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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讲着话,突然间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的味道,桃花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见那个连日来都对她避而不见的男子——柳惜言。
他的手上抬着一盘水晶米糕,一言不发的递到了桃花的手上。
桃花受宠若惊的接过来,看着那个男子还是未置一词又那般冷冰冰的转身离去。
“那个,柳惜言——”桃花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话已是冲口而出。
那个男子冷的仿若数九寒天的冰雪,听了桃花在身后的叫声,仍旧是没有回头,可脚步却是停住了。
“嗯——,对,对不起!”桃花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句话,可她只要见到这个男子就觉得内疚,内疚到心都是疼的,她自责到无以复加,虽然她也知道这自责改变不了什么。
如今,在生离死别间桃花唯一能给这个男子的却唯有这么一句话,比起那些伤痛,这三个字是那般的苍白无力,桃花也觉得自己矫情,可她除了说一句对不起,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哪怕是让她弥补一下,她都会好受些。
惜言依旧一言未发,仿若没有听见桃花的话一般,抬步离去。
衣袂翻飞,黑衣寂寥。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桃花早就知道。
在桃花还在沉思纠结的时候,小板栗却是两眼放光的站到了桃花旁边,桃花以为他是馋了,想吃这水晶米糕了,忙摆脱脑海里那些纷繁的思绪,将瓷盘里的水晶米糕递到他的面前。
小板栗笑嘻嘻的拈了一块,两眼弯成月牙,却是塞到了桃花的嘴里,“娘亲,吃——”
桃花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亲儿子啊,世上只有儿子好,有儿子的寡妇像块宝,儿子先给娘亲喂米糕,幸福享不了啊享不了!
正在感动着,想给她的亲儿子一个大大的熊抱,谁知小板栗却扭头转过身去,搬起了自己不离身的青瓷小痰盂送到了桃花面前,双眼亮晶晶的,好似桃花吃的不是米糕,是阴谋!
“你——”,桃花已经断定自己刚刚是摆感动了,看小板栗抱的痰盂那一脸兴奋莫名的样子,她就听到了自己瞬间心碎的声音。
“娘亲,吃了米糕,又要吐了吧?小板栗等好久了呢!娘亲,来啊!”
桃花强压下自己那吐血的冲动,恨恨的又拿起一块米糕,三口两口的吞了下去,然后,发泄般的接连吃了五块,看的一旁的小板栗都目瞪口呆。
桃花看看小板栗嘴巴长的可以吞进一个鸡蛋的表情,又看了看盘子里的米糕,她竟然不呕不吐的接二连三吃了半盘子米糕,不可思议的是,肚子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连胃里泛酸的感觉都没有,这可是这几日一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她自己都觉得是堪称是她怀孕以来的奇迹。
“娘亲,你,你不想吐?一点都不想?”小板栗怔怔的问道。
“不想,一点都不想。”桃花愣愣的同样疑惑不解的回答。
“完了!”
“完了!”
母子二人出奇的默契,异口同声,不约而同。
不过小板栗的“完了”哀吊的是他在这几块米糕下宣告结束的他的光荣的“痰盂童子”职业生涯。
而桃花的“完了”感叹的是,莫非今后她能吃的只有这米糕不成?最让她绝望的是不是自己只能吃这东西,而是这东西貌似这有那个跟自己几乎誓不两立的从北极移民过来还随时思念着故乡的柳惜言会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某遥这几日觉得俺家闺女的人生太杯具了,
作为亲妈,俺深刻的反思了一下,决定写一章轻松一点的,
不然,俺怕伦敦暴动离某遥这里不远矣!
