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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彧和上官澈并肩而跪。
但是，两人全程并无交流，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不过司马彧对此也习惯了。
在司马彧的印象里，上官澈也只在公事上才会与他有交流，私下里从不主动来往。确切来说，上官澈似乎和谁都不怎么亲近。
但是，上官澈有真才实学，因而深得先帝和今上的赏识，故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他，他都始终能稳稳地坐在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上。
然而，这位在大家的眼里洁身自爱得过了份的人最近却当起了内阁首辅的小孩的老师，这又不免让人觉得他此举有谄媚之意了，于是又惹得一批好事者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些风言风语也有传到上官澈这里来，但是他并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此刻，看着旁边这沉静如水、姿态文雅的上官澈，一种想要搞搞恶作剧的念头忽然在司马彧的心底升起，于是司马彧用只有上官澈才听得清的声音道：“听说上官大人最近当起了教书郎，真让老夫感到惊讶呀！”
上官澈看了他一眼，镇定答道：“晚辈不过是觉得自己的空闲时间太多了，故想找点有趣又有收入的事做而已，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吗？不知司马大人惊讶什么？”
司马彧被他这话呛得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好一会儿才酸溜溜地道：“老夫原以为像上官大人这般清高之人不会为几个小钱儿而折腰，如今看来是老夫看走眼了。”
上官澈微笑道：“晚辈还没超脱到不爱钱财地步，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这等光明正大的钱财自然是乐意去赚的。”
司马彧冷冷一笑，道：“那上官大人恐怕就没什么时间为角逐首辅之位而做准备了吧？以大人之能力，机会还是有的啊，难道不努力争取一下吗？”
他说话时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上官澈的脸上掠过。
上官澈淡淡一笑道：“角逐此位置的人中比我厉害得多的大有人在，比如司马大人您，我哪敢抱奢望啊？”
司马彧摇了摇头，道：“后生可畏，上官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还没待他说完，棺盖便被打开了，司马彧立即闭了嘴。
有些大臣由于害怕也赶忙闭上了眼睛。
但让人意外的是——棺材里散发出来的并非腐臭味，而是一股跟橘子皮的味道相近的清香。
与此同时，人群里传出了惊叹声。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闭上眼的大臣又禁不住好奇赶忙睁眼来看。
顿时，他们都惊呆了——躺在棺材里的先帝的身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如活着时那般的红润自然。此时，他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那睁着的眼虽然眼珠都不会转动了，但依然给人在盯着人看的感觉。
大臣们一时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按理说，在没有实施防腐的前提下，即便下葬的位置极好尸体也不可能历经两个半月还没有腐坏的。
见此情形，司马彧只觉心口被千斤大石压住了一般，许久都喘不过气来。
只有他一人明白这是‘十极夺命散’的药力所致。在这之前，他并没料到‘十极夺命散’会有此功效，那么，很显然，这具并不曾腐烂的尸体会更利于他们检查。。。。。。
司马彧越想越心慌，脸上和身上便不断地冒汗。
他这表现被上官澈看在了眼里，上官澈微微皱眉。
但上官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暗暗地观察着。
现在该怎么办？明着阻止肯定是不行的，司马彧的脑子在快速地转动着。
对眼前所见大感惊讶的皇帝立即命人将棺材从墓穴中起起来，放到墓地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又命人在棺材的上空搭建了个临时的草棚，以遮挡住这如火的太阳。
之后，皇帝让仵作开始检查尸身。
