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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了伪装露出真容,皇上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似乎是贪恋,又似乎是要看清楚这张脸。
与小时候入京时比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眉眼长开了,更好看了,但那种好看,很有蓝家的味道儿,仿佛这张脸就是标签,写着“蓝”字。
“果然”皇上喃喃二字,这容颜,这气韵,这风姿,配“蓝”家之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恰好
“皇上想要什么”夜入御书房,特意避人耳目,目的绝不是为了向皇上坦白自己的真容,而是为了救人。
“你到底坦诚。”皇上似乎还不想入正题,也或许他是真疑惑。
“皇上即使知道我是毓筱,又能如何”毓筱的态度忽然变得不太友善,带着几分戾气,还有明显的嚣张。
皇上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末了才道:“确实,朕不能如何”
特意携人质以威胁,他是要请毓筱做一件事儿,故才挑明了她的身份,并不是为了治罪抓什么蓝家余孽。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
“华枫对你,很重要”
“若非重要,皇上也不会劫了他威胁我”
皇上再次一噎,转而又笑,笑完了又大方承认:“确实,朕正是知道他的来路才如此做。”
“来路”二字被皇上咬的很重,毓筱心下已全了然。
皇上这是知道了华枫的身世。
“那皇上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知道只能受制于人,毓筱也不做多余的争辩。
“我要你帮我”皇上的神情忽然变了,那是势在必得的决绝,从这个表情、眼神中,毓筱知道她没有退路,必须做,“帮我拿墨家军的兵符”
若非坐着,毓筱想她的失态必然无法隐藏,也幸好她方才为了卸掉伪装废了茶水没端在手上,否则必然捏碎了茶盏。
“兵符”极艰难的重复这两个字,毓筱还有些搞不懂皇上是否在与她玩笑。
可,能是玩笑吗
以华枫的出身为要挟,再加上华枫本人就是人质,在御书房里揭穿了她真实的身份
他是真的要她去拿墨宸的兵符
可毓筱不愿意这么做
即使没了婚约,即使墨宸负了她,即使她当街散尽聘礼即便是有十万个“即使”在前,毓筱也还是不愿做伤害墨宸的事儿本心如此,无关其他。
“是,朕要墨家军的兵符,拿兵符来还华枫的命。”
是怎么离开皇宫的毓筱已经不记得了,她没有回驿馆也没去巧手坊,而是去了华府的枫园。
其实,驿馆还给韩家大小姐留着住处,可她再没去,明目张胆的没去。
没了韩慕白,没有人替她做遮掩,可她不想去驿馆住着,这时刻提醒着她,她是被韩慕白押在京城的人质。原本,她也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儿,自己素来就冷情些,也不在乎别人是否不在意她,可这段日子的经历却着实伤到了心上,故才觉得韩慕白二人将她丢在京城都像是被抛弃一样伤人。
不过,眼下已无妨,身份都摊开了,住在驿馆又做给谁看
坐在枫园华枫特意留出来给她的屋子,毓筱还记得那日走时华枫说的话,“你只管走,这屋子我给你留着”
是给了她一个归宿
于她,蓝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没了,贤王府被查抄,又没了和墨宸的婚约,走了韩氏兄妹她是真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儿,没了根的浮萍。
可蜷缩在这间小屋里,她心里就能踏实些,就好像她是只飞在空中的风筝,虽然那根线不甚牢,可到底还是有根线牵着她,不至于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深深的将头埋在膝上,毓筱终于是慢慢的哭了,哭的压抑,紧紧的咬着唇,没敢让声音出来。
她是真的好难过
韩慕晴到底怎么了为何韩慕白非要瞒着她他们要走了,什么都准备好了,要不是她巧了上了门,是否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华枫,表哥,他是姑姑唯一的血脉了皇上会把他关在哪里天寒了,他会不会冷着会不会饿着
小柒没了,景心还没醒
还有,还有墨宸,阿宸他到底怎么了