天蓬元帅他妹
不过,白桃花显然是低估了柳惜言的肚量,那个跟北极熊是亲戚的男子自从知道了桃花如今只能吃他做的那水晶米糕之后,不但没有借机挟私报复故意刁难,还日日做好了亲自端过来。
桃花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好心,看到端盘子的柳惜言那双闪着星星的凤目,桃花的心总是极不淡定的胡思乱想一下,她很怀疑这水晶米糕里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比如一日丧命散,或者是含笑半步颠。
虽然事实证明桃花的想象力是强大的,强大的让她自己都汗颜,但有一日那米糕里当真是放了什么,桃花一口咬下去,便吃出了不同,比平日里吃的带了些清甜凉脆的味道。
“里面加了什么?”桃花不解的问,她若不跟这柳惜言讲话,这个男人是决计不会主动跟她说话的。
“不好吃?”柳惜言的问话里有丝丝连他自己冰冷的声线都掩饰不了的期盼。
“嗯——”,桃花又吃了一块,已是吃了几日的柳惜言做的水晶米糕,这次的格外的清甜些,里面甜甜脆脆的小颗粒吃起来也甚是清爽可口,“很美味,竟比前几日的还好呢!”桃花由衷的夸赞着。
“你喜欢就好”,柳惜言淡淡的说,微微勾唇,眼波中水色怡人。
桃花看呆了眼,这是那个男子这些天来第一次展颜轻笑,虽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唇角,可桃花竟然觉得山花烂漫。
“璎珞。”桃花还未答话,那个男人已是轻轻的呼唤道。
这让桃花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初见时的场景,那个在人潮涌动的菜市街上濯濯如春月柳,皎皎似明月光的鹤立鸡群的男子,第一次对自己说话,也是如今日这般。
他说,我好想你!
随后,也是这么让当初的桃花一头雾水加一头黑线的呼唤,他叫的是“璎珞”。
“我——”桃花急急忙忙的窘迫的开口想要辩解,莫非是她还没跟这个男人解释清楚?
“嘘——”,柳惜言白皙的食指抵到了桃花半启的朱唇上,轻轻摇着头,示意她噤声,“别说,什么都别说,我知道,我也懂,只是,你不懂,当你呼唤一个人那人还能回应你的那感觉是多么的美好,我知道你不是璎珞,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我的璎珞,可是,我只是希望,当我叫璎珞这个名字时,还能有一人如往日一般的答应着,能答应着,就好。”
柳惜言的那只手指便那么放在桃花软糯的唇瓣上,桃花水盈盈的翦瞳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而柳惜言,也是那般的凝望着她,那两汪死寂冰封的湖水中隐隐的是让人心颤的乞求,只是卑微的乞求着,一个应答。
桃花不知此时的自己是何种的神情,她的嘴唇蠕喏了半天,在那道平静的让人心疼的目光的注视下,她轻轻的唤出了一声:“惜言哥哥。”
“恩!”柳惜言的目光闪动,喉结上下蠕动着,微白的薄唇有些清颤,这一声呼唤,仿若飞梭过岁月的洪流传入了他已是毫无声息的心里,唤醒了那里的荒草弥漫。
“璎珞!”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深深的回应着。
那个人,还能答应自己的感觉,真好!
那个人,还能呼唤自己的感觉,真好!
她不是他的于璎珞,他也不是她的柳惜言,他不过是希翼那个人还能应答他,她不过是还他一声他求而不得的呼唤罢了。
无关风月,却不能说,无关感情!
之后,桃花跟柳惜言的相处模式突然间亲昵的让沈墨渊那个等着看笑话的人都瞠目结舌了起来,那一日间冰雪消融亲密无间一日千里的飞速的转变,让知道各种曲折的人都叹为观止。
柳惜言几乎把桃花当做眼珠子一般的疼惜着,桃花也两眼含笑的对他的关爱全盘接受,总是撒娇般的甜甜的喊着他:“惜言哥哥。”
沈墨渊饱含同情的看向在一旁安静的作壁上观的李子贤,谁知,后者却是一脸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后来,连向来不善于窥见人心的沈墨渊终于明白了李子贤的不嫉不妒接受坦然,如今这柳惜言跟桃花之间虽是亲密无比,可那些亲密却少了些往日的暧昧与局促,看似情人,却更似兄妹。
至少沈墨渊从桃花那近日来乐的弯成柳叶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男女之情的影子。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柳惜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追随着桃花的身影默默的发呆,可那目光似是看着桃花,又似是穿过了桃花的身体看着某一个虚无的灵魂。
怀孕到第二个月,桃花不知是因为喝了李子贤的黄连苦药有了效果,还是因为跟柳惜言如今的相处模式让她郁结顿消心情大好,总之,折磨了她半月有余的孕吐问题再一日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桃花还没有从这老天开眼的狂喜中反映过来,就已是自动荣升成天蓬元帅的亲妹妹。
她的胃口仿若成了打开了闸门的无底洞,无论塞多少东西进去都是泥牛入海,唯一的反应,就是一个字,饿。
譬如今日,小板栗一路从厨房小跑着出来,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