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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摸了摸扶桑的额头,然后撩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转身对几位村民吩咐了几句。村民们点点头,立即行动起来,点火开锅,很快就做好了一碗香气扑鼻的鸡蛋羹,交到了一位面容和蔼的妇人手上,然后被她小心翼翼地喂到了扶桑嘴里。
经过几位村民连续几天的努力,扶桑身上的伤慢慢转好,并且已经跟村子里的其他同龄孩子玩熟了,村民们都没有提让其离开的意思,于是,扶桑慢慢地成为了异姓的柳乡人。
如果事情一直这样发展下去,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很快,柳乡里便异象频发,明明已经病死的小猫、小狗突然活蹦乱跳地出现。一开始村民们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毕竟土猫、土狗长相大多相近。但很快,就要村民发现,自己已经被斩去脑袋的鸡又出现在鸡群中了,这可绝对不是能看错眼的东西了,村民们渐渐惊恐起来。
这时,不知谁突然提出,这些怪事都是扶桑入村之后才出现的,于是捡回扶桑的那位年轻男子一家很快受到了排挤。年轻男子不是没有想过将扶桑送走,可是他那一向孱弱的独子却非常喜欢扶桑,在儿子的哭闹之下,男子终于还是心软了,留下了扶桑。一家人很快搬出了围楼,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修建了一间简单的茅草屋,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男子的妻子早逝,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苦可想而知,经常早出晚归。扶桑比男子的儿子小萧年长几岁,渐渐开始学会踏着小墩子给三人做饭。而这时,村子里小动物死而复生的灵异事件还在不断发生。
不久之后,小萧之父在一次务农晚归的途中被毒蛇咬伤,不幸去世,伤心不已的小萧连发几天高烧,之前帮扶桑治过伤的老者趁着夜色偷偷送来了一些退烧的药物,这才救了小萧一命。
“小桑,我们真的要离开吗?”重病刚愈的小萧看着正在打包衣物的扶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扶桑点点头,将包裹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床边,拍了拍小萧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我会照顾你的。”
小萧闻言,双眼一弯,从被窝里探出双手,抱着扶桑的手臂轻轻地晃了晃,笑眯眯地道:“可是我更喜欢叫你小桑呀,所以还是我来当哥哥吧?”
“好吧,随你高兴,”扶桑一边随口答应着,一边拔下了小萧的手,塞回了被窝里,小声嘱咐道:“你现在才刚退烧,要多注意一点。”
小萧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顺着扶桑的力度慢慢躺回了被窝里,不多时,便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看着渐渐陷于梦乡的小萧,扶桑脸上的笑意悄悄退去,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的目光在小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定在了那包还没有用完的退烧药上,过了许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从门后取了一件蓑衣披在了身上,走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这时,因为降雨天寒,围楼那边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披着深色蓑衣的扶桑几乎跟夜色融为了一体。已经化成影子一样的蝉衣慢慢地飘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悄悄地地走过悄无人息的围楼,来到了搭建祭台的地方。
此时这里还只是一块普通的平地,上面零星地长着几棵杂草,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有如何差别,但扶桑的脚步却渐渐地变得谨慎起来,神色也越加凝重。少时,却见他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徐徐地蹲下身来,将双手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黄天后土,承载万物,寄我微光,不思功德!”
