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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圣手,且再瞧瞧罢,若再过些日子还不见好转,再请小华太医来也不迟。”
孔琉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看向上前的老太夫人,不管她和三夫人说得多么起劲,事情总得老太夫人点了头才做得准!
却等了许久,都没听到老太夫人发话,且连她脸上的表情也瞧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三夫人便有些心急起来,看了老太夫人几次,都见她仍没什么反应,不由越发心急,正待开口,终于听得老太夫人开了口:“既是如此,老大媳妇你就多操操心罢!”她方暗自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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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乐安居,孔琉玥与三夫人约好下午未时二刻在议事厅回合后,便回到芜香院,第一时间将梁妈妈谢嬷嬷并白书四个都召齐,将三夫人因颜华“病情”久不见好转,她既要照顾女儿,又要打理府内府外诗多杂事,委实忙不过来,因此回了老太夫人,让她暂时代理管家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此话一出,在场都没有笨人,谁还能不明白的?不由都气红了脸。
向来最是心直口快的蓝琴先恨恨说道:“三夫人真真是太阴了,一计不成,竟又生一计,于这个当口撂胆子,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夫人,想打夫人一个搓手不及嘛!”说着冷笑,“怪道三姑娘这一病就是这么久,一直请医问药都不见好转,还不叫人去探望呢,敢情都是在做戏!”
谢嬷嬷则是满脸的着急:“夫人,您当时在乐安居就不该接下这个担子的,相信老太夫人也看出了三夫人的用意,您就算不接,她老人家也必不会说什么的!要不,您这会儿再去一趟乐安居,把这事儿给推了罢?”
话音刚落,孔琉玥还没说话,梁妈妈先就蹙眉摇头道:“不行,三夫人已经把戏做到了十分去,现下府里人人都知道三姑娘病了,病得还不轻,三夫人身为母亲,于情于理都该在一边照顾才是,若夫人不体恤,岂不是要落人一个‘刻薄妯娌和侄女’的名声:况三夫人已经当着老太夫人的面儿把话挑明了,夫人既然当时就没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她撂出的胆子,现下就更不可能在已亲口答应了之后,回头再去找老太夫人请辞了口到时候不但老太夫人会觉得夫人出尔反尔,既没那个能力接下担子,当时就该谦虚一些,不要接下才是,指不定会就此看轻了夫人,以为夫人立不起来了亦未可知;这也就罢了,只怕府里上下也会因此而认为夫人没能力,咱们长房根本就等于是不战而败了,将来还要怎么立起来?府里以后就真只能是三房的天下了!”
一席话,说得谢嬷嬷没了言语,片刻方咬牙道:“可接下来,同样要搞砸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到时候咱们长房不也一样没脸?三夫人可真是阴险,让夫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活活将咱们给逼到了进不得退不得的局面!”
白书忽然插言道:“要不夫人也‘病’一场?反正夫人身子弱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天气又冷,一个不慎着了凉也是正常的,旁人便是要说嘴,也无从说起了。”
璎珞则道:“或者夫人去回了老太夫人,让二夫人跟您一块儿管家?多一个人,总要多一份力量,且一旦有个什么风险,也能分担一半出去。”
珊瑚也道,“或者,夫人使个人与王妃娘娘说一声去?王妃娘娘肯定省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会为夫人做主的……”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孔琉玥不待大家把话说完,已出声打断了她们,“我既已当着老太夫人的面儿应下了此事,就绝对说什么也不能推脱,且亦只能独自一人挑起大梁来,不然,就真是不战而降了,将来我可还有什么脸面再作这个永定侯夫人?还是,连你们也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三夫人既已先称了病,她就说什么也不能再用同样的借口,且她也从没想过要用这样的借口,临阵脱逃从来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她只会迎难而上;再说拉二夫人下水,也万万不可取,二夫人是庶子媳妇且先不说,还是弟妹,三夫人作弟妹的尚且独自一人把借大一个永定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堂堂永定侯府夫人、朝廷一品的诰命,难道还要被三夫人一个小儿媳比下去吗?那即便她在这一阵子将家事打理得再好,她也已经输了三夫人一筹了!
