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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头,那面具男子左手提着一只竹篓,右手拎着一条黑鱼,正斜靠在门边慢悠悠的开口询问。
白泷眼也不眨当即将肉卷往身后藏去,同时不忘摇头“没什么,白泷什么也没做!”
男子定了定神,就不再理她,径自朝屋角的鱼缸走去,放下竹篓随手将鱼丢入缸内,其间并未回头,但背后却像长了一双眼似的,说道“荷叶里包的肉是蛮虎身上切下的,锅里的肉是一条百年难见的双头蛇,水缸里的鱼是黑潭饲养的,其实味道都还不错,但可惜,这些或是以毒喂养成长或是天生就带有剧毒无法直接烹煮,吃了虽暂时不死却也熬不过三日,可惜可惜”
白泷转着眼珠,怪异的瞧了瞧锅里的。一晃神,身后的的肉物已让人夺去。
“不行,这是白泷的!!!”眼见南宫玉将肉奉还,并还附带了几句歉词。白泷激动的大喝,身子猛的扑上去争抢。
他顺势扣着她的腰将人抱入怀里,严厉道“这些我们不能拿,待会我带你去吃别的”
一句话,就叫白泷顿时蔫了,只顾盯着南宫玉的脸,仿佛那脸上挂了一串肥美的烧肉,正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过了明日我等自会离开,近日多有打扰,还望阁下莫要怪罪,敬请谅解”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脸覆面具的男子这才慢悠悠的回转过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缸里的黑鱼竟直挺挺的翻了个身,死了。
听说,南宫少侠与卓侍卫二人猎了一头体躯肥壮的山猪。听说,山猪犬齿奇大鬃毛硬长。听说,山猪的味道绝对不输家豕。
众人旋风般的饱餐了一顿,最后瞧瞧,那山猪只剩下一半的一半。至于晚餐,怕是根本不够八人享用。而说,方才南宫玉与卓武二人已先去探过路线,可喜的是这座竹楼建扎的地理位置极好,只需绕过瀑布再往上攀登几丈,脚程快的话,相信明日正午就能在山的另一面,亲眼见到那片被喻为“人间地狱”的大漠。
……
“小姐,咱们跟了一路差点连命都快没了,您也该玩够了吧?”
“呃……喔呵呵呵,书雯,我的好书雯,这事儿……咱们还是坐下来静下心喝口水,好好商量商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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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事关性命,请您三思慎行”
“你回去,替我转告父皇……即使没有密令,本王也想为他达成心愿。至于表姑母,本王定会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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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程小姐必然会回去,明日你就随她一同离开。而那位楼主,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份难得的请求”
“……凭什么?”
“你是她最在意的,为了你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若出事,你认为她会怎样?”
“……你在乎她?喜欢她?”
“………”
“我不会走,不会让你带走她,更不允许任何人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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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尤小六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毒蛇!”
“恩,我白泷活了……活了这么多年,也未见过有两个脑袋的大蛇”
“师父,您说那戴面具的男人为什么尽捉些有毒的东西放锅里煮?他吃了怎就没事?啊您说这人,他也忒小气了,不就一些食物么,咱们又不是故意赖着不走,整日不见人影也就算了,还弄得大伙人心惶惶的。咦师父?师父您做什么?”
“这蛇的气味……”
“蛇的气味怎么了?难道有毒?师父快快后退,徒儿保护你!”
