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从前方宝柔在画上见过的样子美得多了。
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方宝柔安慰自己,苏绿檀美则美矣,到底俗气,她知道表哥更喜欢高洁孤傲的气度。嫂子再好看又怎么样,不入钟延光的眼就是白瞎。
方宝柔朝见了个礼,面带浅笑道:“表哥表嫂安好。”最后的视线是落在了钟延光的脸上,细细地观察着他,比从前高大伟岸了,还养白了一些。
点一点头,钟延光兀自坐下。
苏绿檀坐在钟延光身边,同方宝柔道:“坐下说话。”
不急着坐下,方宝柔让丫鬟把礼物拿上来,送到苏绿檀面前,几匹苏州的丝绸、一套润瓷浮纹茶碗和一些苏州时兴的胭脂水粉。
苏绿檀道了谢,也回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荷包。
方宝柔又给了钟延光一套墨宝,放在炕桌上,没有多做解释,苏绿檀随便瞥了一眼,东西做的精致,看起来像是她自己做的,尤其墨锭上的描金竹子,手笔太过女气。
显然钟延光并未察觉礼物有什么特别的。
方宝柔盯着钟延光的脸,丝毫未见惊喜的表情,半垂眸藏起失落,坐在了炕桌的另一边。
坐下后,方宝柔致歉道:“上午我去见了太夫人和姨母,才晚了些过来,哥嫂勿要见怪。”
苏绿檀眸露冷色,方宝柔倒是比怀庆聪明得多,明知道来的不是时候,先下手为强,自己先提了起来,省得落人口实。
若换成了别人,心里忍一忍也就没话说了,苏绿檀却不,她勾唇似笑非笑道:“原不是表妹故意来晚的呀。”
面色一僵,方宝柔随即笑开道:“姨母尚在病中,留我说了许久的话,做晚辈的少不得宽慰开解她,便来迟了,表嫂请勿见怪。”
说完,方宝柔起身又行一礼。
苏绿檀淡笑道:“表妹客气了,我就开个玩笑。自然是陪着老夫人要紧,荣安堂来不来都没什么要紧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方宝柔急切道:“表嫂说的哪里话,荣安堂这里也是要紧的。”
“知道你的心意了,快坐罢。”
攥着帕子,方宝柔重新坐下,脸上带着点羞赧的红,她没想到苏绿檀会在钟延光面前这样子落她的面子。
压下心思,方宝柔又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同苏绿檀说了几句话。
苏绿檀不咸不淡地应着,钟延光则是一句也未出声。
方宝柔渐渐把目光挪到了钟延光身上,状似随口提起:“表哥,你新婚我守孝未曾来过,升了官也没有送上贺礼,这套墨宝便补做我恭贺你的心意了。”
钟延光点头示意自己收下了。
扭头瞧了钟延光一眼,苏绿檀道:“表妹祝贺我们新婚的礼物,你倒是多看一眼呀,这样敷衍过去,于理不合。”
爱妻都开口了,钟延光还有不依从的?长臂一展,拿在手上看了看。
方宝柔紧张地凝视着他,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丝的情绪。
钟延光看完便把东西又放下了,客气地道了谢,别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
方宝柔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苏绿檀瞥了她一眼,嘴角抿了个讥讽的笑。
这套墨宝送的太过“投其所好”,刻意表现得高雅别致,却又功底不足,反而有些矫揉造作
别说是个女人送的钟延光才不喜欢,就算是好兄弟送的,他也未必中意——不对,好兄弟他们也送不出这等小家子气的东西。
苏绿檀面带歉意地看向方宝柔道:“表妹别见怪,你知道你表哥就是这个性子。”
尽管心里千万个不舒服,方宝柔还是笑道:“表嫂客气了,从前表哥就是这样,我又怎么会见怪。”
苏绿檀笑回:“去年的时候我刚嫁来的时候还是和太夫人说的一样,如今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人前不显。”
有些特别的东西,钟延光只会给特别的人看。
方宝柔心里像被蚂蚁啃噬着,硬扯了个笑,往钟延光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神情淡漠,分明和从前没有区别,根本不信苏绿檀说的什么“人前不显”。
亲戚再见,无非问候和叙旧,方宝柔问候完了,时不时同钟延光提起以前的事。
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人还是见过几面,多少有一些回忆,尤其落在方宝柔的心里,即使一个眼神一句话,也成了珍贵的记忆,少不得频频提起。
在方宝柔说起她五年前在赵氏院子里剪窗花,钟延光还去看过的时候,苏绿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笑道:“说起来好笑,去年才叫你表哥亲自拿使剪子剪过,用的好大刀的人,却用不好剪子,只得催了他去写楹联,再叫他登梯贴了。”
方宝柔勉强笑道:“剪窗花?表哥还会玩这个?”
