹道:“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你是怎么照顾慧妃的,居然让她摔倒。”
文竹闻言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不关奴婢的事,是娴妃娘娘推了主子,主子才会不慎摔倒的,奴婢根本来不及阻止。”
弘历此时也看到了瑕月,疑惑地问道:“娴妃?此事与她有何关系?”
文竹啜泣道:“回皇上的话,主子见今儿个天气晴好,便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娴妃娘娘,便一起走,后来娴妃娘娘提议说去结网林赏梅,主子没多想便答应了。谁想到了那边,娴妃便对主子冷嘲热讽,说主子别以为怀了龙胎就可以母凭子贵,爬到她头上;还说主子出身卑贱,能被封为四妃已经是破格恩宠,根本就没资格为皇上诞下龙裔。还有一些话,难听得紧,奴婢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瑕月没想到文竹居然如此颠倒黑白,急忙道:“皇上,您莫听信这个奴才的话,事实不是这样的……”
弘历抬手道:“朕想先听文竹把话说完。”不等瑕月开口,他又道:“放心,朕不会先入为主。”
在得了弘历的允许后,文竹再次道:“随后就连娴妃的两个奴才也对主子出言不逊,主子实在气不过,便让奴婢对齐宽小惩大戒,没想到娴妃为此大发脾气,指着主子大骂不止,之后还将主子给推倒在地,便是因为这样,主子才会动了胎气。奴婢当时虽然来不及阻止,但奴婢看到娴妃娘娘的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好可怕!”
阿罗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指了文竹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弘历没有理会阿罗,盯着瑕月道:“好了,你说吧。”
瑕月心情沉重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在说到高氏故意拉着她撞梅树,从而令她被迫推开高氏时,文竹激动地道:“娴妃娘娘,您虽然是主子,但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主子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这根本不合情理。”
瑕月跪下道:“臣妾也不知道慧妃为何会这样做,但臣妾可以起誓,绝对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