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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琅琅就想起了谢老夫人的画作,九九消寒图,这两者很是相似。
宋鸾娘问她,“陆妹妹,你喜欢梅花?”
陆琅琅一笑,“凡是好看的,我都喜欢。”
宋鸾娘没想到这个回答,望望她,又望望那棵梅花,正准备说什么。
宋鸢娘就笑了,平日里那些往来的世家小姐们,若是被问道这个问题,少不得要吟上两句诗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这个陆琅琅倒是率直。“姐姐,我瞧着琅琅姐姐是个实在人,跟那些小姐不一样。”她转过头来问陆琅琅,“琅琅姐姐,你在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读过哪些书,临的谁的帖子,喜欢何人的诗词,可曾学琴,喜欢做什么消遣?”
陆琅琅:呃
她平日里并不常在家里待着,多数时候,都是扮成少年的样子,跟着童昊、拐着谢晗出去到处浪了。读的书是谢晗信口背出来的章节,临的字是谢晗或者谢老夫人信手写的帖子,不喜欢那些酸不拉唧、无病呻吟的诗词,琴是没学过,不过常听谢晗夫妻弹奏,最喜欢的消遣是上山抓兔子、下河摸虾。
可是她要是照实说,这姐妹倆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我平日里就忙着吃了。吃完早饭忙午饭,吃完午饭,忙晚饭,得空做些功课。偶尔跟着翁翁出门访友。”这话都是真的,一个字儿都不假。
宋鸢娘啊了一声,连吃的都得自己动手,难道没有仆人吗?她望向陆琅琅的眼神里就多了些怜悯,“你家境竟然如此艰难?”
宋家姐妹倆这才注意到陆琅琅的身上居然一件首饰都没有,连头上的发髻都是两条锦带,全身上下一点金银珠玉都没有。
“鸢娘。”宋鸾娘轻声喝止妹妹,“不可无礼。”
陆琅琅笑了,“无妨无妨。我们家中人口简单,如果不出门,忙得就是吃吃喝喝。我们不觉得艰难,挺开心的。”
他们真的不艰难。
家中喝的酒,是江南第一酒庄酿制的梨花白,绝世佳品,连贡品里都找不到,可是每年有一半都进了童昊和谢晗他们的肚子;
去年春天,童昊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瘸了脚的厨子,从南到北的名菜佳肴就没有他不会的;
谢晗偶尔出门,带着她去拜访一些老朋友,谈经论道,指点天下;
童昊会顺路带着她去看望一些江湖奇人,卖药的、制…毒的、机关陷阱仙人跳的,顺便隔三差五再杀几个南曙宫各个分堂里刚上台的新势力。
她忙得很,哪里还需要什么消遣,回到了家中,还得被谢老夫人追在屁股后面,把欠下来的功课都补上。
她爹这两年也只是偶尔回来,但不知道他在哪里发了财,每个月都派人送东西过来,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是她整天都跟着童昊后面瞎胡闹,哪里对那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感兴趣,都让谢老夫人收着呢。
宋家姐妹却因为她的态度,都对她刮目相看。
皇帝都有三门穷亲戚,更何况他们家。以往也有些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亲戚上门来,要么就是贪婪小气得要命,恨不能把她们的闺楼都刮下三层来带走;要不然就是故作姿态,一副目下无尘的假清高,连打秋风都是一副施舍的嘴脸,实在让人大倒胃口。像陆琅琅这般坦然大方的,还真是头一个。
宋家姐妹还是很体贴的,请陆琅琅进了闺楼,也不聊诗词的话题,反而问起她都去过哪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陆琅琅从小就跟着陆湛到处跑,便挑了扬州风光,东海美景,随便讲了讲。还有那些地方的美食什么的。
直听得宋家姐妹悠然神往,如痴如醉,一直到了下午还不肯放人。
陆琅琅说得口干舌燥,心想,自己这也算是拐着弯儿的彩衣娱乐,孝敬谢老夫人了。
但晚膳前,谢老夫人还是差人把陆琅琅喊走了。
一进谢老夫人的书房,陆琅琅就两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一早还空荡荡的书房,如今一下被塞满了书籍,这还没包括地上刚开了盖子的三个箱子。
谢晗眉飞色舞地坐在一边看着一本珍本,如痴如醉,而童昊早已经逃之夭夭,自己出去找乐子。
谢老夫人闻声回头看她,“回来了。玩得可好啊?”
