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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他竟然也是古道热肠之人!他们相识未深,将二人牵扯在一起的唯有利益而已,既如此,为何要默默做这些呢?是因为心底对她还有愧疚吗?
一定是这样的!苏诺语在心底肯定地想着。必是因为那次的事,他害冰雁误解了他们,并言语有失,他觉得愧对自己,所以今日才会有所举动吧!
苏诺语想了个很好的理由,至于其他的,那些念头还未待生出,便被她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令她心安些许。她实在是不想再亏欠他,尤其……还有可能涉及到感情……
因着阮天浩,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如今的她,大仇未报,褚哲勋尚且还逍遥法外;初恋破灭,阮天浩即将大婚,真是诸事不顺啊!这样的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旁的任何事。当务之急,唯有替爹娘还有自己报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苏诺语原以为自己这夜会失眠,结果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将苏诺语护送回客栈,知道她安全无虞之后,夜离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默默陪伴那么长的时间。即便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依旧为这样的默默守护而欣喜。
宝来客栈内,何亮远远地便看见夜离的身影,连忙去厨房中将备好的酒菜送到了夜离的房中。
“公子,这是我早已吩咐人备下的,您用些吧!”何亮说道,“我接到您的信儿,便将消息告诉给那小丫头。本以为您会即刻回来的,不想竟到了这个时候。”
“今日这事算是我的私事,辛苦兄弟们了!”夜离向来是个公私分明之人。
何亮一听这话,瞬间不高兴:“公子,您说这话,是将兄弟们当外人吗?兄弟们跟着您也有些年头了,您待我们不薄,只要是您的事,那就是我们的事!”
“好,算我失言。”夜离对他说,“既如此,不妨坐下来,陪我小酌两杯。”
听说可以和公子一起喝酒,何亮乐了:“能与公子同饮,三生有幸!今日定要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几日前,也是这句话,令他宿醉失态,伤害到他一心想要守护之人。“希望公子能珍重身体,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冷静对待。切莫再过量饮酒。”这是当日她的叮咛之语,他曾应下。即便是芝麻小事,即便是她不在身边,答允过她的事,他便要做到。
思及此,夜离摇摇头,说何亮说:“我曾答应过人,小酌怡情。你若想要痛饮,下次我叫石头来陪你。”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自当遵守。”顿一顿,何亮冲他暧昧地笑,“恕属下多嘴,不知公子答允之人是否是那位苏小姐?”
夜离抬眼看向他,并未有任何的隐瞒:“不错,正是她。你如何得知?”难道他已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何亮原也只是好奇,才多嘴一问,不想公子竟然坦然承认,倒令他有些怔怔。见公子还等着他回话,方才正色道:“其实自最初苏小姐找到我,拿出您的令牌时,我就在心底猜测,她是否是您的心上人。默贤阁的令牌是身份的象征,关系到整个帮派的安危,非等闲之人所能拥有,更不用说赠与他人。”
夜离颔首,示意他继续。
“我记得打我进默贤阁的第一日起,您便着石海来告知规矩。而公子向来是严于律己之人,既是当初定下规矩,必定不会轻易打破。加之,咱们默贤阁的生意,您已经许久不曾亲自出马。故而,我曾有此猜想。只是,今日看见您的焦急慌张,是我从未见过的,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在夜离身边呆的久了,何亮的思维也愈发缜密。
夜离苦涩笑道:“看来,我表现得还是过于明显。”
“公子,就凭您的人品、能力、相貌,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要如此瞒着她呢?”何亮有些不明白。在他看来,以公子去配那苏小姐,实在是太过委屈!
夜离看他一眼,正色道:“何亮,这样的话以后切莫再提,尤其是当着她的面。至于旁的,你不懂,我只告诉你一句,她是我这一生不敢奢望的美好!”
何亮大惊失色地看着夜离,公子竟然用“奢望”二字?他却看不出那平凡女子有何不同。但是,公子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苏小姐是不容冒犯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亮自然是俊杰!
