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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想想也是,当即道:“那奴婢明日就去敬事房领腰牌出宫。”
“嗯,你待会儿出去打听一下,皇上今日翻了谁的牌子,自从册封之后,皇上不是歇在养心殿,就是去了坤宁宫,本宫都好了几日未见皇上影子了。”
文竹目光一闪,笑道:“想必是皇上刚登基,有许多国事要忙,所以才会冷落了主子,说不定……皇上今儿个就翻主子的牌子了。”
在退出正殿后,文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眸中浮起未从表露在高氏面前的不甘,方才往外走去。
另一边,阿罗从内务府取来好几盒燕双飞的胭脂,然瑕月仅仅闻了一下后便摇头道:“不对,这香味不对,不是本宫惯用的那种。”
阿罗摇头道:“不可能啊,奴婢明明与钱总管说的很清楚,而且您看这盒子,与您以前用的一模一样。”
瑕月坚定地道:“盒子是一样,但香味却不尽相同,不相信你自己闻闻,若是还闻不出,就将本宫未用完的胭脂去拿来,对比一下便知道了。”
阿罗在将两盒胭脂放在一起比较后,终于闻出了细微的差别,虽然都很香,但新拿来的这几盒,香气显得略有些平淡,不像之前那盒一样,香气悠长,令人闻之心醉,但若非放在一起,并且存心细闻,是辩不出什么区别的。
“主子真是利害,连这么细小的差别都让您闻出来了。”面对阿罗的话语,瑕月道:“你立刻再去一趟内务府,问问钱莫多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样的胭脂,为何香气不同。”
阿罗答应一声,立即前往内务府,将瑕月的疑问与钱莫多一说,后者奇怪地道:“明明就是一样的胭脂,怎么会有区别呢?”
“奴婢与主子都闻过,确实有些区别,若是钱总管不知道的话,不妨问问蝶燕轩,奴婢记得燕双飞这个胭脂,一直都是他们负责进贡的,是不是他们改了配方或是怎么了。”
钱莫多点头道:“好,咱家知道了,一定尽快给娴妃娘娘一个答覆。”就在阿罗离去后没多久,四喜来到内务府,传钱莫多去养心殿见驾。
自入秋之色,夜色就降临的越来越早,往往还没用晚膳,天就已经黑了,知春正领着几个宫女在掌灯,看到钱莫多进来,连忙上去道:“钱总管,您怎么过来了?”
钱莫多笑一笑道:“咱家来求见娴妃娘娘,不知娘娘可见里头?”
知春客气地道:“娘娘正在偏殿用膳,奴婢领您过去。”
得知钱莫多过来,瑕月倒是没什么意外,待其行过礼后,道:“钱总管此来,是不是为了胭脂的事?”
钱莫多恭身道:“娘娘英明,奴才正是为此而来。”
瑕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钱莫多的神色在灯下瞧着有些不自在,她不动声色地道:“查出是什么原因来了吗?”
“启禀娘娘,已经查出来,阿罗姑娘一走,奴才让人出宫去问蝶燕轩的老板,他承认有几盒胭脂,在做的时候,少放了一味香料,因为这燕双飞用料考究,极为贵重,他不舍得扔了,所以便混在了此次进贡的胭脂当中,因为这香味区别不大,所以奴才一时未曾发现,幸好娘娘查出来了,否则还真让他给蒙混过关了。”
瑕月搁下刚拿起的银筷,蹙眉道:“竟有这样的事?”