“……闻着好香”
43。…第四十三回
如一团血在沸腾的红,望不到边际的黄,高可炙人的温度,残酷的景象仿佛已凝固了数千年,且将永不再改变。
一轮红日,狰狞的燃烧翻滚于头顶,无法正视它的光芒,只稍一抬头,便刺的眼痛,哪怕使劲的眨眼,也再无法将体内仅剩的水分换作多余的泪液。无际的黄沙,褶皱的沙层,连绵的沙丘,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股能叫人窒息且无法抗拒的死亡的气息。黄,又是黄,恐怖骇人的颜色在连续多日的行程中,不断刺激着一双渴望绿意渴望生存的眼睛,然而无法改变……偶尔能见,远处沙地上挺立着几株看着还算健壮的胡桐,坚强不屈的姿态,叫濒临绝境的人产生某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希望。
茫茫无垠的沙海,难再捕捉的气息,寻不到回路的双腿,疲惫枯乏的身躯,一切的一切,叫人真已开始绝望,渐渐绝望,彻底绝望。
她完全不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完全不知道一起走来的同伴都去了哪里。或许……或许都还活着,只是藏起来了,藏着……
“师父!师父!宇文!宇文!师父!!!”嘶哑干渴的嗓子,微弱的声息好似下一刻便会断裂破碎在这片满是绝望的世界里。
一个不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再次摔倒在沙地上。一瞬间,沙表炽热的温度将全身烫遍,炙热的仿佛能将人烤成餐盘上的肉串。
“师父……师父呜呜呜……”
喉咙明明已经渴的再也吐不出多余的唾液,可一双灰蒙黯淡的眼睛,此刻竟还能渗出一丝丝名叫“泪水”的液物。
半阖的眼,已撑不住熬了两日未合的眼睑,随着血阳全面的烘烤,疼痛的身躯渐渐麻木的再无感觉。
轻嚅早已脱皮的双唇,左手轻颤,而见指间死死缠绕的,是一块撕碎了的白色布料……
狂风乍起,漫天黄沙,流动的沙丘,如洪水开始不断蔓延。
而她似未察觉,静静的半睁着空洞的双目,望着渐渐阴暗的环境,浑然不知自身的处境已是多么危险。
她好恨,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只知胡搅蛮缠冥顽不灵的任性,只会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猜想。其实最可恶的是她,是她自己。
还记得那日,那日出发前的一日。
南宫少侠说,他一人进沙漠寻找医圣,其他几位可先随楼主回去,毕竟到了这一步,应该再无人与他的目的相同了。
师父说,南宫少侠去哪儿她就在哪儿,她与南宫二人同去即可,情况危险,其他几人没必要牵连。
宇文说,表姑母的安危最为重要,身为侄儿的他就该替那位远在京城的父亲一同分担,沙漠他是必去的,自身安危倒是其次。
小公子不说话,只拉着师父的手死也不肯松开。尤小六那厮却是滑稽,滴溜溜的转着眼珠说一堆废话,只道好汉绝不缩头。
卓侍卫本也要同去,但被宇文制止了,命令他留下与面具男子一同护送她与书雯回“无人村”等候。那时的她,心里还正计划着如何摆脱书雯,好跟着师父去沙漠开开眼界。愚蠢天真的,甚至想也未想如若真去了沙漠,是否还有那条命回来。
说起那位戴面具的男子,众人始终未能见着他的真面目。只知这人十分古怪,一天到晚谁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一般天还未亮就不见人影,到了晚上,人是回来,可一进屋就锁上门谁也不见,也不知在里头捣鼓些什么,以致空荡荡的竹楼,任由她们入住折腾。当时,这男子毫不犹豫就轻易答应送她与书雯回去,说是正巧有事上无人村一趟。谁信?至少她与书雯不信。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谨慎些总是好的。而也实在难以相信这人会如此好心,一桌饭一口价就要八百两黄金的无赖,竟然没向他们要一文钱,谁晓得他会不会半途杀害她们,再说只有卓武一人,又如何抵抗得了这人养的一群黄蜂?
此后发生的一切,都按她心中所想的进行。将书雯击昏绑在床上,带着干粮背上几只竹筒,一身简单的行囊就跟着师父出发了。
当走出山林踩上黄沙的那一刹,她对眼前这片难见边际朦胧炙热的“荒州”,内心终于生出再也无法忽视的恐惧,无措与茫然。
队伍一前一后缓缓前行,体力最弱的她,被师父的白绸拖拉着走在队伍的最后。只道是,全身虚脱体乏无力双腿绵软脚步轻浮。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年那一日那一刻那一刹。仅仅是为了救她,就因为她一人,所有人,所有人就为了她……
为了自己所谓的梦想,她拼了命地闹着离家出走,离开了疼她爱她的父亲大人及母亲。因为心里的一点私欲,她偷偷将最好的姐妹书雯击昏,使了浑身解数只为了能跟上师父,还有那位宇文太子。以为只要与他们牵扯上了,那么她离内心埋藏了多年的梦想也会更近一步。可是……可是孰知这一切全都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幻想。现实完全不是这样,老天在她即将笑出声的时候,毫不怜惜残忍的剥夺了她的所有,她引以为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