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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圣进去就跪下叩拜师父。
只见榻上盘腿坐着白胡子的僧人,面目慈祥。待果圣拜完说道:“你犯戒了。”
“是,弟子犯了嗔戒。出家人本该六根清净,只是弟子想到表姐生前送来的信,字字泣血,实在不能忍。”
“想当年我父母全家遇难,我也曾多年被心魔折磨,你血气方刚,这个年纪我也不该多苛责与你。”
“谢师父原宥。”
朗月的目光投向毓嵬,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位故人?”
“是。”
毓嵬上前,拜了一下,低语几声。
苏三站在一边,听着这应该不是汉语,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朗月也用类似的语言对答两句,然后笑道:“这许多年了,还真是乡音未改,小友,请坐。”
大家坐下,果圣则恭敬地侍立在一边。
“我等是打算要进藏的。”罗隐开门见山。
“既然是入藏,怎地牵扯入我这小徒私事中?”
朗月不解。
罗隐将大致情况讲了一遍,叹口气道:“开始只是以为是一件装神弄鬼的小事,现在发现此事也许牵扯到国宝流失,罗某身为警务人员,又是中华儿女,自然责无旁贷。”
朗月闻言频频点头:“不错,几位小友面色清朗,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这几十年战乱频仍,多少人不过是苟活乱世随波逐流,只求一日三餐平安而已,小友们却能以家国为念,老衲佩服。”
这时良青法师端着茶盘过来。
借着屋内的烛光,苏三才看清这良青的相貌。原来他相貌极为平凡,颧骨微高,满脸皱纹,看着应该有五六十岁年纪,说话有浓重的河南口音。
良青送完茶,也侍立在朗月身边。
“师父,我表姐应该是知道了沈家的秘密才会被害的。求师父帮帮小徒。”
果圣提到师姐,心情沉重。
朗月捻着菩提佛珠道:“我在西北多年,却从不和达官贵人交往,他们对我礼遇有加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却实在不能为这件事去四处求人。更何况……”他叹口气道,“自从沈良在这附近建立教区后,这寺院周围总有人窥伺,良青多次遇到,既然沈良和国宝走私有关系,怕是咱们这寺院也要遭劫了。那些人断不会这样放过古刹,只怕会有更大一场风雨。”
“啊?他们还打法门寺的主意?”苏三愣了一下。毓嵬恍然大悟:“莫非是觊觎舍利?这法门寺真有舍利吗?”
“按照史书记载,法门寺当年曾经供奉佛指舍利,但后来中原战乱,乱世中舍利到底流落何方谁都不知道。只是这法门寺名声在外,难免被人觊觎。”朗月叹口气,“世人只谓舍利是宝物,却不知这是圣物,战乱年代是不会面世的,除非海宴河清天下太平,舍利才会重新出现,佛光普照,利国利民。”
罗隐点点头道:“大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呢?”
朗月看看果圣,见他这个弟子眼睛红肿,微微一笑:“这虽是俗事却非一人一家之事。这柳氏的死已经远非果圣俗家亲友事情,而是关系国宝安慰,如果你们要去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他平静地看看众人,又加上一句,“至于你们西行要做的事情,老衲自当尽全力相助,三位都是有福报的人,阿弥陀佛。”
大家跟着良青走出禅房,忽然就听着远处传来闷闷的声响。
毓嵬吓一跳,急忙问道:“是在放炮?周围有土匪?”
良青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是盗贼又在破坏周原上的墓葬了,可惜啊可惜,多少国宝重器就这样被盗走,也许还会被破坏,唉,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地下的宝物又何曾不是如此呢?”
