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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丢人之事被他提起,她觉得很丢人,企图挽回点面子解释起来:“那都是意外呀……”
底气分明不足,他突然觉得好笑,发自内心的愉悦:“……我又没说不是意外。”
“……”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时,守岁过罢。
她安静地靠在胡床边,眼睛看着他横在嘴边的玉笛移不开视线。和二哥高孝珩学的笛子,没想到他学得真是炉火纯青。
古曲长相思,她随意哼出来玩乐,他竟合着音调就吹了出来,一个音符连着一个音符飘散开来,别有一番韵味。
烛火轻轻跳动,拖长了两人的影子,他一直在吹,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笛音,眼前是他修长跳跃的十指,一切变得极其朦胧,听着听着眼皮沉重起来,她的头有点昏,仿佛看到最初的最初她只窥得一个挺拔的轮廓,那么像,于眼前的人合二为一。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完全没了印象,只是在完全陷入黑暗前是他倏然放大的脸,以及唇上温柔而缱绻的触碰。
作者有话要说:——应【晴天娃娃】和【路人】姑娘之愿,特写此番外,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全家幸福O(∩_∩)O
☆、第三章 真相
暮春之雨绵绵不绝,老喜鹊栖居于檐下零星干燥之处喳喳叫个不停。
我拿着黄豆来来回回比划,正琢磨着如何丢过去既不会吓到它们,又可恰如其分地提醒它们过来吃。先前撑纸伞去买菜的小丫鬟正巧回来,她掸了掸袖口沾上的雨水,善解人意道:“姑娘是不是想把喜鹊赶走?让奴婢来吧,别打湿姑娘的衣服。”
眉毛蓦地跳了跳,我瞅一眼手上的豆子,又瞄一眼叽喳蹦跳的喜鹊,有些哭笑不得,歪着脑袋晃了晃道:“莫非我长了一副做坏事的脸?”
“啊?”小丫鬟被我说懵了,眨起迷茫的双眼。于是,我不得不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原本以为听完之后,她会稍稍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顺便夸我生了一副好心肠。实则不然,我猜对了前者,后者却差太多。
听过我的话,小丫鬟的表情立刻纠结起来,怪异地打量我未几,才勉为其难地点头表示了解。
瞅着那抹道过歉逃一般奔到崔洛晚面前,麻利打开油纸包倒酸杏子的身影,我怎么想都觉得方才像是自己欺负人了,可我明明就是想用黄豆喂喜鹊呀!
崔洛晚咬了一口油绿油绿的杏子,眉头不皱一下地咀嚼起来。那是一副如同朵颐满汉全席的模样,我从未见过能把酸物吃得这样享受的姑娘。
单是这么看着,都能想象到那青杏能酸倒一排牙的感觉。于是,我觉得心都开始打颤。
崔洛晚吃了不少杏子,桌上摊着一排核,我不着痕迹地数了数,一共十个。眼见她又拿起一颗超嘴里放,牙齿猛地冒了一阵凉气,我狠狠地闭上眼。
正考虑,给她把青杏加点糖扔到锅里煮一煮,会比这么吃好很多,不妨崔洛晚突然道:“脆生生的杏子,来来,你也尝尝!”
被她这话吓得一激灵,我睁眼赶忙推拒:“不……不用了。”虽说高孝珩搞来反季的水果很不容易,可我真没必要为了尝鲜而贡献出自己两排可以吃香喝辣啃骨头的牙!
崔洛晚小声嘟囔几句,我没听清,也没必要挺清楚,无非是建议我尝尝之类的话。
挑了距她较远的位置坐下,只见她朝门外看了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飘渺起来:“小昀,不知你可否听过,有句古话是——喜鹊叫,客人到?”
自打知道我是郑尔菡的妹妹,她便一直喊我尔萦,不加姓氏,只有名字,亲切异常。一个月以前,她仍旧乐此不疲地喊我尔萦,唤得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我竟然有种错觉,仿佛只有这个称谓,才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什么。
至于提醒的究竟是什么,恕我愚钝,还未参透。后来,渐而渐之她放弃“尔萦”这个称呼,我想我也没什么机会参透。
说起来初次被叫小昀时我还愣了一下,她倒是大大方方地挑挑眉:“四弟总这样叫你,你二哥似乎也这么叫过,既是如此,我也随他叫。”后来,我又说了哪些话呢?实话说,我不太记得了。
“……小昀?”
