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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琴打开怀里的坛子,那里面是满满的骨灰。
她抓起一把骨灰扔进运河,嘴里念念有词“都是我爸爸和哥哥害得你们生前无法在一起,希望你们死后能永远在一起,相亲相爱,我是个医生本不信鬼神之说,可我现在真希望这世间有鬼,让鬼来惩罚那些恶人,让那些生前无法实现的愿望,在做鬼后能够得到圆满。。”
苏三和罗隐站在远处看着肖琴,苏三小声问“你没有告诉她实情?”
“我说文韶光死了。”
“那万一文韶光没有死,又找上门来怎么办?”苏三有些担心。文韶光可是枪林弹雨冲杀出来的,从被子弹打碎的玻璃逃走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有办法,不能让肖琴永远活在心惊胆战中,只能我们以后多照顾她了。”
“我们?”苏三的话中透着淡淡酸味。
罗隐拍拍她手臂“好了,就是我们,她不是我们的朋友吗?”
晚上,木渎镇的石家饭店门口王妈忙着上门板。
一个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拍拍她肩膀。王妈回过头,吃惊地张大嘴巴“文”那人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王妈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竹林。
过了一会,王妈拎着个包袱走到竹林。
“文长官,莫非苏小姐和罗先生要找的人就是你?“
文韶光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杀人了。”
王妈沉默一会,将包袱交给他“快点逃吧。”
“你不问我杀了什么人为什么杀人?”
“文长官,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王妈忽然想到那天苏三提到的百日醉瞬间明白过来,“那百日醉?”
“不错,看来罗探长他们找过你了。好,我这就走。”
文韶光接过包袱,掂了掂道“多谢你王妈。”
王妈哎了一声,文韶光回过头问“什么事?”
“文长官你还会再杀人吗?”
王妈小心地问。
“不会了,我今天看到他们给我烧纸,还将我最爱的人还给了我。我总共杀了六个人,一点都不后悔,只有最后害的那个人让我内疚,也许,我的余生就为了这份内疚活着赎罪吧。”
文韶光大步走向黑暗中。
王妈擦擦眼睛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是在云南流浪时候遇到文韶光的。
那时她得了严重疟疾,是这位文长官偷偷给她一点宝贵的药物救了她的命。
在苏州见过这位文长官几次,王妈并不知道文韶光要做的事情,当苏三和罗隐问她百日醉的秘密时,她将他们的视线引向了四川袍哥,却不知道袍哥黄三竟然是文韶光的故人。阴差阳错,铸成种种,王妈独立夜风中不觉得冷,她张开嘴,看着文韶光消失的方向唱起了林冲夜奔。
“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
满怀激奋问苍天
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
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却为何天颜遍堆愁和怨。。。。。。”。
第一章 鬼市人头()
鬼市这名字有点毛骨悚然,可它不是孤魂野鬼聚集的地儿,而是天津南开区天宝路上一个专卖旧货的市场。这市场啥时候出现的,谁也说不清,据说前清的时候,这是个难民扎堆儿的地方,难民一多就有了物物交易、财物交易,难民市场有个什么特点呢?那就是后半夜开张,天一亮就赶紧收摊,估计这难民中很多人也都曾经是有点头脸的人,虽然落魄了,可也不愿意青天白日出来摆摊,下自己的脸面,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这个鬼市,小摊子前面都点着个小碟子插一棉线捻子的豆油灯,阔气点的来个煤油灯或者半根脏兮兮的白蜡烛,远远望去,影影绰绰,却又看不分明,搭配着周围黑漆漆的房子,冷清的街道,不知道的人一准儿吓一跳,久而久之人们就把它叫做鬼市。
还别小瞧这鬼市,天津是什么地方啊?当年明成祖就是从这一步登天的,所以命名天津,天子渡口啊。前清和北洋那会,坐吃山空的王爷,城头变幻大王旗被扫地出门的政客,北洋大员们乌泱乌泱的往这跑,这鬼市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据说真有很多人在这捡了漏,淘登到宝贝一夜暴富。