第十五章 同室而眠()
这闷闷的声音在暗夜里听得人心寒。
罗隐抬头看着天空正中的一轮明月,不由感慨道:“在这样的月光下从事这等龌龊事情,我们竟然和这样的人同为中国人,真是汗颜。”
良青笑了:“施主,这种事情我是见太多了。这周原别的没什么,就是黄土厚,都说哪的黄土不埋人,偏偏这关中的黄土埋得都是帝王将相。先人都埋在地下,解脱了便一了百了,可这地上的人要吃饭要过活,实在没办法只能打地下人的主意,这也叫冤冤相报,一切都是命里的劫数啊。”
“这些帝王将相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死后还不得安宁。”毓嵬也有些感叹。
这良青带着大家往后面走,边走边道:“按道理已经是这等时候,该留几位施主在寺内歇息才是,只是有女施主,实在是多有不便。”
说着双手合十。
果圣道:“都这么晚了,师兄,此刻叫他们去哪里寻找住宿地方呢。”
这扶风县城本来就没多大,法门寺所在的地方又是县城一隅,这深更半夜根本无处去寻找住处的。
良青则正色道:“寺内不能收留女眷,果圣,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果圣为难地看着苏三:“可是,师兄……”
苏三心道,这个良青看着五六十岁年纪,果然是个老顽固啊,却听那良青继续说道:“女施主可以住在后院门口处,那里有一小屋。”
果圣问:“那不也是寺内吗?”
良青装没听到,继续带着大家往后院走去。
良青拿钥匙打开小屋的门,一股沉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毓嵬忍不住打个喷嚏。
良青道:“抱歉,这房间空置许久了。”
他从怀中摸出火柴,点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这小屋不大,黑乎乎的,一张床铺,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如何睡啊。
“等会我会叫弟子送被褥过来。”
良青将蜡烛黏在桌上,苏三心道这寺院够穷的,一个像样的烛台都没有。
良青又带着罗隐等人去前院僧房。
苏三一个人在小屋坐下,盯着桌上的烛火想着沈大奶奶的事情。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罗隐抱着被褥进来。
苏三脸上一阵发烧:“怎么是你。”
他只是抱着被子进来,自己无端的脸上发烧是什么意思。
苏三想到这里,急忙伸手去捂自己的脸,罗隐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将被褥放下,开始铺床。
苏三见他动作笨拙,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抢过褥子说:“我来。”
罗隐也不客气,便在一边站着看。
过了一会,苏三铺完床铺,看到罗隐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这里怎么还多出一床来?你送回去吧。”
“这是我特意多拿的,我陪你。”
苏三听到这句话,心里火烧火燎起来。
罗隐变戏法一样从口袋掏出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将多余的被子也铺上。然后拍了拍道:“我还是第一次打地铺,什么事情都要经历一下嘛。”
“你……”
苏三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他这样的公子哥,能在这阴冷潮湿环境中打地铺,这也是他最大的坚持了吧。
罗隐看着苏三站着不动,微微一笑:“早点睡吧,一路颠簸,累了吧?”
苏三坐在床边,烛火跳跃,映照着罗隐的脸,越发显得鼻梁挺直,嘴角微微抿着,那嘴唇更是清晰分明,眼睛亮亮的似乎要看到人心里。苏三一阵心虚,忍不住低下头去。
苏三和衣躺在床上,罗隐坐在地上,去吹桌上的蜡烛,苏三叫了一声:“点着吧。”
“我怕你睡不着。”
古寺的夜很安静,狭小的空间只有俩人呼吸可闻。
苏三急忙转身脸冲着里面,盯着墙上的斑点发呆。
罗隐没有吹掉蜡烛,也和衣躺下,像是自言自语一句:“睡吧。”
苏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可事与愿违,心慌的厉害,砰砰砰,她捂着胸口,担心自己剧烈的心跳会被罗隐听到。
地上罗隐的呼吸声绵长有力,苏三能想像到他呼出的热气,若是吹在自己耳边……
这样想着,脸上又开始烧了起来。
胡思乱想,加上也的确是一路颠簸累了,不知何时,苏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隐约闻着有小馄饨的香味,顺着那香味一路寻过去,卖馄饨的姑娘笑盈盈地答应着:“两碗小馄饨啊。”
说着一抬头,笑意还在脸上,那张脸赫然是袁晨。
苏三猛地一愣:“咦,你怎么在这里?卖上馄饨了,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
“苏姐姐,来碗馄饨吧,热乎乎的小馄饨,吃了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