“既然公子与人有约,那么酒还是小酌怡情就好。”何亮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夜离失笑,这哪里是小酌怡情的节奏。不过,经历上次的宿醉后,他已能把握好自己的酒量。
原本在夜离面前,何亮始终是难以卸下心底的紧张。只是酒过三巡之后,这种紧张也随着美酒佳酿而下了肚。何亮开始八卦起今日的事:“公子,您那么早就传了信给我,说是已经找到苏小姐。我本以为不多时您就会回来,不想竟到了这个时辰。想必这两个时辰,您都是与苏小姐在一起吧。”
夜离横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涉及到诺语的事,他早已习惯了愈挫愈勇。
见夜离没有出声,何亮借着酒劲继续说:“公子啊,您看看我,年纪一大把也是孤身一人。不妨您传授点经验?”
说起这个,夜离的脸更黑:“何亮,你是故意给我添堵的吧!我心底向来只有一个人,十余年如一日,你觉得我有成功经验传授给你吗?”
何亮嘿嘿一笑,说:“属下失言,公子勿怪。”然而心底则想:哎呀,想不到向来意气风发的公子也有吃这闭门羹的时候啊!不由地在心底对那个苏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何亮是个爽快之人,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而夜离最擅长的就是猜度人心。故而他那点心思,夜离哪有不知道的,不点破罢了。
在夜离面前,何亮是不敢太过放肆的。见夜离看了他几眼,心中一凛,急忙把不该有的想法尽数排空,专心喝酒。
接下去谈论的不过就是京城万象,何亮挑了一些事说与夜离听。待酒喝完,何亮起身告辞:“公子好生休息,属下就先告退了,不知公子明日有何安排?”
“明日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忙你的即可。”夜离说道。
明日……他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
第五十七章 兄弟龃龉()
翌日清晨,夜离起来后,早早就出了门。回到褚府,派下人送了帖子去阮府给阮天浩,请他有空来府里一叙。之后,他开始忙着自己的事,阮天浩来的速度比他想的更快。
“哲勋!”阮天浩的声音响起,夜离抬眼去看。因着两人私交甚好,对于阮天浩来说,这褚府早已是走得熟了。无需下人引路,他也能找到褚哲勋。
回到褚府的夜离,自然该用他的另一重身份。褚哲勋放下手里的笔,吩咐下人:“阮二少爷来了,还不去将上好的碧螺春沏来!”
“哲勋,这些日子你躲哪儿去了?我来过两次,下人们皆说你不在府上。”阮天浩问道。
看着阮天浩,褚哲勋的心底出现了昨日那孤单落寞的背影,心底一股怒火不可遏制地升腾上来。沉着一张脸,褚哲勋说:“自白府出事,我心中难受,总想着四处走走,散散心。”
他故意提及白府,想要看看阮天浩的反应。阮天浩似乎不意他会提起白府,愣了片刻,方才说:“是啊,白府遭此不测,我心里也难受的很。”
“是吗?”褚哲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今日回到京城便听说了你即将大婚的消息,正想着该送份厚礼给你。”
对于褚哲勋话中的不以为然,阮天浩像是全然无知,他点点头,极其自然地说:“是啊,大婚之日快到了,我整日都忙得晕头转向的。”
“我听说那平南王和曼绮郡主看上了你,还特意求了皇上指婚。”说话间,褚哲勋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一直紧锁阮天浩的一举一动。
阮天浩笑着说:“我与那曼绮也算是缘分使然,加之前次因着朝廷中事同平南王府走动较多,这才成就了这段姻缘。你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大的追求,不想却得到了平南王和郡主的垂青。”
“那霜月呢?”褚哲勋逼视他。
“霜月?”阮天浩愣在那儿。
褚哲勋看他那副神情,心底就有气:“怎么?才不过一月,你便忘了霜月?”
“她已经死了!”阮天浩的声音也略略提高了几分。
褚哲勋眉头紧皱,他很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