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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
“这怎么回事啊?”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
两人面对着面扯着嗓子咆哮着,连后面的侍卫呵斥都没有用。
黄季隆终于忍不住,一个耳光就扇上了黄莹玉另外半边没受伤的脸,“命都快没了,还脸呢!”
终于对称了的疼痛让黄莹玉稍稍回神,“怎么了,这是什么?”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空地上那一排整齐的箱子上。
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正在被清点,但是她即使没靠近也知道,这些的确是梁王宝库内所使用的箱子,而且里面那些东西只怕都是出自梁王宝库。
黄莹玉如同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不,这不可能,为什么梁王宝库里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放入她家的粮仓里面。她茫然四顾,视线终于和陆琅琅对上了。
陆琅琅手里握着一个水囊,看她远远往过来,将水囊微微一抬,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黄莹玉陡然尖叫了出来,“大人,魏大人,宝库真的是他们偷得,宝物真的在他们手里!真的是他们偷的,真的是他们偷的。”
欧阳昱扶额叹气,“从含沙射影、暗箭伤人到这样赤…裸…裸的污蔑。黄娘子,我们都知道你才学过人,可是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我们听着也会累的。”
“不,魏大人,真的是他们偷的。他们偷了梁王的宝库,然后放到了我家的粮仓里!”黄莹玉向魏芳韶扑了过去。前去抓她的侍卫立刻色变,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膝盖后面。黄莹玉再次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那侍卫立刻将她踩住,直接用绳索把她给绑了起来。
“不,魏大人,你要相信我。真的是欧阳昱偷的,真的是他偷的。”
欧阳昱直摇头,陆琅琅也嗤笑,却是懒得再去反驳她了。
他们不出声,却有一个人跳了出来。“黄娘子,我真是错信了你。”然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欧阳昱的面前,“欧阳将军,是我金无恙误信小人,险些让将军蒙冤。请将军治罪。”
欧阳昱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金无恙,长叹了一声,“金刺史,如今我的罪名还未洗脱,说这些是不是早了些。哎,大人还请起来说话。”
金无恙见欧阳昱亲自来扶自己,不由得受宠若惊。但他也知道,此时是自己戴罪立功的最后的机会到了,“下官实在汗颜,将军请稍作休息,我即刻前去查看赃物,稍后就为将军洗脱嫌疑。”
侍卫们还在粮仓里不停地挖,箱子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搬了出来,足足有四五十个之多。但是其中有些金贵华美的瓷器,布帛包着,锦缎套着,小箱子再套着大箱子,一个箱子可能也就只有一两件。但是这么多的箱子齐齐整整地摆在了院中,这场面还是相当惊人的。
金无恙此刻是真正的恪尽职守、事必躬亲。别的官员在啃稻米饭时,他还在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认真查看。待众人都吃完了,他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禀监军大人,欧阳将军。这些宝库确确实实是梁宫之物。”
陆琅琅凉凉的来了一句,“别搞不好,又是李明卓送给黄娘子的吧,我们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黄莹玉和黄季隆已经被捆得严严实实,跪在地上,连嘴巴都给堵了起来。倒是黄莹玉的那两个侍女不敢挣扎,跪在一遍,抖若筛糠,侍卫见她俩老实,也没有捆绑,就让她们跪着。
金无恙言辞凿凿,“回禀监军大人,欧阳将军,这些物品我皆一一查看过了。里面还有些贴着入库封条,尚未打开,所以肯定不会是赏赐出来的宝物。有些金银珠宝胡乱堆在一起,足见装箱的仓促。但是,所有的箱子都是上锁的,而且没有被刀劈斧砍的痕迹。很明显,拿到这些宝物的人,必定有梁王宝库的钥匙。下官敢断定,此事与欧阳将军毫无干系。”
魏芳韶无语地看着他:说欧阳昱罪证确凿的也是,铁口至断毫无干系的也是你。
黄茵玉听他如此说,更加拼命地挣扎。
陆琅琅幸灾乐祸,“黄娘子似乎很有意见啊,要不要听听她说什么?”