苏绿檀应了一声,道:“对呀,也是大材小用了。”
方宝柔脸色发黑,又回想起上房门口的对联,她记得有一年向钟延光讨墨宝的时候,被他拒绝过。
方宝柔又提了之前过年的事儿。
钟延光听得眉头一皱一皱的,道:“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心口揪着疼,方宝柔仍镇定地坐着,同苏绿檀两个说话,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向钟延光。
钟延光全程不开口,端着茶杯小抿几口,在苏绿檀开口的时候,他的唇角总会微微扯动。
不一会子丫鬟进来禀说小厨房的饭准备好,现在上不上,苏绿檀道:“上。”
方宝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苏绿檀也没有要留饭的意思。
苏绿檀见方宝柔脸皮这么厚,起身冲钟延光道:“夫君,换了衣裳再用膳吧,我替你宽衣。”
钟延光起身,道:“好。”
方宝柔面色沉郁,从前钟延光哪里会让女人多碰一下!
到底再不好多留,方宝柔盯着钟延光宽阔的脊背,红着脸站起来,道:“表哥表嫂,我先出去了。”
看方宝柔的意思,还想留这儿吃饭,苏绿檀没给她机会,直接道:“夏蝉,送客。”
谁不知道谁的心思!
方宝柔面颊羞红,领着丫鬟走了。
苏绿檀在内室替钟延光换了便服,深紫色宝相花的直裰,跟她身上这件有些相似,但又有男女之别。
替钟延光系腰带的时候,苏绿檀故意勒了他一下。
钟延光握着她的手,看着苏绿檀的眼睛道:“怎么了?”
苏绿檀没好气道:“肚子里有邪火行不行?”
钟延光牵着她的手,道:“我又没理她。”
转个身,苏绿檀往外走,道:“从前理了不知多少,你听她说的,就差没把青梅竹马四个字告诉我了!”
钟延光一把拉住苏绿檀,将她扯进怀里,一只手臂就禁锢住了她,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低头附在她耳畔,道:“那都是她说的,我可没承认,记在我头上,我冤不冤?”
踩了钟延光一脚,苏绿檀道:“放开!”
钟延光不肯,道:“你不气了,我就放开。”
“我本来就不气!”
“”这根本不像不气的样子。
苏绿檀轻叹道:“逗你玩的,真不气,放开罢,吃饭去了。”
钟延光从身后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薄唇对着她的脸侧轻轻吐气,低笑道:“其实我喜欢看你气的样子。”
苏绿檀红着脸道:“谁气了!说了没有!”
钟延光顺着她道:“好好好,没有,饿了罢?”这才松开了她,牵着她一起去吃饭。
夫妻两个开始已经用饭的时候,方宝柔才刚走到千禧堂,赵氏这边也已经准备摆饭了。
赵氏笑望方宝柔,朝她伸手道:“宝柔快过来,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走动了一上午,累了罢。”
方宝柔浅笑道:“不累,礼数总要全的。”
赵氏叹息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儿——刚去看了你表哥罢,如何?”
带着苦笑坐下,方宝柔道:“表哥很好,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赵氏立刻听出了异样。
次间里正要打帘进来的赵妈妈驻足偷听。
赵氏拔高音量道:“苏绿檀欺负你了?”
方宝柔眼里露出一丝“慌乱”,张口快速解释说:“没有没有!姨母千万不要动怒!大夫说了,你再不能生气了。”
赵氏愈发觉得苏绿檀肯定咄咄逼人了,羞恼道:“这个苏绿檀,净会挑事!哎!”
方宝柔低眸劝道:“姨母,我真的没事。”她了解赵氏,最是护短的人,越是显得自己委屈,姨母越爱为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