心里埋了太多的事儿,人便格外的脆弱些,平日里分明不在乎的韩慕晴都变成了刺,就钻在心上,可终归到底,让整颗心千疮百孔变得不堪重负的,还是压在最深处那份伤
很多情,无需言,很多选择,藏着隐情,她伤,不是为墨宸毁了婚约,所谓负了她,也不是情,而是阿宸不信她
他就这样轻易的松开了她的手
感情啊,其实就好像两个人牵着绳子的两头,说好了都不放手要一直走。这一路上,分明每回拽一拽绳子对面总给点回应。可忽然有一天,伸手一扯竟一把将绳子的断口扯到了眼前,那头的人没了
第1872章 冰棺封之·双目失明()
冥楼,现在是毓筱和墨宸的目标。
华清又重回了冥楼,恢复了星阙的身份,与清奈合作,是他们的内应。
合作要端掉冥楼的事儿是毓筱率先找上墨宸的,二人的合作并非面对面的,一直以来每次会谈,他们总隔着帘子,就像外臣去后宫觐见哪位娘娘那样似的。
对此,毓筱心里自然不满过,可她没说什么,而后来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部署已经做得差不多,离最后一击只差了时机,而这个时机,便定在年节。传承多年的节日,即便是再带着三分警惕也还是会自然而然的多出一分的松懈来,而这一分的松懈,有时候就是致命的。
而这样的致命,于每个人又都是平等的,就比如,墨宸。
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瞒着,可偏巧今日他当着毓筱的面发了病,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叮叮哐啷的摔了一地的东西,毓筱又如何还能坐得住
可这一挑帘子进来,入目看到的人却实在太出乎意料,以至于毓筱一时间怔在了原地,恍惚间只觉得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墨宸瘦了,他瘦了太多
见过他寒毒缠身时,也见过他被寒热交替折磨时,更见过他经受热度折磨没了心智欺负她可那时候的墨宸即便一身病痛却还是风华玉树的公子,天上有,地下无可面前的人,却仿佛每一处都写满了行将就木、日薄西山
心,骤然紧缩。
泪,顷刻崩落
“你阿宸”凑上前来却不知该扶哪里,一双手颤颤巍巍却始终不敢碰他一寸,她看得出他浑身都在痛,她不知道能抓哪里不能抓哪里,她不知道她这一巴掌抓过去是否就让墨宸一下子疼晕过去了,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乱想什么阿宸绝不会死的他不会死
毓筱哭着,急着,头一回狼狈成这么个样子,不知所措着,比那一天一觉醒来发现水榭楼台只剩下她一个人还要让她害怕。
然而,更让她害怕的是她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知道墨宸中毒了,可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她判不出墨宸究竟中了什么毒
内心猛然是一阵绝望翻涌着,毓筱忽然有些厌恶起自己来。
总是这样子,在墨宸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始终不肯相信墨宸水榭楼台丢下她一个人是因为对华清有了情,所以她坚定的认为墨宸是有什么苦衷,可当今日所见摊开在眼前,毓筱忽然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是她的诅咒
若是她不曾满心以为墨宸的离开是有所谓的“苦衷”,也或许他此刻还是如玉的公子,而不是因为疼痛蜷缩在地上,粘一地的尘
说到底,还是爱自己更多,所以无法接受他不爱她,所以才一直想他有苦衷。
可如今苦衷就在她眼前,可她却后悔了,她宁可墨宸此刻抱着华清在她面前笑,幸福的笑,也好过这样痛不欲生,又过分隐忍
“阿宸,阿宸,我该怎么办”
手足无措的毓筱终于还是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她坐在地上,让墨宸的头枕在腿上,一双手轻了又轻,从墨宸的脸上拂过,徒劳,却又固执的想要让他少痛一分。
“没没事”墨宸在笑,苍白又勉强,可他还是努力给了她一个完整的笑,可就是这一笑,让毓筱的脸更僵。
他的眼睛
他在看着哪里
曾经璀璨的好像整个星河都落在里头的眸,此刻只剩下一层琥珀色,没有聚焦的落在半空,没能与毓筱四目相接
记忆如一柄利剑劈下劈开了毓筱的脑门,她刹那间全身发颤,抖得想要碎掉
是她
她,放出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