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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话音落下后,张廷玉厉声道:“你自然当不起,所谓的奇计逼退准葛尔大军,根本就是在他们的食物饮水里下毒,一日之间,杀了数万人,这样狠毒的用心,本官说出来都觉得羞耻。”
弘时沉下脸道:“张相,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清江山,若不下毒,他们就会攻城,一旦攻入城中,您可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被他们杀死,数万人?说不定会是十几万乃至几十万人,这是张相希望看到的吗?”
第两千两百四十二章 张廷玉()
“你不必将自己说的如此高尚,你既能下毒,自然也能下其他不至于要人性命的药,可是你却选择了将他们全部杀死,足以证明你心肠歹毒,虐杀成性!”
张廷玉锋利尖锐的言词,既便弘时早有心理准备,也依旧被他刺激的青筋爆跳,在强压下怒意后,他道:“皇上,张相如此误会罪臣,就算罪臣勉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请皇上准许罪臣离去!”
弘曕根本不想留弘时,却不得不留,否则瓜尔佳氏便有性命之危,他有些烦燥地道:“张廷玉,究竟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张廷玉见其动怒,连忙跪下道:“臣知罪,但臣所言一切,皆是为了大清好,皇上年幼,难免**人蒙骗,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这么说来,你就是欺朕年幼了?”弘曕冷笑一声道:“都说仆大欺主,真是一点都没错,朕刚登基,你就欺到朕头上来了,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张廷玉心中万分委屈,却不得不低头道:“臣言辞过激,是朕该死,但朕对皇上赤胆忠心,绝无不敬皇上之理!”
那拉氏出言道:“张大人,据哀家所知,此次大战,弘时确实立下了不世之功,封他为摄政王并不为过。倒是你,到如今也算是三朝元老了,为何竟然如此固执;还是说,你之所以这么反对皇上封弘时为摄政王,是因为你一直亲近四阿哥,而弘时与四阿哥以前有又有些矛盾之故?”
“太后何出此言,臣……”张廷玉刚说了几个字,那拉氏便打断他的话道:“之前议立皇上为帝,张大人也是颇多意见,或许在张大人心里,四阿哥才配坐在养心殿上,但四阿哥出使沙俄之后,就一直生死未卜,且哀家说过,以他的德行,根本不配为帝。”
面对她的话,张廷玉丝毫不让地道:“一切都是太后片面之词,根本无人知晓是真是假。”
那拉氏眼眸微眯,凉声道:“你想说哀家冤枉弘历?”
“臣不敢。”张廷玉话音刚落,那拉氏便冷哼道:“口说不敢,心里却根本就是这般想的,张廷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廷玉不再理会她,用力磕头,痛声道:“皇上,臣所说这一切,皆是为了大清江山着想,请皇上明鉴!”
“够了,朕不想再听,朕有双眼,自己会看,不需要张廷玉你替朕看,总之这件事就么定了,弘时为摄政王,在朕亲政之前,代朕执掌朝中大小事务。”
在他的疾言厉色下,之前那几位官员皆不敢再多言,唯有张廷玉依然跪在地上,迭声道:“不可!万万不可!”
那拉氏拉下脸道:“张廷玉,哀家敬你是三朝元老,不与你计较,但若继续这样胡搅下去,皇上与哀家皆不轻饶于你!”
弘曕亦道:“张廷玉,你速速退下!”他也想让张廷玉赶紧退下去,但并不是如那拉氏他们一般,不愿再听张廷玉的言语,而是怕他继续下去,会招来杀身之祸。他虽年幼,却也曾听胤禛说过,张廷玉乃是一个忠臣能吏,不愿他受到伤害。
“臣今日就算是死在这养心殿上,也要阻止皇上犯下弥天大错!”张廷玉铁了心不让弘时做上摄政王的位置,哪怕赔上性命也再所不惜。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允礼还默不作声,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弘时这个乱臣贼子执掌朝政吗?
“张廷玉,你这是在威胁皇上吗?”刘氏亦在一旁出声,“你可知这是死罪,不止你,连你的家人也会被你牵连。”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视死如归的张廷玉不禁露出犹豫之色,若只是他自己一人,根本无可畏惧,但他还有家人,若连累他们无辜枉死,他……就罪大莫及了。
可若他就此退下,弘时就会夺去大清江山,他……他该怎么办才好?
