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安安站在窗前,瞧着那辆车驶离江南馆。
她握着手机,对着那头道,“副总已经去见尉总了……”
这通电话是拨给任翔。
远在海城的任翔已经透过余安安得知了许多近况,他是那样懊恼焦灼,却也无法违背容少最后的叮嘱,留守在保利完成任职期间一切使命。
只是听闻杨冷清安排了医院相见一事,任翔不禁萌生期望在其中,更是追问,“怎么不让宝少爷也留下来,一起见容少!”
如果父子两人能够相见,那么是不是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余安安想起近段日子以来不辞辛劳的奔波,又想到副总起先将宝少爷接回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让宝少爷再见一见尉总。
可是此刻终究还是找到了新的证据,那一丝侥幸便跃然而起……
如果可以,谁想要让孩子去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
……
蔓生坐在车中赶赴医院,沿路不断有车辆驶过。
那些车灯打亮前方,不断掠过光影,她瞧着车窗外,忽而瞧见一片雪花坠落。
北城又下雪了……
过了半晌,车子终于来到医院,这家医院是警署以及监狱指定就医之所。每当入狱的犯人生病需要治疗,就会被送至此处。
如今,这所医院大楼里,其中一间正住着他!
“我们进去。”杨冷清低声呼喊。
蔓生收回视线,低头走了进去。
夜里的医院很安静,静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脚步声,伴随着自己每一次的靠近而缓缓响起。
走入大楼,再步入电梯,转出转角,笔直往回廊那一头而去——
回廊的尽头,那间病房前有警员留守。
袁秋叶就是其中一人!
面对林蔓生以及杨冷清,袁秋叶早就不陌生,她瞧见他们走近,提醒一句,“林女士,你可以进去探望,但是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蔓生沉默颌首。
杨冷清止步在回廊里,他看着林蔓生走近病房,由一旁的狱警为她打开门。是她走了进去。
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在鉴定所,却是大为不同,因为尉容就在这间病房里!
不过是一墙之隔,那间病房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其实医院到处都弥漫着这股气味,蔓生忍不住蹙眉,她还站在门口,下意识定睛瞧去。
这间单人病房里,病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谁的身影!
蔓生一惊,慌忙寻找而去,却发现是他坐在那张椅子里。
灯光有些刺目,所以才会让她晃了眼。他正望着她,从容不迫的姿势。一双幽幽凤眸沉静自若,就像是曾经端坐在海城保利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那张大班桌背后,每一次面对来人都是这般浩瀚气势!
一切都未曾改变,只除了他的身上,还是那件灰败囚服,也除了他那张英气脸庞,苍白而没有血色之外……
待蔓生清醒回了神,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囚服上。
而今他已是死刑囚犯!
她一眨不眨望着他,这一刻不知为何却开不了口!
片刻之后——
“蔓生。”突然,是他沙哑的男声呼喊她。
就这一声呼喊,像是让所有迟钝的神经感官全都惊醒,蔓生告诉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她就要开口问一问他,他所做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却不等她出声,他紧随而来的下一句让她彻底怔在原地。
恍惚不清里,听见他说,“我杀过人。”
“……”她动不了,真的动不了。
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可他偏偏再次开口,而那仅存于心的一丝侥幸,就在顷刻之间被他狠狠砸碎!
时隔多年后的北城,彼时江南馆里戏言,如今白炽灯下,他倾城的容貌不再妖怡而笑,却是终于回应认同——
“杀人犯法,是要偿命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尾声篇第405章:重来一刻最美的她()
突然之间,五脏六腑好似都被抽离了空气,蔓生竟是一下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一下抬起,指尖发颤而又笔直指向他,“你说谎——!”
尉容沉静坐在椅子里,他看着她的手指,已经指向自己的眉心。
“说你只是玩笑!”蔓生定在原地,发狠一般道,“说你只是在逗我玩!就像是那天一样,你说啊!你还不快说——!”