陆琅琅离着那木箱三尺远,绕着道走路,“很好,很好,明日约好了还一起玩。”
谢老夫人不动声色,“也好,那你的功课就晚上回来再做便是了。”
陆琅琅:噫,为何我打着小姐妹的感情牌都逃不掉功课。
谢老夫人:呔,以为这样就能逃课了,你这些招数都是我当年玩剩下了的。
送嫁…4()
既然不能拿着宋家姐妹当逃课的幌子;陆琅琅对于哄小姑娘的热情就大大减退了。第二日又过去坐了坐;便借口回了偏院;咬牙切齿地抓紧时间背诵谢老夫人布置下来的新功课;一本前朝某位著名医官写的脉经秘要。
要问陆琅琅为何这么乖;那是因为月前她跟谢老夫人打赌又输了;童昊费了好大功夫给她弄来的一本机关要术如今被谢老夫人押在手里呢;想要看一章机关要术,必须得背完一本谢老夫人给的书籍。
陆琅琅如今想起来这个赌约就悔不当初,打赌那会儿;她们还没出发来归州,家中并没有太多的书籍,她窃以为谢老夫人自己默写下来的书籍;篇幅应该不会太长。谁知道;一来到归州,宋老太爷就贡献了自己书房里多年的珍藏。
陆琅琅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走得最漫长的路;就是谢老夫人的套路。
(谢老夫人:呵呵;呵呵呵)
这种客气又洒脱的态度;反而让宋家姐妹格外喜欢她。随着日子的迫近;宋鸾娘心里越紧张忐忑;看到陆琅琅这种泰然自得,仿佛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天天来找陆琅琅说话。
这天;丫鬟一早又来请陆琅琅;“表小姐,今日一些世交家的贵女们结伴来看望小姐,小姐想请您过去一道玩耍。”
陆琅琅刚想说既然有客,我就不去打扰了。
可谢老夫人在房中听到了,就喊她过去,“让你背仪礼,你还真的是背过就忘了。”
陆琅琅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今天这个可真的不是一般的聚会。
昏礼之后,少女便成了妇人,如果随夫家去了外地,这些闺中的好友很有可能此生再无法相见,故而在出嫁前,会约好友们再聚一聚,而闺中密友们也借此机会给新人送上礼物。只是后来,这样的聚会也成了昏礼前一次重要的礼节,凡是有往来的世交,都会让自家未出阁的女子前来送礼。算是未出嫁的少女们难得的不用跟随家中长辈的独立交际。
谢老夫人摇头,“你呀你,只走脑子不走心。来,这是我给你备好的礼物。拿去吧。”
陆琅琅从来不知道跟谢老夫人他们客气,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随那丫鬟去了。
今日的宋府后院装扮一新,比起平日里的清雅,平添了些喜庆。
宋家姐妹都打扮得很华丽,接待着归州府的贵女们。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厌恶,来者是客,她们总得招待周全了。
陆琅琅到的时候,接待客人的厅堂里已经到了好几位小娘子了。
宋鸢娘便为她们一一介绍,待轮到陆琅琅时,宋鸢娘便说,”这位是我家的表姐”
有个少女微挑起眼,上下扫了陆琅琅一眼,“表姐?不知贵姓啊?”
陆琅琅回望着她,“我姓陆。”
那个少女顿时失了兴致,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姓谢呢。”
这句话就有意思了,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两人听见,不像是失言,倒是想故意说给宋鸢娘听的。
陆琅琅抽了个机会问宋鸢娘,“那个是什么人?”
宋鸢娘一撇嘴,“她是孙刺史家的女儿,闺名叫孙兰儿。”接着压低声音道,“那个孙刺史老是为难父亲,这孙兰儿跟她父亲一样讨人厌,整日捧高踩低的。几年前跟我们热乎的不得了,后来姑老太太家出了事,她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还故意拉着其他人刁难我们。再后来,大军调驻归州府,她家态度又变了,又整日姐姐长妹妹短的。着实是一家子的小人。”
陆琅琅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娘子们陆续到来,陆琅琅对于这样的应酬并不感兴趣,而且她的衣裳实在普通,跟这些珠光宝气、锦衣华服的贵女们完全不能比,甚至有些人家的婢女都穿得比她华丽。她索性就在一个角落里坐下,让丫鬟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