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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也只得私下议论,没人敢到胤禛面前说这事,谁都晓得胤禛与胤祥感情深厚,这个时候去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待得胤祥丧礼过后,其子承继了他的爵位,寻常爵位承袭,要逐级递降,然胤祥是胤禛亲封的铁帽子王,不论承袭多少世,都是亲王之位,非通敌叛国之类的大罪,永不改变。
也就在胤祥丧礼过后,原本以为已经没事的胤禛突然病倒,病情颇为严重,太医看过后,说乃是因为郁气积压在心底未曾释放所引起,这样的病,药石效果不大,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能够想通,不再憋闷在心中,只要心情舒畅,病很快就能好。
胤禛病重的这几日,凌若一直衣不解带的在床榻前侍候,困极了就伏在床边睡一会儿。
这日,胤禛醒来,看到在旁边熟睡的凌若,秋阳从窗外照落在她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的苍白。仔细看去,只是短短数日功夫,她就瘦了一圈,脸上几乎找不到什么肉,想到她最近一直不离左右,胤禛心中一阵温暖。
正自这个时候,凌若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胤禛已经醒了,她连忙抚一抚脸道:“皇上醒了,臣妾帮您去打水净脸。”
胤禛拉住她道:“不用了,这些小事让宫人去做就是了,又不是没有侍候的人,何必那么辛苦自己。”
凌若笑一笑道:“没事,臣妾又不是没做过,只要皇上病能快点好起来,臣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臣妾现在别无所求,只求皇上龙体安康。”
胤禛睇视着她,轻声道:“是朕不好,让你为朕担心。”
凌若缓缓敛去脸上的笑容,凝声道:“皇上,十三爷已经不在了,您再伤心也不能令他起死回生,反而会令他在九泉下不安心。所以臣妾恳求您,放下包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好吗?”
胤禛默默地看着她,轻声道:“胤祥是朕一手带大的,他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与朕同吃同睡,这些年来,不管朕遇到什么麻烦,他都第一时间挡在朕的面前,从没有退缩,对朕来说,他就是朕生命的一部分,如今他死了,朕就好像被人剜掉了一块肉一样,疼得睡不着。”
“臣妾明白,可是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活下去,十三爷是皇上生命的一部分,皇上却是臣妾生命的全部,若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又如何能活得下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强忍许久的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令胤禛心疼不已,抬手抚去她颊边的泪水道:“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不管朕怎样,你都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朕!”
“不!”这一次,凌若没有听他的话,摇头道:“若皇上走了,臣妾一定相随,绝不离开皇上。”
胤禛轻抚着她挽起的长发,道:“傻瓜,好好活着不是更好吗,再痛再深的伤也终会有抚平的那一天,你看墨玉,不是也撑过来了吗?何况你还有弘历与嘉柔,怎可以抛下他们。”
凌若握住他微凉的手道:“他们也是皇上的孩子,最不该抛下他们的人是皇上,若皇上真的心中挂念臣妾,挂念弘历他们,就请皇上赶紧好起来,不要再这样消沉下去。”
迎着她担忧的目光,胤禛赦然一笑道:“行了,别太担心了,朕只是小病罢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再说朕答应过会陪你出宫去走走,又怎会不算数。”
此时,小五进来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自从胤禛生病之后,那拉氏虽未如凌若一样日夜服侍在侧,却每日都会过来探望,也算是有心了。
“让她进来吧。”得了胤禛的话,小五赶紧退下,不一会儿,穿了一身月白暗绣海棠纹旗装的那拉氏走进来,行过礼后,她关切地道:“皇上今日可有感觉好些了?”