可他偏偏不肯开口!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不肯开口!
蔓生又是上前一步,步伐却显得有些踉跄,“你为什么不说!你怎么就不说了!尉容!你说话啊——!”
那近乎崩溃的呼喊声如数传来,尉容苍白的面容愈发显得深幽。
终于,在她的质问下,他再次回声,“蔓生,这是事实。”
是事实……
这是事实……
可怎么就会是事实?
蔓生想到近段日子里奔波忙碌的一切,又想到那好不容易千头万绪里确信的一丝侥幸可能,那是生的希望,全都像是瓦解了一般,到了今时今日居然没有丝毫作用……
她不愿去相信,却偏偏对上他,又不得不去相信!
这一刻,蔓生眼中全是破碎,前仇旧恨都被连带而起,她厉声喊,“如果你真的杀过人,你为什么不一早就认罪!”
“从前的时候你不认,现在又为什么要认了!”蔓生不禁质问。罪刑牵扯着那段过往爱恨,一并被连根拔起一般,“你既然杀过人,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你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了,就该走得远远的,一个人独自过活!”蔓生眼底全是他那张英俊脸庞,连带着那相处的光阴,全都杂乱无章一闪而过。
尉容听着她的话语,那每一声每一句问,全都鞭挞在心中……
“是你招惹了我,可你又悔婚!”蔓生从不曾这样指责他,经历了那样多的是是非非后,她早将从前看淡。
他不过是悔婚而已,不过只是这样!
可如今,却在得知命案后,蔓生再也无法承受,“你反复无常独断独行,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既然已经悔婚,那你就该彻底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永远的消失!”
“你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又为什么在我离开之后,千方百计安排了这一切!”她的眼中,狠狠紧锁住他,如泣如诉的女声响彻于整间病房里,“尉容!我现在问你,你敢不敢承认!”
尉容瞧着她痴狂的脸庞,那份宁静安然早就褪尽,唯有分崩离析。
他眉宇紧凝,却像是豁出去了,再不掩饰所做一切,只聆听她所有的质问!
……
而她这第一问,就是质问现状病因,“你一向身体健康,从来也不会生病!可你现在病倒在这里,还被送进了医院!你为什么会高烧不止!难道北城冬天的雪直接下在了你的身上!你是被冻到受不了吗!”
“你的背上,受了那两百多鞭的鞭子!”蔓生如数发问,更是执着于零星之数,“当年那五鞭,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挨!”
“我早和你断绝关系,你又为什么要在事后,受十倍的惩罚!你说!你给我一个回答!”蔓生一番话犀利而出,对上他那双深沉眼眸,紧凝的眸光像是要将人撕扯,“你以为你挨了五鞭,又受了十倍的惩罚,我和你之间就真的还和从前一样吗!”
尉容一言不发,却是从椅子里缓缓站起……
“在我挨了鞭刑后,也是你一手安排,将我送去了雪山浮生塔!”蔓生瞧着他的身影而起,她还在发问,“这个世界这样多的地方,你哪里不好送我去,又为什么偏偏是那座浮生塔!”
“难道你不知道,那里是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相遇相爱的地方!”蔓生彻底揭开这一切,这是曾经从那位容七爷口中听闻的真相,却是如此震撼,震撼到了让她四肢百骸的地步。
尉容迈开了步伐,他消瘦的身影朝她一步一步走来,却因为病痛折磨,所以那样缓慢……
蔓生瞧着他渐渐近了,她却又是问,“还有平城绸坊!你又为什么在我走后,去找了阿隽大师,请他做那件裙子!当时我早就和你恩断义绝,从此以后不会往来,你又为什么要去找他!”
“我可没有向你提出过,要你为我做一件裙子!”喉咙处灼烧了似的,心口也在被灼烧,蔓生慌忙中从衣服里掏出一件东西。
她的手一放开,那件东西落在白炽灯下,是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