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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言的秦烈心头微动,脚步不经意间放慢。
“祝老要坐化了?”
“是啊,寿元将尽,不得突破,终要舍去一身皮囊。”沐耀阳的语气极是平淡,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哀伤。
秦烈的脸色略有些变化,思绪飘回到初入上元之时与祝松池结交,点点滴滴,于心头萦绕。
“祝老是个好人,当初昆西第一次前往上元调查我的时候,便是他出谋划策,与子鉴二人弄了一副假画象,借杜二之手蒙混过关,才给了我三年修养生息,得报大仇,昔日恩、危时情,我没忘。”
淡淡然的说着,沿路走了下去。
其实秦烈依稀记得,曾经在昆西的时候被药阁南宇和风阁南成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他们当初拿出一副画象,但画中之人,并非是自己,那次秦烈就有疑惑,不知道谁从中作梗,缓解了自己的危局,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祝松池暗中提议杜二用假画象来敷衍昆西的高手,这才让他在昆西的怀疑中摆脱了嫌疑。
不管怎么说,祝松池拿自己当真朋友,就连后来昆西第二次调查,他都没吐出半个字。
要不是祝鸣川情急之下为了救父,暴露出自己的底细,恐怕到最后昆西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昔日恩、往日情,秦烈不会割舍,莫敢忘。
沐耀阳追了过来:“祝松池也怪可怜的了,昔日之事耿耿于怀,只想找你说一声抱歉,你知道,这根刺扎在心里不好受。”
秦烈明白沐耀阳在劝他上元一行,解开祝松池的心结,他想了很久,方才面无表情的说出一番话:“鸣川为解父困,将我的身份出卖给昆西,站在我的角度,他是错,反之从他的角度来看,则是对,世间本无对错,一切介乎看事情的角度,坐化之日,我若出现,祝老可解心结,但鸣川难免会受到良心谴责,不管我到时是否现身,于祝家而言,利弊相间,此事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番话,秦烈想起当日祝松池托付之言,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寿终正寝的一天,才把祝鸣川托付给自己,但此事说来对错难辩,在秦烈想来,去不如不去。
一份心思而已,拿捏不住对错,凭心而行便可。
说罢,秦烈不再多想,顺着小路走向传送阵。
没过多久,赵穆带着广云等人出现在谷底上古传送阵前,按照头一天的说法,他带来了一本古籍,名为阵法录,上面粗浅的介绍了一些有关上古传送阵的启动法门和排布方法,不过因为古籍年代久远,上面有许多地方残破不堪,若想修补完善,还需要进一步利用阵法禁制结界的知识慢慢揣摩。
拿到了阵法录的秦烈没有二话,在上古传送阵前闭关参悟了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数日已过,一直守在传送阵前描描画画的秦烈突然间离开了鹰山。
上元古城,内城一品庐后院,高朋满座。
祝松池端坐在院落中一块特制的白玉莲台上等候着寿终正寝,近百年的修行,超过一个甲子的道行,祝松池停留在归真前期再难往前一步,不久之前感觉到多年修行的顽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冥冥中自我感觉到大寿将寂,提前邀请了三两好友,亲眼见证自己坐化升天、永坠轮回。
修界中人五识六感格外强烈,一旦察觉修为再也无法精进,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寿将尽的感觉就会越来越强烈。
身为修真者,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坐化之际,邀上好友观礼便是,意味着一生将至于此,并无遗憾。
正午时分,明媚的高阳洒下万千的金芒,仿佛接应天机、顺应天意,照在祝松池的身上显得十分的璀璨耀眼。
人体乃大循环,与天地通,与万物应,修真者豁达天机,寿元将至,便会引起不凡天象,虽不明显,个人却十分明朗。
此时的祝松池正襟危坐在十数人观望之下,原本并显沧桑的容颜正迅速的衰老,只消片刻,便成为了鹤发鸡皮、行将朽木的垂危之状,四下众人表情肃穆,却无悲意。
祝鸣川跪在近前一言不发,一双眼睛闪烁着晶洁的泪花。
“鸣川,为父寿元将尽,是时候离开了,你无须悲恸,凡者大限,难免于此,只可惜为父平生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愧对了秦候爷,可惜,为父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怅然若失间,祝松池抬头看向高空,骤然间,一道恍惚难辨的身影,在高阳的折射下勾勒出微不可察的轮廓。
