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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流苏就没心思想这些东西了。
她看着卫长轻身上遍布着的大大小小的伤痕,以及她心口处那清晰可见的掌印时。
心,猛地一抽。
毕竟卫长轻面上看起来,一直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所以她才没想到,这衣衫底下,藏着的竟是这样的累累伤痕。
如今这么一看,卫长轻伤得实在是太重了。
至少,白日里吐的那些血,不会是假的。
流苏紧紧捏着拳头。
看来,这回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耶律莫兰了。
卫长轻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之后,也吓了一跳。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啊!难怪我一直觉得身上好疼好疼的!”
流苏:“”
这个傻瓜。
她指了指里边的床,道:“上去躺着。”
卫长轻眸光一亮,裸着身子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若是只做长公主殿下的知己,就能这么轻易的爬上殿下的床
那她
也是愿意的
流苏又去翻了些药,才跟过去替卫长轻处理着伤口。
她专心致志地替坐在床上的卫长轻上着药,用力地揉开了她身上的淤血。
向来怕疼的卫长轻居然能忍着疼,一声不吭地任由她如此。
原本,流苏是很专心的替卫长轻上着药,除了伤口,其余地方她都没有心情多看几眼。
只是,无意之间,她的手指正好碰到卫长轻的胸前。
流苏的脸不禁红了红。
她见卫长轻一点都不害羞,反而害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
卫长轻笑着道:“反正我全身上下你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流苏:“”
卫长轻这家伙脸皮果然就是比寻常人厚上那么一些。
她推着卫长轻的肩膀,羞恼道:“转身!”
卫长轻没敢再放肆了,她听话地转了个身,背对着流苏坐在床上。
背后的伤,比身前的还要多。
原本好好的身子,现在却变成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流苏坐在卫长轻背后,心疼地替她揉着淤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在她手下的那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卫长轻已经睡着了。
流苏小心翼翼地扶着卫长轻趴在了床上,又继续替她上着药。
忙完之后,流苏才仔细看了看趴在那睡得正香的卫长轻。
她伸手按了按那泛青的嘴角,那张小脸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流苏心疼地揉了揉卫长轻的发丝。
可怜的卫长轻,就连睡着了,都能觉得疼。
照理说,她应该把卫长轻唤醒,让她自己回房睡的。
可是,看着她这满脸满身的伤,流苏又有些舍不得了。
罢了,还是先收留她一晚吧。
熄灭灯火之后,她便褪去了外衣,在卫长轻身边躺下了。
原本,这一夜她是睡不着的。
她也知道华笙他们几人为着卫长轻忙前忙后的,回房静下心后,她也开始担心了。
她真的很怕,很怕卫长轻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比起得知卫长轻耍弄她之时的那种愤怒,后来知道卫长轻真的有事时,她宁愿这只是卫长轻开得一个过火的玩笑而已。
所有的气愤,在那一刻都消失殆尽了。
剩下的,只有心疼与害怕了。
回想至此,流苏忍不住的就伸出了手,紧紧抓住了沉睡之中的卫长轻的手。
把那只手握在手心之中时,她才觉得踏实了。
微微叹了口气,便将卫长轻拉入了怀中。
她紧紧地贴着卫长轻,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卫长轻的心跳。
如此,她才安下了心。
活着,就好。
梅园之中的人是安心了,可那无故被抓到牢房之中的耶律屹与耶鲁崎却是迟迟不能安心。
因为,他们最宝贵的妹妹,此时正在城中最脏,最臭,最乱的牢房之中,受尽了折磨。
那些被关在同一牢房之中的女犯人,自然是看不惯这细皮嫩肉的耶律莫兰的。
她们没敢多过火,却也不会让耶律莫兰有多舒坦。
狱卒受了上头人的交代,自然是对耶律莫兰好好“照顾照顾”的。
连带着那些女犯人,也越发大胆起来了。
整整五日,耶律莫兰早已经变得脏乱不堪了。
她吃不好睡不好,每天紧张的应对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虽然没受到什么伤,可那精神状态,却是被折腾的极差的。
齐王从灵山上下来之后,立马就把他们接了出来。
可怜的耶律莫兰,回去之后,也睡得不安稳,稍有风吹草动就戒备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她已经被折磨地草木皆兵了。
她这样的情况,虽未受伤,却也没比卫长轻好到哪里去。
报仇报成她这样的,实在是可怜的。
耶律屹与耶律崎,因为此事对凌国皇室的印象大打折扣。
齐王心中暗自叫苦,他也没想到他这一走,城中竟会闹出了这么多事情。
毕竟,他印象中的流苏,为人处事都是极有原则的。
至少他从没见过流苏会这么不理智地去做一件事情。
像这种不由分说地就将他国皇族之人关进牢里严加折磨的事情,以前的流苏是绝对不会做的。
不过,齐王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们暗地里怨着流苏,总比暗地里怨着他好吧?
其实,这次流苏也是被逼急了。
耶律莫兰差点就害得卫长轻命丧黄泉,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四年前,得知慕容钰死讯之时,流苏也曾难过,也曾痛心。甚至有想过要冲去彦国替她讨回公道,让那些害她丧命之人,血债血偿。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权衡了利弊,没有冲动行事。
第七十三章()
关在牢房之中的那五日;成了耶律莫兰的梦魇。
不过,卫长轻在那几日里过得倒是十分舒坦。
每日临睡前,她都跑到了流苏的房里;求着流苏帮忙上药。
然后又趴在流苏的床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流苏总觉得;后面那几天;卫长轻睡得有些假。
怎么可能前一刻还跟她说着话;后一刻就闭上了眼,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而且;不管她们睡前的睡姿是如何的;每日醒来后卫长轻总是能钻进她的怀里,还死死的抱着她。
也亏得流苏脾气好;居然能一次又一次地忍下来了。
甚至;还有些习惯了?
这段时日;那些人都静的有些出奇。
齐王从灵山下来之后;也就是把那些西凉人带出了牢房;带走他们之后,齐王竟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动作了。
齐王不动,流芷云不动,连带着流苏与华笙也能稍稍清闲了些。
流苏来了定阳城这么久,都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
正好最近她们也都不忙,在卫长轻的怂恿之下;华笙觉得确实是应该趁着这些难得空闲的时日;带流苏出去好好领略领略这定阳城的风光;以尽地主之谊。
马车之上,卫长轻眉开眼笑地向流苏邀着功:“看我对你多好,重伤在身还特地陪你出来玩!要不是为了带你出来,我才懒得跑那么远的路呢!”
流苏只是勾了勾唇,却不理会卫长轻那一脸求夸赞的神情。
流年倒是调笑了一句:“师叔,你可以不用出来的,我跟师傅带皇姐去玩就够了!”
卫长轻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了。
流苏笑望着卫长轻,道:“的确是够了。要不,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卫长轻哪肯啊!她立马就捂住了流年的嘴,按着她的脑袋往一边推去。
“去去去,小孩子别多嘴啊!”
华笙拍开了卫长轻的手,顺势就接住了倒过来的流年。
她斜了一眼卫长轻,道:“你最近,往殿下那里跑得倒是比我还勤啊。”
卫长轻干咳一声,道:“我是过去讨药的。”
“哦?我们百晓楼里没有药吗?”
“她那药好,我们的药,比不上人家从宫里带出来的!”
流年又给卫长轻拆台子了。
“师叔,我这也有不少从宫里带出来的药,是皇兄上次赏赐给我的,你想要哪种,可以来我这拿啊!”
卫长轻:“”
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什么要逼她说出来!
她就是想去看看流苏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