“尚可。”随口应了一句,胤禛留意到那拉氏那身旗装,打量了一眼道:“皇后为何这几日都穿的这么素净,瞧着可不像一是国之后。”
那拉氏低头环视了自己一眼,叹然道:“也不是臣妾刻意穿的素净,只是这段时间,怡亲王薨逝,皇上又积郁成疾,臣妾哪里有心思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裳。臣妾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皇上能够早日好起来。”
她的话令胤禛颇有些动容,颔首说了一句,“皇后有心了。”
第两千零九十八章 献策()
那拉氏摇头道:“要臣妾说最有心的该是熹贵妃才是,自皇上病后,她就一直衣不解带的侍候在皇上身边,臣妾不及熹贵妃良多。”
见那拉氏说到自己,凌若连忙屈膝道:“臣妾只是做了自己应做之事,实在当不得皇后娘娘褒奖。”
那拉氏上前扶起凌若,情真意切地道:“本宫说的是实话,有你侍候皇上,本宫才能够安心地待在坤宁宫。”
那拉氏话音刚落,随她一道进来的杜鹃便嘴快地道:“启禀皇上,其实主子一直想来养心殿侍候,只是身子不支,昨日才刚犯了头痛病,太医说要多多休息,这才未能前来,可是主子比谁都担心皇上,每日在佛前为皇上祈福,希望皇上可以早日好转。”
那拉氏神色一变,转身喝斥道:“大胆!皇上面前,谁许你擅自说话的,跪下!”
杜鹃不敢有违,赶紧跪下道:“奴婢知罪,但奴婢并没有说虚话,主子……”
那拉氏厉声打断她的话道:“再要多嘴,本宫现在就罚你去慎刑司。”
不等杜鹃求饶,胤禛便道:“杜鹃也没有说错什么,算了吧。”
那拉氏低头道:“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会让宫人不分尊卑,还请皇上恕罪。”
胤禛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着吧,有熹贵妃在这里照顾朕就行。还有,以后你也不必每日都过来。”
那拉氏一脸感激地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告退。”在准备离去之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走到凌若身前道:“皇上龙体关乎着天下千千万万的人,可千万不要疏忽了,知道吗?”
凌若低头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与诸位太医,一定会照顾好皇上龙体,令皇上可以早日康复。”
“贵妃行事一向稳重,得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多了。”说罢,她带着杜鹃离开了养心殿,在回坤宁宫的一路上,她都保持着温和的神色,直至踏进坤宁宫,方才露出温和下的冰冷。
小宁子迎下来,接过杜鹃的手扶了她进正殿坐下,小声道:“主子,皇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病的昏昏沉沉?”
那拉氏抚一抚鬓发,漫然道:“皇上今日气色可是好多了,看样子,病愈只是早晚的事。”
小宁子低头思索片刻道:“主子,您说这次大病之后,皇上会不会立下储君人选?”
那拉氏睨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小宁子想了许久方才道:“奴才是在想,这一次主子的计策就算奏效,也只是除了熹贵妃与果亲王,四阿哥可是还好好的在呢,皇上又一向倚重他,若然要立储君,四阿哥无疑是最佳人选。”
那拉氏凤眸微眸,凉声道:“本宫不会让他活到那一天,再说有一个那样的额娘,皇上会不会立他为太子,还是未知之数。”
小宁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不过这件事确实不可不防,奴才倒是有一计,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得了那拉氏这句话,小宁子将殿中的宫人包括杜鹃在内全部遣了出去后方轻声道:“主子,您说皇上现在一病不起,甚至龙归大海,会不会对咱们更有利一些?”
那拉氏神色一震,紧盯着小宁子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虽然殿中己没有了第三个人,但小宁子还是压低声音道:“熹贵妃之所以敢对主子不敬,无非是仗着皇上疼爱,没有了皇上她就什么都不是。”
那拉氏是何等样人,怎会听不明白小宁子的意思,皱眉道:“你想让本宫谋害皇上?”说到这里,她又冷笑了起来,“小宁子,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谋害当今圣上的点子都想出来了,不怕肩膀上吃饭的东西掉了吗?再者,皇上一死,钮祜禄氏不见得就一定无所倚仗,弘历、弘昼、允礼可都站在她那一边,本宫控制的了宫里却控制不了宫外,一旦这些人联起手来,就算是本宫也无可奈何。”
“只要是为了主子,奴才就算真没了这条性命也再所不……”小宁子还没说完,那拉氏已经不耐烦地道:“行了,别尽说这些好听的,本宫只问你,若皇上死了,你有何办法阻止弘历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