心有愧疚的祝松池脸色微微一笑,重新焕发出神彩奕奕
“爹,是孩儿对不住秦候爷,并非父亲,一切罪责,孩儿愿一力承担。”祝鸣川还未发现老父的神态有异。
片刻之后,祝松池反而笑了起来:“不,不必了,他已经原谅我们了。”
祝松池始终看着天际,那道身影的轮廓在回忆中渐渐清晰,艳阳高照,院中无声,耳畔却像是有着若远若近的声音回荡。
“昔日恩,犹未舍,祝老乃秦某生平至友,往昔是,今如是,永恒是,祝老,一路好走。”
淡淡的话语声萦绕在祝松池的心头,祝松池无法释怀的遗憾就此烟消云散,高阳下轮廓正在渐渐清晰,直到瞳孔扩散放大,鸡皮老脸上一直保持着会心的笑容。
轻轻垂下头,坠下一滴老泪,祝松池就此坐化升天。
“父亲。”祝鸣川跪于白玉莲台前,轻轻伏首,三叩,送别老父,院中好友戚戚而悲。
恰在此时,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院中的悲戚。
“祝松池,你终于死了。”
古怪癫狂的笑声传进后院,由中庭院外走进了一群人,这群人由一名与祝松池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老者率领,长驱直入,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坐化之所。
“祝松明。”看到老者容貌,祝鸣川猛的站了起来,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夫唯一的胞弟坐化,当兄长的岂有不来送送的道理,祝鸣川,松池已死,从今日起,一品庐正式回归祝家。”
院里出现的老者正是祝松池的兄长,如今祝家的家祖——祝松明。
祝鸣川闻言愤怒的瞪起了眼睛,眼泪含着眼圈道:“一品庐是父亲白手起家、呕心沥血,与祝家有何关系。”
祝家族长哈哈大笑:“祝松池本就是祝家中人,既是祝家人,一品庐就是祝家的产业,老夫身为祝家之主,自然有收回一品庐的权利,来人,把这不懂事的臭小子给老夫赶出去,一品庐一应人等不许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祝松池早年与这位兄长因为家产分配的事一怒离家,未带走一分一毫,全靠自己的能力在上元古城打拼,辛辛苦苦才创了这么一份家业,后来因为秦烈而声名远播,一品庐也渐渐在上元城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相反祝家在祝松明的打理下日渐落败,经营的药材生意多年来不见什么起色,家族内部已经被掏空,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外面混的风声水起,祝松明心生嫉妒,并起了贪念,不过因为祝松池生前与各方交好,尤其背后有个血手人屠,祝松明一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久前,他刚刚听说祝鸣川因为昆西出卖了秦烈,奸诈狡猾的祝松明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赶在祝松池坐化之日,打算以强硬的手腕将祝松池兢兢业业建立起来的家业抢走,方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祝鸣川两眼通红,几欲喷火,声嘶力竭的咆哮了起来:“祝松明,你真个王八蛋,父亲离家的时候你没有给过他一分一毫,如今父亲刚刚坐化,你却厚着脸皮强取豪夺,你与无胆匪类有何区别。”
“放肆。”祝松明眼中喷吐着煞气,眉宇间闪烁不屑和鄙夷:“身为小辈,居然跟长辈如此讲话,一点教养都没有,你的父亲是怎么教导你的,今日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夫现在毙了你,也不会有人到外面说三道四。”
“祝松明,我跟你拼了。”父亲的遗体还没有入葬,一品庐又面临易主的风险,祝鸣川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扑上去找祝松明拼命。
“砰!”祝松明根本不屑出手,其身边横伸出一脚,祝鸣川便被踢出老远,口吐鲜血。
祝鸣川捂着肚子声泪俱下:“祝松明,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若然父亲生前至交在此,你岂敢在此造次。”
“生前好友?哈哈,你父值得称道的生前好友不过一二人,可惜汴京秦家已经被你得罪光了,至于沐府,你以为他们为你出头吗?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