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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陷入不解中,那边的谢轻萝突然站起来,掸了掸衣服,立即瞪起清澈的大眼睛,脸颊上的酒窝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你以为我愿意在这跟你帮忙啊,要不是为了多做几个灯笼拿出去卖钱,让小昀姐姐高兴,我才懒得帮你呢!”
“那你帮到我什么了?”沈易挑眉,“若没有你帮忙,我需要收拾这些断掉的竹条?若没有你帮忙我从中午到现在会只扎了五个灯笼吗?”
我瞅瞅躺在地上孤零零的灯笼以及零碎的废料,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我很清楚,以沈易的手艺和速度,一个下午扎出十六七个灯笼完全易如反掌,若不是谢轻萝在一边捣乱,自然不会有这么多坏掉的灯笼。
“明明是你自己的手艺退步了,怨我有什么用?”
“你强词夺理!”
“我就强词夺理你能把我怎么样?”
火药味浓烈,不出片刻就要爆炸了,女子的第六感觉冒出来,我深深觉得很不妙,卷起鸡蛋便要溜走,才迈出半步,就听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来。
“阿姐……”
“小昀姐姐……”
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可怜兮兮。
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我大义凛然地傻笑起来:“嗯,姐姐知道你们俩饿了,我这就去擀面条,不要急呀!”
笑话,这等事,我沈郗昀向来都是有多远跑多远,有多快跑多快,我不会笨到留下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呢。
帮谁都不对,干脆谁都不帮!
我躲在灶房煮面条,没过多久赵大娘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同我继续交谈封小姐逃婚的后续事宜。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她同慕容羿的感情多么多么的荡气回肠,多么多么的感人至深。至于这两人去了何处,至今也无人知晓。
我暗自唏嘘,可怜了姑娘家的好名声,就这么轻易地便宜了慕容羿啊。
赵大娘瞅了瞅院落中的战况,突然小声问道:“阿昀,你家这对弟弟妹妹,为何日日吵个不停呢?家和万事兴,你该掺在其中帮着缓和缓和呀……”
我搅了搅锅里的面条,嗤之以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吵架关我何事?”
“唉?当姐姐的当真这么狠心?”
我笑了笑:“大娘,你一定不知道,有句话叫……小吵怡情。”
赵大娘表示不懂:“什么?”我想了想开始解释给她听:“就是弟、妹自有弟、妹福,管得多了,他们该嫌我这个做姐姐的烦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也对……”赵大娘点点头:“可这话听着倒有几分别扭啊,怎么像是当婆婆的看待自己儿子和儿媳吵架非常无奈的感觉呢……”
“……”
我——何其无辜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收藏文章,谢谢你们相信无良作者的人品,鞠躬~~因为一边修文一边写文,我的微博里不定期会爆出一些修文废掉的欢乐小段子,感兴趣的姑娘可以点过去看看,微博链接在文案下面O(∩_∩)O~
上一章有个小漏洞,沈易现在的年龄是15岁,先不改了,修文的时候再改。
☆、第十章 枣木(下)
渐入中秋,落雨偏多。
秋雨送寒,天气一日凉过一日,虫虫鸟鸟逐渐淡了出视野。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谢轻萝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天幕一黑,她便宽衣盖被去梦会周公了。私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一来,早睡早起总要比早睡晚起好,二来,她睡下时沈易还在活动,两人碰面的时间减少,我的耳朵也能少些摧残。
想到沈易又是一阵头疼,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夜不归宿,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当了采花大盗,毕竟这年头夜夜外出的人应该算不上什么好人。
油灯的光晕突然闪烁起来,草动风吹入卷帘,我猛地回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个鸦青长袍的男子,提得高高的心脏慢慢归向原位。
这个来无影去无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是高长恭留下保护我的人之一,我想,幸而他不是敌人,不然此时我脖子上物件早就不在了。