钱莫多一脸气愤地道:“是,奴才也想不到他居然敢如此大胆,在贡品中做手脚,此事奴才已经奏禀皇后娘娘,只等皇后娘娘发落。”说罢,他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红漆托盘,上面摆着几盒与之前阿罗取来的一样胭脂,“娘娘,奴才检查过,这几盒胭脂没有问题。”
瑕月从中取过一盒,打开后,果然发现与她之前所用的一样,香气幽长,当下道:“行了,把这几盒胭脂留下吧。钱总管,往后做事可得多长个心眼,否则再出现这样以次充好的事情,你也麻烦。”
钱莫多连连点头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奴才以后一定仔细办差,绝不敢疏忽大意。”说罢,他小心地道:“娘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瑕月微一点头道:“知春,送钱总管出去。”
知春答应一声,请钱莫多离去,不知是因为光线不明的缘故还是怎么了,钱莫多在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往前冲了几步,所幸没摔倒。
第十四章 起疑()
“奇怪,这钱总管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阿罗无意间所说一句话,却令瑕月心生警惕,钱莫多乃是宫里的老人,又得钮祜禄氏信任,一直执掌内务府之事,怎么今日瞧着做事如此不稳当,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还有,钱莫多初初进来时,神色明显有些不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另外,以次充好,乃是贡品中最要不得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了,轻则取消进贡的资格,重则抄家。蝶燕轩老板仅仅因为舍不得几盒胭脂,就犯这样的错,未免有些奇怪。
阿罗见她一直坐在椅中不出声也不动筷,道:“主子,赶紧用膳吧,否则这菜都要凉了。”
瑕月拿起银筷,却不挟菜,只是拿在手中把玩,许久,她转头对齐宽道:“若换了是你,你可会为省些银子,就冒着被取消进贡的资格甚至是抄家的危险,以次充好?”
“不会。”齐宽极为肯定地道:“不止是奴才,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虽然奴才对宫外的事知之不清,但也清楚,任何一家店铺商家,只要得到了进贡的资格,就立刻身价百倍,银子只会越来越多。”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所以钱莫多这个说法,看似合理,却经不起仔细推敲。”说到这里,瑕月越发觉得事情有可疑,道:“你立刻去内务府附近打听一下,看在阿罗去了之后,钱莫多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齐宽赶紧打了个千儿离去,阿罗轻声道:“主子,您究竟在怀疑什么?”
瑕月神色凝重地摇头道:“本宫也说不好,一切等齐宽回来后再说。”说话时,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几盒胭脂上。
燕双飞……希望只是自己多疑了,否则用了这么些年,只怕已是深受其害。
齐宽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他进来的时候,外头刚刚敲过二更,晚膳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在这一个时辰里,瑕月连一筷都没动过。
齐宽神色怪异地道:“启禀主子,奴才打听到了,就在阿罗姑娘见过钱莫多后不久,喜公公便去了内务府,说是奉皇上之命,传其去养心殿。除了皇上之外,钱莫多在来见主子之见,再没见过哪位主子。”
瑕月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訝异地道:“皇上?他见钱莫多做什么?”
“这个奴才就打听不出来了,而且奴才怕惹人怀疑,也不敢问得过于仔细,还请主子见谅。”
“你能打听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瑕月理一理纷烦地思绪道:“行了,你们几个一晚上都没吃过什么,将这些晚膳撤下去吃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一夜,瑕月整宿都没闭眼,一直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以及她开始用这燕双飞胭脂后的点点滴滴,越到后面,胸口就越发闷,连喘口气都觉得艰难。
阿罗端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瑕月眼圈发黑的样子,忧声道:“主子,您可是一夜未睡?要不然奴婢先退下去,您再睡会儿?”
“不用了,本宫睡不着。”瑕月趿鞋走到铜镜前,一边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一边道:“待会儿你出宫一趟。”
阿罗不解地道:“出宫?主子要奴婢去做什么?”
“去蝶燕轩买几盒燕双飞的胭脂,本宫有用。”一直到阿罗离去,瑕月也没说她要这几盒胭脂什么用。
在阿罗离去后,瑕月记着昨日的话,命知春扶着自己去慈宁宫,陪凌若礼佛。待得回来后,浑身皆是说不出的疲惫,闭目靠在椅中,因为一夜未睡,头脑有些发沉,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直至脚步声离她很近了,方才听见,不过并未睁眼,仍然闭着双眸道:“去沏一盏冻顶乌龙来。”
没有人答应,不过茶到是很快沏来了,瑕月随手接过,低头揭开茶盏正要喝,突然在微微荡漾的茶汤中,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愕然抬起头,果见弘历站在一旁,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瑕月赶紧放下茶起身行礼,“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唤臣妾一声,倒是让臣妾好生失礼。”
“无妨,朕今日有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