一声轻唤划过,我倏然回神,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有点尴尬:“好像听过……也好像没听过……”
经过这五六年的生活,小时候的事大多已经记不清了,而我又没有拿出大把时间怀旧的习惯。究竟听没听过,我自然没太多印象。
崔洛晚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到晌午,在老喜鹊热情地呼唤下,客人还真来了。
细雨停歇,喜鹊不知何时飞去觅食,耳根终于清静,我蹲在院南角的大榆木边找木耳。
土地湿润,草叶顶满水珠,黑色的肉绒绒的小东西一簇一簇堆在木桩挨地的位置,大一些的有耳朵那么大,小一点的比绿豆还小。
雨后虫子比较多,我垂首又凑近几分,免得碰到一手小虫子。余光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一瞥,看到身侧停着一双黑色软底靴。
一手捧着木耳,一手撑地抬头,只觉眼前有个朦胧的轮廓闪了闪,下一刻眼睛便被人捂住,视线顷刻黯然,失去光明。
覆在眼睛上的手带着春雨之后的沁凉,若有似无的浅香弥漫在细小的水汽中,温温痒痒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想了想,放弃挣扎。
心尖如同淌着暖泉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渗到全身,渗到十指指尖。常言道,十指连心,指和心有些时候是互通的。
丢下木耳,反手拉住他衣摆,不及身后之人有所反应,我又猛地朝他靠过去。他抽了口凉气,顿时人仰马翻。
重获光明,眼前是澄碧湛蓝的天。
他垫在身下,我安然躺在上面,不疼不痛没摔到半点。
翻身起来,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扯住他的嘴角,四目静静相对,我看着他傻笑。
许久不见,他的眉目五官依旧清隽,但脸颊比之前陷了不少,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又捏了捏胳膊,觉得他整个人都清瘦不少。
大抵月前的战事太过棘手,以他的性格,自然会废寝忘食。再者,国有危难,除了那些没心没肺之人,大多都会寝食难安的。
天上似有飞鸟呼啸一声,振翅而过。我心疼地瞅着他,高长恭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捂着后脑皱眉:“虽然惩治偷袭者的反应极快,不过,小昀……你明知道是我为何还下这么重的手?”
玄青的袍子沾了不少湿乎乎的泥巴,被他压在身下的衣摆肯定更惨不忍睹。我朝前凑了凑,凑近帮他揉起脑袋:“真的很疼吗?我以为这个打招呼的方式比较与众不同……”
越说越没底气,貌似确实是我做的比较过分,于是噤了声。他道了声狠心,便看着不说话,双眸映着放晴的天,显得格外沉静。
这不是生气的表情,我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心立刻就揪了起来,莫非真的给摔到了?
我拽着胳膊焦急地往起拉他:“你没事吧,能不能起来?”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人拖了起来,急得眼泪头都快掉出来,“蹲着摔倒的距离并不大,我不知道会出意外的……高长恭,你说话、你说话呀!”
他蓦地握住我的手,朝自己怀里带,搂住后才骤然大笑:“没事,骗你呢……”
胸腔的震动传递而来,我抬手,力道不重掐了他一把:“真缺德!”
他用力收紧手臂道:“是,我缺德,你狠心,你看这是不是很般配?”
“哪里般配了,明明……”等等,我才反应过来,撞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才狠心呢,我不过是恶作剧一下,你呢……你把一个人丢在这里两个多月不闻不问,究竟谁狠心啊!”
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喉咙发疼,我没想到自己会哭,高长恭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哭,他不知所措地擦眼泪,捧着我的脸慢慢道:“小昀,这不是狠心,我担心你在邺城出意外,二哥跟我提及时,我没有反对……”
我照着他下巴咬了一口:“是,你担心我,怕我出意外,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在担心你,怕你出意外!战争无情,刀剑无眼,你……你……”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高长恭轻轻圈着肩膀将我扣进怀中,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我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愿你出事……”
收拾好情绪领着高长恭进屋换衣服,崔洛晚就安静地坐着窗边,眼神呆滞,不知聚在哪一点上。长恭摇了摇头低声告诉我:“二哥正在院门口站着,为他私自将二嫂送到济州之事赔罪。”
我也小声道:“那二哥什么时候能进来?”
高长恭笑了笑:“大概要等到二嫂原谅他吧……”
“那要多久呢?”
“不知道……也许很慢,几个时辰甚至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