至于将事情说与晋王妃,请她帮忙做主,就更不可取了,连晋王妃自己都说过,她毕竟已是出嫁了的姑奶奶,夫家身份又比娘家高,若是她真事事过问娘家的事,难免会给人一种‘仗势欺压娘家人’的感觉,甚至还会带累晋王被御史台参一本,她怎么好轻易麻烦她?再者,晋王妃可是对她子以了厚望的,她又怎么能一遇问题便向她求助,连勉力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她?
不过,三夫人的为难,于长房于她来说却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要知道三夫人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认真说来是非(提供下载…3uww)常不得体的,毕竟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正月又是一年里最为忙碌的一个月,可三夫人却将这个重担事先说也不说一声,便撂给了她——当然,现在府里的高层们只怕也顾不上与三夫人计较这些,所以,只要她表现出和一个当家主母相当的管家能力,或者只能说差强人意,府里都会觉得这是很正常,甚至会不自觉夸大她的功劳的,于将来她正式接手主持中馈,也只会是利大于弊的!
当然,如果她如三夫人所愿搞砸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她管家的日子,肯定会被推迟到府里上下都忘了她的失误为止,她在老太夫人心目中的分量自此也将大打折扣,在下人们面前不用说,也休想再有威信可言。
所以这一战,她只许胜不许败!
听完孔琉玥的反问,已彻底认请了形式的梁妈妈第一个就说道:“我们当然相信夫人有这个能力,我们也都愿意追随夫人,协助夫人,夫人如有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旧宅大院里能混到管事妈妈或是贴身大丫鬃一级的,又有几个不是千伶百俐的?就算是谢嬷嬷,听完方才大家的话,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也已认请了形式,白书几个就更不必说了,因此闻得梁妈妈的话,忙亦都齐声道:“夫人如有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孔琉玥就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哪里就至于‘万死不辞’了,你们都别这么紧张,且准备好纸笔,我们先合力拟出一个大略的章程来,再依照这个章程来办事,也就不容易出错了。”
白书应声而去,很快取了文房四宝回来,孔琉玥就一边说一边写了起来:“白书性子绵软些,这一阵就和谢嬷嬷一道,留在咱们院子里帮我镇一镇,省得下面的婆子丫头们见我管了家,借着我的名头生事,到时候被人说我治下无方还是轻的,说我们长房轻枉就重了!”
“夫人放心,有我们呢!”谢嬷嬷和白书忙屈膝应了。
孔琉玥又边说边写道:“蓝琴,你是自小儿跟着我,也学了几千字在腹中的,这一阵子你就专跟着我,不站哪个管事妈妈回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都给我一字不漏的记下来,正所谓‘记性不如烂笔头’,将来有个什么事,一翻出来,就对照上了,既一目了然,又可以让犯事之人无话可说。
蓝琴忙也屈膝应了。
孔琉玥便又吩咐梁妈妈,“妈妈除了每天跟我去议事厅以外,仍跟平时一样,无事时就在府里多走动,总会打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至于珊瑚,只怕也不能放你去庄子上跟你父母兄嫂过年了,你就明儿一早便去一趟庄子上,把该办的差赶紧办了,住上一晚便回来,等忙过这一阵,我再给你几天假,让你陪你父母去。等你回来后,你就跟璎珞一块儿,时时跟着我,看我怎么处理差事,也学着些,明儿再有什么不甚要紧的事,就要靠你们两个替我发落了,明白吗?”
珊瑚与缨络忙齐声应道:“明白了!”
孔琉玥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传了午饭来草草吃毕,又拿出自己之前胡乱写画的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侯府人事关系脉络目来复习,将府里大大小小管事妈妈们的名字和长相并职责也都在脑中默了一遍,确保待会儿见了人能精确的对号入座后,心里便又多了几分底气。
然后才吩咐白书,“找一件色调肃穆一些,不那么花俏,看起来压得住场的衣服来我穿。”又吩咐蓝琴,“给我梳个牡丹髻,配认亲那日王妃娘娘赏的红宝石头面。”虽然之前在所谓“协助”三夫人理家时,她与那些个管事妈妈们都几乎已打过照面,但待会儿可是她作为新主管亮相的第一次,如何在自己那张平日里都很和善的脸上,成功戴上一个标准上司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