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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斗篷翻飞而起,冷意几乎直直地往里灌去。
守在书房外的息德看着眼前的洛王府严氏,还有身后的侧妃王氏,郑氏,以及一众洛王府的妾室们,只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让他头疼不已,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还是极为恭敬地陪着小心道:“求王妃,各位主子们回去安歇罢。”
话音落下,眼前的严氏却是毫不为所动,仿佛秀丽的青山,端庄而挺直地站在那儿,下颌微微扬起,不悲也不恼,一双怀着情愫与担忧的眸子,只是隐忍地透过紧闭的门窗看过去,声音不高也不低,却是足够传进去。
“请殿下保重身体。”
听到严氏的话,息德满是无奈,相比于眼前的场面,此刻的他更为害怕屋内的人。
他深知,屋外若是再这般由着这些主子们下去,指不定就会惹恼了屋内的洛王殿下,到时候,第一个没好果子的便是他。
想到此,息德一个激灵,背后渐渐升起寒意,当即苦着脸,近乎哀求的看了一眼廊外的风雪道:“王妃,今夜风雪大,可别伤了您和诸位主子们的身子,奴婢求您,与各位主子们回去歇息吧,若是将你们冻出好歹来,岂不是让殿下担心,到时候,只怕第一个便要怪罪小的,还求王妃体谅体谅小的罢——”
息德的话语几乎卑微乞求到尘埃里,严氏明白息德话中的惶恐,也知道萧衍的脾性,只静静朝着那透出烛火的书房看了一眼,随即覆下眼眸,语中多了几分嘱咐。
“夜里冷,莫要殿下久坐,你也劝劝殿下,早些歇息——”
察觉到严氏松了口,息德不由轻舒一口气,随即连忙点头应声道:“王妃放心,小的记住了。”
严氏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只转而对身后裹着斗篷的一众后宅姐妹道:“好了,你们都身子单薄,莫要在此站着了,也都回去歇息吧,感染了风寒,反倒不好了。”
听了严氏的话,众人皆敛衽应声,严氏起步间,侧首朝身后紧闭不开的房门再看了一眼,这才默然收回目光,缓缓拾阶而下,身后的一众人自是跟了上去,独独留下了一个单薄倔强的身影。
息德一见,更是恼火,只能上前轻声劝慰道:“穆侧妃,您也回去罢,若是您伤着了,会让殿下心疼的。”
听到息德的话,郑瑶看了眼眼前的息德,随即转而看向息德身后的书房,似是期盼,又似是乞求道:“息公公,劳你去向殿下通报,就说,阿瑶来看他了,我就想进去看看他,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做,好吗?”
息德闻言脸色一苦,脱口想劝慰,可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目光,还有那倔强的俏脸,却是又将话都咽了下去。
相处下来他便清楚,眼前这位穆侧妃,看似人小俏皮,可性子却是极为倔,凡是她认准了的理,便是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偏生殿下一直宠爱惯着,便越发与方才诸位受规矩束缚的主子们不一样了。
“好,小的去通报,可殿下如何,小的却是——”
听到息德松口,眼前的女子眸中顿时浮过欣然,亮晶晶如天上的星星,下一刻,便感激地看向息德道:“谢谢息公公,若是殿下不答应,我不会怪罪你的。”
息德见此,应声而去,一进屋,便登时身子一凛,几乎紧绷着,像一张被拉紧的弓,小心翼翼走进去,一察觉到书案后那阴翳而冷然的压力,便越发胆寒。
“殿下,郑侧妃求见——”
话音落下许久,久到额角的冷汗都浸出来了,却也没有丝毫的回音,息德紧张害怕到手都抖了,一颗心越发悬起,只为自己一时的松口而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怪自己多嘴。
就在他正要鼓足勇气抬头打量自家殿下的神色时,便听到一个冷然而隐忍未发的声音传下来。
“让她走。”
一听到此话,息德几乎是如蒙大赦,连忙应声退了下去,到了门口看到那抹俏丽的身影,为难出声道:“侧妃,还是请您先回去罢。”
听得此话,女子满怀期冀的眸中顿时黯然,沉默了许久,才满怀失落道:“劝殿下保重身子。”
说话间,女子眸中浸出委屈的泪水,转而便小跑着走了。
息德叹息一声,看了眼身后的书房,又收起了一切心绪,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了进去,一入里,萧衍仍旧默然坐于书案后,即便未发一语,周身依然笼罩着凛冽与冷沉,让人胆寒。
息德小心上前,站定在旁,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听到身旁的动静,萧衍丝毫不为所动,此刻眼前的书案上虽摊开一卷书,却是丝毫没入得他的眼。
只见他双手撑在案沿,紧紧捏拳,眸中冷的近乎狰狞。
如今他越发不知,王氏为何还不死。
他一切的失败,都是拜她所赐,她竟还安然坐在宫中?
