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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猛,却还仿佛带了无数的不甘怨恨在其中,在这份千疮百孔的感情背后,竟好似还听闻了那一丝不舍……
“你这些话,倒像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尉容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在脸上,而那张脸庞自始至终都是雍容清冷。
这两年,媒体面前无人知晓保利幕后的总经理,但是见过他的人,都深知他见人三分笑,但是实则为人冷酷无情。他才是那个手起刀落的刽子手,即便是刀落。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林书翰笑了一声,“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以为值得?”
“我倒是听说,你这几个月以来天天尽兴!还是你根本没有办法面对,只是在逃避现实!毕竟是枕边人背叛,这种滋味不好受,你承认也没有什么了不得!要是还想着她,大可以去找她,重修旧好不是挺好?”尉容缓缓应声,那些可能由他口中道出,更是如同伤疤被狠狠揭开。
林书翰一张俊彦愈发阴晴不定,本就酒精未散,整个人都是发晕,“这样一个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女人,你就好好留在身边!”
“为了利益而出卖。”尉容念着这几个字。凝眸说道,“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转告方以真,她听见以后,大概也能安心。毕竟,她是利用了你背叛了你,你也对她毫无留恋,一拍两散够痛快。”
林书翰脸上唯有一抹冷笑,那是深入骨髓的冷笑,“请问尉总,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安排?”
“到了现在,你还来追问,这有必要?”尉容反问一声。
确实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事已至此,早无法更改……
林书翰却是那样不甘,“是从姐姐离开以后?”
尉容并不回答,他手中的烟默默燃起,只因为这一声“姐姐”,却仿佛已是许久不曾听闻,如此陌生……
“还是在姐姐没有离开之前?”林书翰的记忆开始往后倒退,“尉总真能这样神机妙算,连那场车祸都利用上了,一早就告诫她,一定要争取赢得我的信任?”
那些设想从回忆里开始清理,却如此杂乱无章,林书翰整个人都是晕眩,愤恨早已遮迷了双眼,这让他冷不防一句,“难道姐姐她一早就知道!”
这句话语响彻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此刻林蔓生并不在此处,但是却仿佛她无处不在……
尉容一双眼眸骤然凝起,眼底瞬间冰冷一片,接了他的话道,“就算她知道,那又怎么样。”
姐姐如果知道……
她如果知道……
“是你怂恿她!是你故意让她轻信!她竟然就信了!”数月里夜夜不归,林书翰早已回不去那个空无一人的家,如果一切真是这样,“那个时候,姐姐为了和你相斗,连锦悦都算计上了!连我这个弟弟也算计上了!”
……
只记得那日在办公室内,他询问林蔓生是否要去看望父亲,可是她却说:爸爸现在就算见到我,也不会高兴,我还是不去了。你陪着他就好。
他原本还想要劝说,可是她又说:反正董事会议迟早会来,到时候爸爸也会出席。
处置高长静的手段,让林书翰一生难忘,那时的林蔓生,已不像是他所认识的林蔓生,她是那样的可敬可畏,竟然有一丝陌生,让他感到遥远而可怕……
林书翰的质问声已起,尉容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笑容。
僵持之中,却是尉容掐灭烟起身,“你酒醉没醒,我现在就给你时间醒酒!”
醒酒……
呵!
林书翰看着他就要离去,猛地也是站起,追着他走了两步,两人站在办公室内,他朝着他厉声喊道,“尉容!姐姐自从认识你以后就变了!她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会使手段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因为你——!”
突然,那本欲离去的步伐定住,林书翰瞧见他一下扬手,竟然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男人之间,只会用拳用武力,可是这一记巴掌……
竟仿佛像是为了谁给了一记教训!
这让林书翰彻底愣住,对上一双冰冷温怒的眼眸,是尉容对他说,“你姐姐要是在这里,也会这样做!”
林书翰却是幽幽回神,想到早就距离遥远的林蔓生,他的身边如今竟没有一个至亲存在。就连父亲也一直重病不起……
“哈——!”林书翰笑了起来,他指着尉容道,“你少在这里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能代替姐姐来教训我?”
“要不是你,我们这个家不会散!要不是你,姐姐就不会遭遇这一切!要不是你,她又怎么会为了小宝生无可恋离开!”林书翰红了一双眼睛,孤独寂寞在吞噬自己,那份被心爱之人背叛的心意,也狠狠撕扯着自己,证明自己是有多可笑。
“活该——!”这一刻,林书翰终于喊,却不知是在为那个早就不知去向的人,还是为了此刻的自己,“这一切都是活该——!”
可是下一秒,他那双眼眸格外冷厉注视。“林书翰!你以为当年,你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生下小宝!你以为她凭什么要在那样小的年纪,去生下一个孩子!”
“是你!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林书翰的话语直指于他。
“的确是我,但你也逃不过!如果不是你当年在英国的时候得罪人,她又怎么会生下这个孩子!”尉容此话一出,林书翰彻底定在原地。
那些声音嘈杂而来,却再也听不见了……
过了许久,是余安安折返而回,她方才看见尉总离开,此刻狐疑入内呼喊,“林总?”
却见到林书翰惶惶失神,那样悔不当初,“竟然是我……”
那是尉容离去之前的话语,清清楚楚传来——一百万英镑,就能让她借腹生子生下一个孩子!
……
那一天尉总离开之后。余安安只觉得林书翰就像是一下子颓败如山倒,又见他双眼无神,彷徨之间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他迈开步伐突然往外走,急不可待就要前往。
“林总!您要去哪里!”余安安立刻询问,她可不敢就这样让他独自外出。
林书翰却道,“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派车送您去!”余安安又是喊道,他宿醉一夜,到了现在酒精还未散去,“您现在还不能开车!”
林书翰倒是一怔,余安安见他缓了步伐,又是说道,“我让高组长开车送您过去!”
下一刻,余安安就吩咐高进备车。
林书翰是由高进送走。余安安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过了许久后,大抵是车子开到了一处地方,余安安接到高进的电话,这才得知——林总原来是去了林家墓园!
现今,林董事长还躺在疗养院里,他自从那一年病倒后就一直不曾好转。
所以,住在这座墓园里的人,唯有一个人,那就是——林母冯若仪!
这一天从上午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等到天色深浓,直至凌晨时刻,在高进的上前劝说下,林书翰方才离开。
后来,余安安再询问高进。“林总怎么突然去了冯夫人墓地?”
高进自然不知晓,或许是因为想念母亲,所以才会前往。
然而他却清楚之间感觉到,那一天的林书翰在墓园里,在冯夫人的墓碑前方,不单单是因为思念,更是仿佛为了忏悔。
可是忏悔什么?
高进不清楚。
余安安自然更不清楚。
只是自从那一天墓地祭拜过后,林书翰归去后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待到第四天醒来,他焕然一新回到锦悦,让人震惊无比。
自那一天后,他不曾再流连于烟花之地,像是重生了一般。
众人都惊愕于他如此转变,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能够看见他安好振作。这已值得高兴。
只是在那以后,林书翰依旧不愿让人再提起有关于方以真的任何一句话语。
方以真这三个字,成了林书翰此生最大的禁忌。
至于方以真后来如何,余安安等人不清楚。
偶尔时候,她想起那一日,也会好奇尉总到底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林书翰回归正途。也有偶尔时候,她向任翔询问方以真,可任翔也没有多言,只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方以真也有,便也过了。
比起从前,林书翰愈发迫切问起林蔓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