此次被邀请前来的仵作共有五位，全是京城乃至全国有名的，现在，他们分工合作，分别从尸体的各个部位以及排泄物中抽取样品以作查验。
待他们将样品抽取完毕，皇帝立即派人护送他们回宫，然后让一百名锦衣卫留守在灵柩周围。
看来皇帝是不打算马上将先帝给安葬回去了。
司马彧虽然心中忐忑，但一时又想不出反对的理由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安排这一切。
不多久，司马彧还是颇不甘心地跪下建议道：“希望陛下催促仵作那边抓紧查验，毕竟过久地将先皇之体暴露于外恐怕不妥。”
今上道：“朕知道，会尽快让父王再次入土为安的。司马爱卿快起来吧。”
第六十七章 逐步（）
太阳快要下山了，墓地四周的树林里传来了乌鸦的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皇帝又对留下来守护灵柩的锦衣卫们仔细地叮嘱了一番才带着众臣离开。
回到皇宫，皇帝立即到仵作检验的地方去询问检验结果。
“陛下，从目前这些抽样来看并无发现任何异样。”负责此次检验的组长恭敬汇报道。
皇帝眉头微皱，好一会儿才道：“以你们的经验，这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组长认真答道：“不太像。但也不好说。”又进一步解释道：“这种情况小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故不敢断言。”
“那就再多检验几遍吧，两个时辰后再给朕汇报一次。”皇帝说。
虽然皇帝心里很着急，但眼下也只能耐着性子来了。
“是。”组长立即领命行事。
皇帝回养心殿去沐过浴更过衣之后去了慈清宫见皇太后。
听了皇帝的汇报后皇太后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喃喃道：“如果不是中毒，还有什么手段是可以不着痕迹地置人于死地的呢？又会是谁干的呢？目的是什么？”
皇太后满心的疑惑。
“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会想办法查出真相来的。”皇帝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紧接着，皇帝命人去传御医来。
“一个人只要不是自然死就一定会在体内或者体外出现一些反常症状的，眼下既然从体外看不出什么来，小人斗胆建议陛下派人对先皇实施解剖，看看他体内的情况。”御医恭敬道。
‘解剖’一词让皇太后的脸色当即变了，她忙问御医：“还有别的办法吗？”
“启禀太后，这是最直接、最准确的办法了。”御医忙答道。
皇帝的心里便有了主意，他转身征询皇太后的意见。
皇太后道：“‘开膛破肚’总归是一件增添受者身体之苦的事，不到迫不得已自然应可免则免，但若是为了查案，我相信先皇并不会责怪，而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于是皇帝立即请了了法师选时辰。
了了法师道：“最近这五天都不适宜，要到五月二十九那天的巳时三刻才适宜。”
在日渐炎热的夏天让尸体在地面搁置五天这后果简直让人不敢设想，但一想到先帝在墓穴中两个半月都未曾腐坏的事实，皇帝又心定了些，便点头道：“好。”
随后皇帝又加派了两百人去守棺，并命人在灵柩的四周摆上一桶桶的冰块。
。。。。。。。。。。。
这日，当上官澈到达江府时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但他才一进大门便看见了站在垂花门下等他的江月棠。
他微笑着加快脚步走过去，半蹲下来一把将她抱起，柔声问：“用过晚膳了吗？”
小家伙摇头道：“还没，想等老师来了和老师一起用膳。”
上官澈顿时心里暖暖的，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老师，这是我亲手做的。”小家伙指着桌面上的一碟凉拌青瓜道。
她今天下午特意让厨房的人教她做的，还在加了蒜泥、辣椒和香醋等常见的配料后增添添了皮蛋、虾仁和豆腐皮。
上官澈便夹起一块来尝，但觉味道鲜香劲辣，咬起来又很脆口，便朝她竖起拇指道：“好吃！”又望着她认真地说：“谢谢你！老师很喜欢。”
小家伙便满意地笑了，道：“那老师就多吃点。”
“嗯嗯，你也吃。”
小家伙点头，也拿筷子夹着吃。
见她吃得满嘴角都是，他又微笑着伸手去帮她擦了，温声道：“月庭真是个可爱、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又说：“你送给我的那幅画我把它裱起来挂在书房的墙上了。”
小家伙顿时羞赧难当，道：“我的画功那么差，怎好意思出现在老师的高雅之室？”
上官澈摸着她的头说：“不，老师觉得你画得挺好的。”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