儿时给他下药,如今又一次又一次的连累他,这样碍眼的人,他恨不得亲自动手了解了。
越想到此,萧衍的眸中便迸发着几乎如火焰般跃起的怒意,还有那凛冽彻骨的杀意。
无论是谁,只要阻挡了他的路,就必须死!
王氏当真是可笑,竟还指望日后依靠他而风光无限,他如今只恨,当初他让徐太医给王氏下了药,为何王氏还这般好好的,竟没有丝毫疯症?
究竟是徐太医欺瞒了他,还是被王氏察觉了?
若是王氏就此疯了,一个疯子做的事,便不会算数了。
究竟是谁,将他的一盘棋全然打乱。
他若知道,绝不会放过他!
第四百一十九章 终结()
除夕夜将至,于多少人而言,这一个年关只怕是最为难熬,也最为让人胆颤的了。那一夜随着建恒帝的旨意一下,曾经侍奉在长春宫身边的旧人皆被连夜逮入北镇抚司的大牢,即便经历了长春宫的败落,这些宫人们终究也曾过着风光无限的日子,哪里经受的住北镇抚司的刑具?
不过第二日,当年成贵妃的亲信,如今与随月一样身在浣衣局的随珠便再也招架不住皮肉之苦,将成贵妃的一切事都抖落的干干净净。
一条口子一旦剥开,便再也收不住了。
杀害朝廷命官,戕害皇子皇孙,身为后宫命妇,暗中与朝堂大员勾结,意图动摇国本。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要一个人的命。
这一切都仿佛是抽丝剥茧,锦衣卫沿着每一条脉络,一点一点抽下去,包裹在真相外的一切伪装都被剥的干干净净,当陈年往事浮出水面之时,当年的成贵妃,如今的庶人王氏便再也不复从前那温柔端庄的模样,成为了世人眼中的蛇蝎之人。
廊外的雪仍旧未曾停下,轻轻然然如同薄而软的鹅毛,悠悠转转的在空中打着旋儿,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今夜的残月在层层浮云的遮掩下,印照出淡而黯然的光芒。
六宫的大红绸灯仍旧处处悬挂,那如红云烟霞般的光芒一簇一簇仿佛连成了一片灯海,微微一阵风过,廊下一盏一盏的绸灯摇漾,那一片银红的灯海便如同翻起波浪般,起起伏伏,恍然间,让人以为置身仙境。
相比于东西六宫的华贵与热闹,远在角落的北宫相比之下,却是冷清的让人有些害怕,虽为废宫,北宫却也是占地极大,一眼看去,破败的宫殿,年久失修而已然剥落的红漆,还有那片片碎了一半的琉璃金瓦,更显得满目疮痍。
随着一阵风过,冷冷地拂过庭院里树叶早已落光的枯藤老树,只听得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枯叶被风猛地卷起,打了个旋儿,顿时灰尘弥漫,“哗啦啦——”间,那些枯叶便被漠然地抛向远处阴冷而湿的角落里,沦为烂泥。
“呜呜——”的风声仿佛冤鬼哭嚎一般,在空旷幽深的北宫中穿透到每一个黑暗的地方,惨然的月光从枯朽的枝桠中穿透而过,落在地上,洒在宫殿紧闭的门窗上,仿佛一个又一个伸手索命的鬼魂。
就在此时,随着黑暗中两个小小的光亮渐渐扩大,越来越近,便能看到两行人正缓缓朝这里走来,恍然中,一眼看去,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前来拿命的鬼差。
提灯的光亮一点一点涌入北宫,下一刻,便能看到身披墨色水貂大氅的冯唯携着两行内侍官走至这西殿前,目光随意地落在那暗沉沉的殿门上,冯唯未作丝毫表情,抬脚拾阶而上。
随着“吱呀——”一声,两个内侍官轻轻推开殿门,一股沾满灰尘,潮湿发霉的味道顿时袭面而来,那两个内侍官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