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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我的颈间,低声地询问:“这里,痛不痛?”
我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呆愣了片刻后,便颤声一笑,“只是皮外伤,并不痛,倒是你,心脉受创,真的要好好休息。”
见他沉默不语,我吸了吸鼻子,再一次重复地问道:“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和你师父走,为什么宁死,也不肯和他走,为什么要听我的话,留下来……”
“砰”一声,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刹那间断裂。
他总是这样,答非所问,却一下子直击要害。
纵然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习惯性地扯开嘴,笑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我多想和师父一起走啊,只是,你是裕亲王,你家皇兄又是至高无上的秦帝,我要是没被你折腾完就溜之大吉,照着你的性子,又怎么会放过我,放过师父。我留下,只是不希望你迁怒他人,不想,他受伤罢了。你可千万别想太多。”
我越说越快,调子还微微上扬,心底却是晦涩钝痛,麻木的连什么感觉都体会不到。
会打我的吧,会狠狠地骂我不要脸的吧,我闭上眼,做好了迎接他铺天盖地怒吼的准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羞辱了,我早就看开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我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箍着我的手臂越发用力,像是要把我嵌到他的体内才甘心。
“秦宇……”我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他并没有回话,反倒是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苦涩道:“本王今日才发现,纵然倔强如你,可一旦遇上凤萧,却是什么都愿意做,什么原则都愿意放弃。”
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如此落寞的嗓音,抿了抿嘴,心中涌出阵阵酸楚。
“可惜了,殷素……”秦宇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我的耳朵正巧贴着他的胸膛,那股沉闷而响亮的“嗡嗡”声,全都落在了我的耳畔,“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名正言顺的裕亲王妃,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去动凤萧一根头发,但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会,放过他……”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是我同他和平共处,继续将那个游戏继续下去的最后底线。
“好,我答应你。”我轻声地回答,张开双手,环住他的腰部,整个人像是一只慵懒的猫,乖巧地蹭在他的怀里,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皇上已经下派御林军和黑羽骑出动,追杀一切可疑人物,师父现在内息不稳,我希望,你能帮他一把。”
听了我的问题,秦宇整个身体陡然一僵,连带着气息也有些不稳。他用力地抱着我,有一下每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最后沙哑道:“本王会保他无事。”
我鼻子酸酸的,可还是忍了下来,随后讨好地蹭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十八章
北方天凉,特别是入秋之后,一阵阵的寒气涌动,总是无孔不入地钻到心窝处。我虽是个天生不怕冷的,揽月阁中也从不缺狐皮貂裘,可自从中了秦宇的蛊毒,我每夜入睡,总是不得安生,就算小瑾给我裹了厚厚的被子,还是无法抵抗每夜里,情蛊一次又一次的反噬。
而昨夜,许是已经忘记了所有的顾忌和分寸,我就那样抱着秦宇,安然入睡,整个身子窝在他的怀中,就像是得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暖炉。
此刻天明,我微微张开惺忪的睡眼,舒服地伸展了四肢,却发现秦宇早已经醒来,此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黑色的瞳仁一片深沉,而其中不停流转的光芒,正直直地射在我的身上,一下子,便是弄得我睡意全无。
我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微微挪动了一□子,过了半响,才低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昨天是他堂堂裕亲王的大婚之日,却因为新娘的缘故而被其他男人伤了心脉,骄傲如他,非但没有将我和凤萧赶尽杀绝,还答应我不会为难师父。纵然他对我无爱,可是这份恩情,我却还是记在了心中。
头顶上的人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可当他单手挑起我的下巴,与我四目相对之时,他的脸色又恢复成了原先最寻常的冷漠,无喜无怒。
“本王肚子饿了,你让丫头们去准备早膳。”随后,放开对我下巴的钳制,若有似无的,轻抚着我散落在脸颊旁的碎发。
我一时无言以对,弄不清楚他现在心里究竟在捣鼓些什么,就先吩咐红玉去准备些清淡的早膳。
随后,不动声色地捋了捋发,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我一直以为,昨夜的温暖与拥抱,或许只是累到了极致才会有的松懈,我和秦宇间,早就已经筑上了厚厚的城墙,那些亲密,不过是乱花渐入,误迷了人眼。
只是此刻,既然彼此都已经清醒过来,又何必故作温存,他不知道,我这没出息的人,可不像他那样收放自如,我,是会放到心里,会当真……
哎……摸了摸鼻子,我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这几日莫御医都会待在府中,我先去把他唤来吧,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免得皇上挂心。”
说完,径直离开床榻,哪知道整个人刚落地,手腕就被他牢牢扣住,我扬了扬眉毛,疑惑道:“怎么了?”
“如若本王没有记错,你也懂得医术,这几日就不用莫御医了,由你代劳。”秦宇一声令下,简明扼要,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莫御医是皇上钦点的,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最后三个字,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只因秦宇的面色越发阴沉,像是非常生气的摸样。
是了是了,我不能因为他病了,就降低了对他的防线,他可是阴晴不定,随时就能取我性命的裕亲王,如今我又因师父之事欠了他一个人情,此去怕是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抬头做人了。
我垂着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扬眸时,便又是一张嬉皮笑脸的容颜,“医者父母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诊治。”
他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应允。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我便取代了莫御医,成为了秦宇的主治大夫。幸而,也只是一般的把脉,开方罢了,像上次那夜,他抱着我入眠的事情,倒是一件也没发生过,我和他,依旧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半点夫妻之实。
这样也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另外,阔别多日的黑鹰也总算回到王府复命,这一来一去大半月的时间,他却紧紧用了八九天,就成功将韩乐和小瑾带回。只是,我最害怕的事,却始终没有办法阻止。
无涯有规矩,除了山门弟子之外,任何人想要入山,都必须闯过无涯祖师定下的无涯阵,此阵凶险无比,若不是武功高强,或是聪慧过人,闯阵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我阻止韩乐同小瑾,并不是因为不信任韩乐的武功修为,只是,我不想他,去惊扰师父。
可是当小瑾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发现,就算他们没有去,师父还是会出山,因为我一直忘记,我的体内除了情蛊之外,还种了另一只蛊虫,这只蛊虫能够帮我抵挡“摄心”的法术,却也同时,让我和师父紧密相连。
原来,有些东西一直不去想起,还真的会,淡忘……
“公主,大婚的时候,凤神医他?”小瑾拉着我的手,焦虑地问着。
“无妨,一切都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不要在王府内再提起这几个字。”我轻轻拥住小瑾,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交代了韩乐几句后,便提着药箱,去查看秦宇的伤势了。
既然不去念想便可以忘记,那就再让我自欺欺人一次。
不得不承认,秦宇的武功底子极佳,否则,二次遭遇“摄心”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心脉受损的伤痛,不出三日,必定是七窍流血,血竭而亡,而他的身体只是略微有些虚弱和脱力,修养了几日后再加上一些药物的辅佐,便已经大好。我心中佩服之余,还有一丝庆幸,庆幸他安然无恙。
“你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已经不需要进服汤药。待会儿,我让莫御医再来确诊吧。”
说完,我便把东西放回医箱中,哪知道秦宇忽然低下头,对着我怔怔道,“没事了……”不带疑问,而是肯定。
我整个人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是没事了,你本身武功高强,还有内力护体,这点伤,并不是大事。”我故意将“摄心”的夺命危害说的轻描淡写,为的就是让他不再追究。
我想,聪明如秦宇,怕是肯定也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只是,他并没有任何表态,语气依旧淡然重复着:“没事了……”许是见我神色疑惑,他皱着眉头,嘴唇微抿,脸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