弘曕趁机道:“张廷玉,今日是朕登基之日,朕不愿多造杀孽,你就此退下,朕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张廷玉跪伏在地上,不住叹气,许久,他取下头上顶戴道:“臣年纪渐大,平常看公文已是十分吃力,还请皇上允许臣致仕还乡!”
“你这是……”弘曕正要挽留,看到那拉氏使来的眼色,无奈改口道:“既然你这么说,朕自无不允之理,从明日起,你就不用上朝了,退下吧!”
“多谢皇上。”张廷玉满心凄凉的应着,想他一生忠君爱国,最后却是这个样子,他致仕不要紧,只可惜这大好河山落入奸人之手,实在可恨又无奈。
就在张廷玉准备退下的时候,养心殿突然响起拍手之声,循声望去,竟是一直没说过话的允礼,弘曕不解地道:“果亲王,你这是何意?”
允礼微一低头道:“皇上,摄政王如此忠君爱国,臣拍掌称赞想来没什么不对。”虽然他这个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但众人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还没等他们想清楚,允礼继续道:“皇上,臣能否与摄政王说几句话?”
待得弘曕点头后,他转眸道:“摄政王说从不曾恋栈权位,可从你逃离宗人府开始到现在,你用了足足五年的时间,为的不就是今日吗?从一个在大清寻不到容身之地的罪人变成当朝摄政王,实在令我佩服。”
弘时心中一跳,道:“十七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若十七叔觉得我不配为摄政王,尽管说就是,我自会离去。”
允礼轻笑着摇头道:“没用的,想必不管我怎么说,皇上都不会同意,会千方百计的挽留你。但这并不是因为皇上真的相信你,而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我曾问过宫中内侍,他们告诉本王,谨妃娘娘早在年前就被接到了坤宁宫,宫人很久没看到过她。”
听到此处,弘时已是脸色大变,不明白允礼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那拉氏在一旁道:“哀家在冷宫待了四年,尝尽孤独寂寞之苦,既是从冷宫出来的,自然希望能够热闹一些。而且谨妃这些年一直疯疯癫癫,与本宫住在一起,也好多几个人照顾她,本宫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值得果亲王在皇上登基在典上特意说出来。”
第两千两百四十三章 突然发难()
“只怕太后照顾谨妃是假,借谨妃来控制皇上才是真的。”允礼此言一出,百官惊异万分,就是张廷玉也满脸愕然。
“荒谬!”那拉氏厉声喝道:“果亲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哀家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皇上登基,乃是果亲王与百官共议的结果,哀家控制他做什么,再说谨妃与哀家从潜邸到后宫,哀家怎么会对她不利,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究竟是真是假,太后心里明白,若不能控制皇上,您如何做太后,弘时又如何做摄政王。或许您更希望弘时登基为帝,但你同样清楚,以弘时之前所犯的罪,是绝对不可能登基为帝的,更不要说他连黄带子也被革了,不能再称之为皇家人。”
“果亲王,你这样污蔑哀家,实在是好大的胆子,如今皇上就在这里,你大可以亲口问皇上,哀家究竟有没有控制他做什么事。”
“没有用的,谨妃娘娘在太后手里,不论臣问皇上什么,皇上都不会承认的。不过太后若以为这样就赢了,那么只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说罢,他朝弘曕拱手道:“皇上可还记得之前推议新君之时,皇上曾经应允过的一句话。”
弘曕刚要开口,那拉氏已是先声道:“当日皇上说过不少话,不知果亲王说的是哪一句。”她已经猜到了允礼所谓的话是什么,所以当机立断截过弘曕的话,她可不会由着弘曕傻乎乎的自己把话说出来。
允礼也不与她绕圈子,径直道:“皇上说过,若四阿哥归来或是五阿哥醒来,就将帝位拱手相让,是也不是?”
“不错,皇上当日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哀家同样说过,四阿哥德行有亏,根本不能为帝,至于五阿哥,至今昏迷不醒,哀家实在不明白果亲王说这些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