苏三本来想不到肖琴家在苏州,怎么在天津城郊的宝坻买了大片田地,听罗隐耐心的一解释顿时明白了,可能这肖家也是捡漏,当年指不定从哪个遗老或者政客那里便宜买进的地,现在苏州的家产都被查封了,这里的祖产得以保全,这也是肖家祖辈的过人之处吧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等着摔。
因为肖宇自从爆炸后就落下病根,怕黑,怕冷清,因此肖琴并没有跟来,只苏三和罗隐一起在鬼市穿梭。
周围人影晃动,真有点鬼气森森的味道。
苏三上次写的苏州连环案,照顾肖琴的面子隐去了肖氏父子的真名,只浓墨重彩写了一个抗战英雄得知未婚妻死讯后的报仇行动,但也因为这场复仇,害死了无辜的人。结果引来社会上的热烈讨论,很多人都在辩论这个悲情主义色彩浓厚的英雄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报纸因此大卖,报社老板马万年虽然是个小开,却也有些头脑,迅速发行了单行本,再版两次都销售一空。因此苏三得到了丰厚的薪水,可以送佛到西天陪着肖琴一起来天津接收祖产。
“冷吧?”罗隐轻轻握住苏三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
“还好。”苏三笑道,“其实我小时候那个孤儿院,因为经济拮据冬天是没有取暖设备的,我们一大群孩子就跑到雪地里打雪仗滚雪球滑冰,活动起来就不冷了,我抗寒能力很强的。”
“知道,你是熊嘛。”
“你才是熊。”
苏三恨恨地掐了他一把,吸吸鼻子,幸福感弥漫的味道是甜香的,有点像奶油巧克力,含着微微的苦,回味总是悠长。
这时听到前面的一个摊位传来喧哗声。一个人嚷道“喂,便宜不能一个人独占,天津卫你随便打听去,大爷我是谁油锅里的钱都得捞出给咱几个花花。”
摊主苦着脸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也没打开看,你们就冲上来要分,未免太过分吧。”
此时东方隐隐显出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能看到喊话大汉的样子,是个光头,这年跟前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嗖嗖的,砸在人脸上生疼,那人却只穿着白色坎肩,露出大肥膀子,那胖胳膊上还纹着两条张牙舞爪的盘龙,只是人过于肥胖,削弱了刺青的彪悍味道反倒有些喜剧效果。
苏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拉拉罗隐的袖子问“你看那像不像皮皮虾。”
他们今天晚饭吃的就是皮皮虾。
罗隐本来是绷着脸的,被她这一说也乐了“别说还真像,我猜他胸口会不会纹个大公鸡,来个海陆空齐全。”
这俩人一笑,那皮皮虾听到了。
瞪眼睛指着他们问“笑嘛呢,我问你们笑个嘛!“
说着还啪啪拍打一下自己大胖胳膊,为了显示有气势,解开了胸口的扣子。
借着油灯光,苏三一看果然是个展翅高飞的雄鹰,只是那胸脯太肥美,好好的雄鹰可不就像个大公鸡。
苏三这下笑的更欢了,见那人脸色变了,急忙捂住嘴巴,看看周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人现在是急着碰瓷儿,也不想和苏三废话分散精力。指着那摊主就喊“我叫麻四儿,知道了吧,赶紧的别等哥们发飙,麻溜地把眼目前的事儿一了。”
罗隐贴着苏三的耳朵说“那皮皮虾是个青皮。”
青皮!和青团好像啊。
罗隐看苏三眼睛亮晶晶的,明白她一准想到吃的地方去了,轻轻拍她前额一下“想左了吧,不是核桃也不是青团,是青皮,在天津就是指混混流氓。”
称混混为青皮据说有几个意思。
有种说法是没成熟的青皮果子。果子没熟是涩的,这些青皮飞扬跋扈还有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比一般的混混档次稍微高一点还有说法是天津的流氓都剃光头,头皮上一层短发茬看着是青色的,叫青皮,而这些人多半还会刺青,身上也是青色的。不管什么说法,这天津的青皮流氓比别地的都不好惹,因为他们不但横,对自己还下狠手,流氓找人家麻烦,没怎么着呢自己拎块板砖把自己个拍得血肉模糊,冲着人家一呲牙小爷我自己个不要命的,您老也拍个?您敢拍,您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