扶桑压低声音,轻轻地念完这段咒语,两道奇异的绿光忽地从他的掌心里飞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了。
不久,绿光渐渐减弱,然后化成了一阵星星点点的荧光,消失在了半空中,而这时,扶桑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在他站过的地方,一棵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正努力地伸展着顶端的两片小叶子,好似一位正在伸懒腰的婷婷少女,羞涩得可爱。
那嫩芽的生长得极快,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棵三尺来高的小树苗,树枝上上面长着茂盛的齿状心形叶片。而在树苗的底部,一棵相似的小树苗也正努力地伸展着自己的嫩叶,但速度却慢了许多。树苗的根须入土不深,甚至还有几根露在地面上,根须上有隐约的绿光,一闪一闪的,宛如夏夜的萤火虫一般。
树苗的生长还在继续,顶端的绿叶中已经可以看到一小朵浅粉色的花骨朵儿,柔柔地倚着旁边的叶片,已经在释放着淡淡的奇香。
蝉衣一向喜欢收集奇花异草,但眼前这一棵小树苗她却从未见过。她围着小树苗观察了许久,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给自己讲过一则神话故事,里面就有一种双生的神树——名为扶桑。只是这种树是长在一片神奇的岛屿之上,是金乌的栖息场所,常人很难得见。
就在蝉衣猜疑不定之际,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正在尽情舒张着枝叶的小树苗立即隐进了泥土里。少时,吴山在一位身形矮小,面容猥琐的男子带领下,走到了扶桑站过的地方。
两人围着那片平平无奇的土地转了几圈,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隐在地下的树苗悄悄地探出一片叶子,见两人都已经走远,这才又小心翼翼地从地下冒了出来。小树苗轻轻地晃了晃树枝,抖了抖叶片上的泥土,然后又变回了扶桑的样子。
“还是晚了一步吗?”扶桑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
在吴山的指挥下,沦为他忠诚信徒的村民很快就在扶桑三人查看过的地方垒砌了高高的祭台。最开始,祭台只是为了方便吴山登高作法,传经布道。但大概是受夔牛鼓的影响越来越深的缘故,没过多久,当一位村民主动交出自己的女儿,献给无上的神君做侍女,然后第一个获得起死回生药之后,村民们开始彻底底疯狂起来。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反对吴山的村民,几乎都被其他村民们以各种借口送到了祭台上。在每天的晚课之后,这些“祭品”就会被吴山亲手捆绑好,推入祭台下面的深坑里,献给神灵。
而这时,被耽误了行动的扶桑也没办法带着小萧离开,随着吴山的动作越来越猖獗,扶桑的休息时间也越来越少,他每天晚上都会去一次祭台。蝉衣跟在他后面看了许久,这才意识到,他是在为死去的村民超度——他在努力回报那些曾经帮过他的村民。
这天夜里,像往常一样,等小萧熟睡之后,扶桑又来到了空无一人的祭台。然而这次,他的超度刚做到一半,便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了小萧的呼救。
等蝉衣跟在扶桑身后,赶回小茅草屋时,便见到一向安静的小屋里挤满了
面目狰狞的村民,他们都在吵吵嚷嚷地争执着,该由谁来送小萧这个“新祭品”去祭台?
“怪物回来了!!”这时,不知哪位村民突然大喊了一声。
喧闹不休的人群静了一瞬,顿时脸色一变,四散逃去。而那位正抓着小萧年轻村民在惊慌之下,将小萧狠狠地摔到了墙角里,他没有留意到那面墙壁上,正好钉着一截用来挂衣服的小木桩子
扶桑死死地盯着小萧胸前那截被鲜血染红的那截小木桩,双眼渐渐变得赤红,身影一晃,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枕着冰冷的地面,高高拱起的身体如同一张弯到极致的弓
蝉衣飘在半空中,看着小萧还来不及闭上的双眼,听着耳畔不时传来扶桑压抑不住的悲泣声,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正在这时,一只萤火虫突然飞了进来,它先是在扶桑的手掌上休憩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拍着翅膀飞到了小萧的肩膀上。那一闪一闪的微光,像极了小萧笑起来时的目光。
过了许久,扶桑的悲泣声渐渐停了下来,他踉跄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向了墙壁上的小萧。听到动静的蝉衣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跟在了他的身后。
就在扶桑伸出双手,准备将小萧的尸体从墙上取下来时,那只被惊扰了睡眠的萤火虫立即飞了起来,向门外逃去。看着那只一闪而过的萤火虫,扶桑那一片死寂的双眸忽然出现了一丝光芒。
只见扶桑飞快地将小萧抱到了杂乱的床铺上,然后转身关好了门窗,接着飞快地变成了小树苗的模样。
这些天,小树苗上面的花骨朵儿已经绽放成了一朵巴掌大小的粉色花朵,层层叠叠的,非常好看。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