回过神来,那抹鸦青的袍角已经擦过门沿,转眼消失在夜色中。我掂起手上多出的物件,思念在心里泛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自他离开的那日开始,每隔十天,信都会准时送来,这是第四封。虽然每次只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但信是一份心,向我报平安的心。我非常高兴,因为如此,我会觉得于他来说我是特别的。
撕去密封信纸边角,淡淡的墨香中正静置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小心翼翼展开,纸条上的字,好像都承载着我十天的期盼。
“安好,勿念。当心沈易,身份有疑。”
落款是笔画最为繁芜的“瓘”。
他的字,七分苍劲有力,三分的洒脱,仅是看着都觉得十分漂亮,所以闲来无事我便拿来临摹,一来学习二来欣赏。但是这一次的内容却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拿出来书写的。
趁着四顾无人,我果断将信物贴身收好。
关紧房门,灭灯,奔向床榻,盖被蒙头,一气呵成。缩在墙角,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大一些的声音会将思绪打断。
沈易的身份……我不清楚,但凭我的想来还算敏锐的直觉推测,一定牵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昏昏入睡,狂风忽然大作,我猛地便惊醒,纵横交错的窗棂吱呀乱颤,大有支离破破碎之势。
高长恭离开前曾叮嘱我两件事,一是不需担心沈易给我带来的麻烦,二是不需担心黑衣刺客前来捣乱寻事,方才收到的那封信,那么现他却一反常态让我留心沈易,我想,这件事的严重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
想到从燕郡深林中离开时王仁信脱口而出的话,我觉得很冷,裹紧被子后仍觉得非常冷。
这是一种从心底直接扩散到四肢百骸的冷意,为何凉润的秋夜这么冷呢,我想,一定是我在害怕。沈易对我说他杀人报仇可能会连累我时,我都没这么害怕过。
那时不怕,只是觉得沈易报仇的原因非是为他的姐姐报仇,而杀他姐姐的人,无非是市井的小民,厉害一些可能是地方的官吏。我完全忘了他那时为何要坚持送我离开,大概,不怕是因为不知吧。
在燕郡我们欲离开时王仁信问了沈易一个问题,他是这么说的:“安州别过,不知家姐可好?”
随即沈易的脸刹那便黯然得如同黑夜风雨来临的前夕,他的手轻微地颤了颤几下,脸上却倔强的勾出一丝笑容来:“托先生记挂,她……一切安好。”可事实上却是,那个如花的女子早已命赴黄泉了。
越是害怕越是冷,越是冷,越想找一个人依靠,可那个人不知在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睡是睡不着了,索性披起衣物下床。
点了灯,光晕随门缝灌进的风左摇右晃,我的影子浅浅地投在墙壁,似在经受风雨地洗礼脆弱不堪。
我认识的是断文识字的沈易,武艺高强的沈易,被黑衣人保护的沈易,冷傲有教养的沈易,惹了一些麻烦连累我的沈易,现在多了一条,他还是有着一个同威望颇高的巧匠王仁信相熟的姐姐的沈易。
安州,沈姓。
一个地点,一个姓氏,我知道,饶是再白痴的人,也会做出一定的联想了。
我一度觉得沈易的秘密并不严重,因此没有过问,但是现在,若真的不问清楚,牵连的不只是我,恐怕连高长恭都会被扯进来。安州那一场殃及满门的祸事,一定蕴藏着毁天灭地的人力。
突然,外室的门响了两声。
心底一窒,所有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还没来地及摸出短刀,随着门开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非常熟悉的轻唤:“阿姐,你还未睡?”
“嗯!”
有句古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我叹了口气,此时不跟他问清楚还要等到何时呢。
推门出去时,沈易正面对油灯而坐。那双澄澈好似从未被污染过的眼睛湛湛转来,我看到他的嘴角还带着顽皮的笑:“要下雨了,外面待不得,我就回来了。”
他的衣服完好干燥,雨势欲来却未来,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沈易愣了愣,随即脸上便挂了一层疏忽的羞愧:“是我的动静大吓到阿姐了吧?”
我在他对面坐下,慢慢翻出茶碗倒水。没有喝,只是用手掌合握起来:“我不知道你信不信缘分,但是我信。我想,暮春三月的那日,我在街边与你撞见,后送你包子,又被你尾随至家……这一切其实都是缘分。沈易,数月相处的缘分来之不易,现在我只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易不解地盯着我,大概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吧,我不太像是会藏事情的人,不然也不总会被高长恭一眼看穿。可沈易的表情始终很迷茫,他咧了咧嘴道:“不知是什么问题,阿姐你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