“万万不可!”金无恙前面的冷汗还没擦干,听陆琅琅这样一说,又是一层冷汗冒了出来,“此女心思歹毒,口蜜腹剑,最擅妖言惑众、挑拨离间。当时,关于欧阳将军的那些那些污蔑,也是她来找我说的。说是她先发现的证据。我被她设下的圈套所骗,以为眼见为实,所以才冒犯了将军。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正如将军和大人慧眼所见,这黄家的粮仓,十库九空,而且还有这么多失踪的宝物。想必就是黄娘子用黄家的粮食,送到了军中,再把宝库中的东西放到小院,用来栽赃欧阳将军。一般人,谁会肯相信,一个女子会策划出这么大的手笔来陷害将军。”他对黄茵玉的计划心知肚明,说起来头头是道。
欧阳昱鼓掌,“没想到,只是片刻,黄大人就想明白了这么多事情。连我到现在都还云里雾里,没弄清楚呢。”
金无恙不停地以袖拭汗,“下官,下官下官只是拾人牙慧,了无新意。”
陆琅琅在一旁冷笑,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弄明白呢,来来来,把那个跟石皋的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侍女带上来,我倒是要听听她怎么说。把石皋也带过来,让他亲耳听听。”
那个菱儿一听这话,吓得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耳听得陆琅琅又道,“若是敢晕过去,就请金大人将那些善于审讯的差人叫两个过来,我们不善审讯,把握不了尺度,她会晕;可到了善于审讯的人的手里,想必就不容易晕过去了。”
悔之已迟()
菱儿吓得哇的一声哭喊了出来;“大人饶命;将军饶命;饶命啊。婢子家中上有父女;下有弟妹;一家子性命都捏在黄娘子的手里。要是不听黄娘子的话;婢子一家子可就都没命了。”
紫箫尖叫着扑了过去;用手掐住菱儿的脖子,“贱蹄子,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菱儿立刻反手跟她厮打在一起。
魏芳韶怒了,一个两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真当他好脾气呢!“把那个擅自动手的;拉到一边打二十板子。”
立刻有侍卫将紫箫硬拽了过去。这粮庄又不是衙门;哪里来的现成的板子。于是那些侍卫索性就将那扁担挑了两个过来,着手就打。
那扁担又窄又重;二十记下去;紫箫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菱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直喊饶命。
魏芳韶道;“你若从实招来;可免死罪,否则,她就是你的下场。”
菱儿哆嗦着不敢抬头;后面黄莹玉那闷声的尖叫如同催命符咒;声声让她心惊肉跳。她索性一闭眼,大声的说了出来,“这些都是黄娘子的主意。是她让婢子乔装成城西商家的独女,勾引石大哥。然后将粮食送到军营中。因为石大哥已经跟兵营中打过招呼,所以粮食便检验无误后,就悄悄的都送了进去。今日她带我前来,就是为了陷害石大哥,她说,只要我在堂上当做不认识石大哥就好。若是实在逼急了,就一头撞在墙上,装作寻死就行。奴婢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实在跟婢子没有关系啊!”
魏芳韶追问她,“你为何肯这么做?要知道谋害朝廷重臣可是什么样的大罪?”
那菱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大人,黄娘子手段过人,往日里,毁在她手上的兴州官员家的小娘子也有好几个,就是宫妃,得罪了她的,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以前还有一位兴州的大官,死的不明不白,也是黄娘子的手段。这些事情,瞒上不瞒下。莫说我们这些黄府的下人,就是梁宫里的那些得脸的宫人,要想过得好,都得按照她的话行事,否则生不如死。”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有几个官员更是色变,满脸惊怒地站了起来。
菱儿哭哭啼啼的继续道,“婢子是黄府的家生子,全家都在黄府当差,如何敢不按照她的话行事。婢子明明知道这么做罪孽深重,可是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只能违背良心,这么做。”
她突然朝着被带过来的石皋不停地磕头,“石大哥,石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
陆琅琅冷喝了一句,“打住,你要是现在再有一句废话,就是一板子。”
菱儿根本不敢望向陆琅琅的方向,连忙停了动作,缩在地上,捂住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