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实上,自从警察找上门来,说父亲的车被找到,父亲却不知所踪那天之后,母亲就开始三不五时的离开,起初还是悄悄的在男孩儿睡着了之后溜走,后来演变成了不等他睡觉,草草的做完晚饭就离开。
对父亲的寻找和调查持续了一年多,在这一年多里面,母亲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早上男孩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等男孩儿放了学回到家里,家里依旧只有冷锅冷灶等着他,母子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男孩儿很多次想要询问母亲的去向,可是每一次开口都会招来一通责骂,久而久之,他也怯了,不愿开口。
多少个夜里,男孩儿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猜测着,父亲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自己开的那辆货车都抛弃了?他会不会也同样的抛弃了自己和母亲?
母亲躲出去,是不是因为怕看到自己的脸会感到伤心?因为大家都说,他长得很精神,汲取了父母的所有优点,但是却更像父亲。
母亲一定是想念父亲的,想的撕心裂肺,想的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就好像他每一天的感受一样。
三周之前,警察又一次找上门来,告诉他和母亲,父亲找到了。那一瞬间,男孩儿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一阵发痒,几乎要无法抑制的笑出声来,可是,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的笑声封存在了嗓子眼儿里,没有办法发出来。
父亲死了,那个本本分分了三十几年,靠开长途货车养家糊口的父亲,因为一片好心着了骗子的道,不仅被人劫走了所有货物,还因此而丢了性命,抛尸于一处荒凉的山洞里。
安葬父亲的那一天,母亲没有掉一滴泪,男孩儿也没有,他咬着牙,嘴唇上有着深深的齿痕。
他无数次偷偷的看母亲,心中想,母亲做的对,如果父亲还能够回来,能够看到这一切,他一定也会称赞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坚强,因为打从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他说,我们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
想到这些,男孩儿的鼻子一酸,眼角湿润了,他仰起头,瞪着夜空眨巴这眼睛,努力的想要让眼泪重新流回眼眶,决不让半滴眼泪沾湿衣裳。身上的棉衣,是父亲曾经最喜欢的一件,他说,是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穿过的,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总是好好的叠在柜子里。
父亲死后,几乎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母亲处理掉了,男孩儿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的留下了这件棉衣,他心里想,母亲一定是怕看到父亲的遗物心中难过,可是他一想到身边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父亲曾经的存在,心里也撕扯一样的疼。于是他偷藏了这件棉衣,小心翼翼的不让母亲发现,怕会一不小心刺痛母亲的心。
虽然父亲不在了,但是还有他,他一定会努力长大成才,依靠自己的力量,把母亲照顾的很好。
父亲曾经说过,母亲是个不容易的女人,丈夫一年当中有几乎大半年在外跑长途,她一个人被留在家里,还要拉扯儿子,所以,他们父子两个都要对母亲很好很好,来作为补偿和报答。
现在父亲走了,父亲的那一份许给母亲的幸福承诺,就让他来一并承担吧!
男孩儿抽抽鼻子,身子瑟缩了一下,方才呼之欲出的眼泪耗掉了他身上仅存不多的热度,他还不够大,家里的炉灶还不会用,母亲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被左邻右舍的阿姨婶子拉到家里去吃饭,今天很不巧的是,放学回来的时候,左右的邻居他都没有遇上,尽管肚子很饿,家里的厨房里空空荡荡,连只老鼠都看不到,可是年幼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去敲邻居的门,只为讨一口填饱肚子的饭菜。
缩紧身子,男孩儿整个人几乎都要缩进了父亲的旧棉衣里,棉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父亲的气息,让他在冰冷的冬夜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安心,人竟然昏昏沉沉的依着墙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孩儿被摇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的脸都冻得快要麻木没有知觉了,母亲正站在自己身旁,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妈,你回来了!”男孩儿一见母亲,立刻从栖身的石头墩上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姿势太久,落地的时候他脚一软,险些一头扑倒在地上。
母亲向后退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你这孩子到底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她不悦的斥责道,“大半夜不老老实实在屋里带着,跑外面来作什么妖!”
男孩儿瑟缩了一下,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棉衣的衣襟,生怕母亲发现什么端倪又会更加不开心。
索性的是,母亲并没有发现这件棉衣的秘密,好像甚至也没有留意到它穿在自己儿子的身上是多么的宽大不合体。
“回屋睡觉去!”母亲一声令下,男孩儿不敢忤逆,急忙一溜小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把父亲的棉衣卷成一团,抱在怀里。
母亲回来了,这让男孩儿的心变得很踏实,依旧一片寂静的家也仿佛多了几分生气,让他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于是,他逐渐放松下来,脸埋进父亲的旧棉衣里,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 神兵()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董伟斌应该会觉得很伤自尊,甚至讥讽自己几句,然后拂袖而去,没曾想董伟斌听完了她的话,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贺宁,你真的不用这样的,”他非但没有恼火,反而笑过之后还是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一时犯了糊涂,做了错事,这个我可以道歉,如果你提出来,希望我怎么样去弥补,我也愿意尽力而为,毕竟那件事的的确确是我亏欠你在先的,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刺激我,为了让我放弃,就编出那样的理由来。贺宁,别的都不说,咱们毕竟认识也认识了很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知道的。”
贺宁差一点把自己的白眼翻到后脑勺上面去,感觉火气都已经冲到嗓子眼儿了,又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该说清楚的,她都已经毫不委婉的直截了当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在董伟斌的反应到底是装傻充愣,还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贺宁的说法,所以自欺欺人,这都不好说,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已经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去和他解释什么了,说的再多,反而会更加给他一种自己心虚气短,所以极力狡辩的错觉。当一个人自我催眠的太厉害,就听不到也看不到真实客观的事实了,只会按照自己头脑当中的剧本去对眼前的事实进行“主管创作”,以此来更加笃定自己的认知,董伟斌原本就是一个有些自恋和自以为是的人,他会有这样的表现倒也不算是特别令人感到意外的。
所以她便打消了继续和董伟斌浪费口舌的想法,并且在心里面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之前还真的是失策,居然低估了董伟斌,以为他是仗着认定了自己不会好意思把话都挑明了说开了,所以才能一直这么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绕来绕去,只要自己把话都说开了,让他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也因为觉得没有面子之类的原因,干脆拂袖而去才好呢,这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的打发掉了自己的麻烦,谁能想到董伟斌竟然是这么的油盐不进,完全不把贺宁的开诚布公当成是一回事,果然也是正应了那句话——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有心想要装糊涂的人,不管你怎么解释,恐怕都不会有反应的。
不过贺宁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凭什么自己说出现任男友是汤力的时候,董伟斌要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来呢?就好像自己找汤力来做挡箭牌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汤力就绝对不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一样。不管董伟斌认定的那种不可能是贺宁和汤力谁配不上谁,这都同样让贺宁感到不愉快,如果不是现在她硬压着火气,不让自己再去和董伟斌做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只会惹来更多胡搅蛮缠的辩解,现在她可能早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发飙了。
“董伟斌,我只能说,我确实是不够了解你的。”贺宁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董伟斌说,“我那时候确实是年少无知,原来你比我原来以为的还要更蠢。”
说完之后,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把董伟斌一个人扔在办公室,去那边找汤力一起陪苗远做画像工作了。董伟斌原本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