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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起滚!若不是因着你们,老爷怎会出事!”蒋氏毫不留情地斥责。
曼绮忍不住瑟缩一下,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存在是有些尴尬的。说到底,爹的死与自己父王是撇不清干系的。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中也伤心不已。现在她无颜面对大娘与娘,等日后天浩回来,她更是也无颜面对他。
说来说去,夹在中间的她最是无辜。两边都是她在乎的家人,事到如今,却逼她在两边做出选择……
孙氏听着蒋氏的话,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面色瞬间惨白。
蒋氏心绪激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但一旁的清然却将她面部表情的点滴变化皆收入眼底。此时,方冷冷地说:“孙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曼绮也是,你们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爹的事还不是拜阮天浩和平南王所赐!”
“什么?天浩?”曼绮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
孙氏则喃喃道:“真的是天浩所为?”
蒋氏不愿再面对她们,转身道:“老爷的事,不会就这样算了!血债血偿!阮天浩和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清然搀扶着蒋氏,低声说:“娘,将她们交给我吧。日后也许会有用处。”她想过,如阮天浩这样心肠歹毒之人,只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若是天策也遭他算计,她手中好歹还有筹码!
蒋氏没心思理会这些,既然清然这样说,她自然同意。她疲惫地说:“你看着办,我先回屋了。”
清然点头,上前一步,手指微扬,在空中一晃,宛如跳舞一般,便听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无法动弹。清然随即叫来下人,将她们用绳索捆绑起来,绑在树上。遂不再耽搁,进屋陪着蒋氏。
清然点了孙氏与曼绮的穴位,既无法动弹,也不能言语。索性两人皆各怀心思,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对曼绮来说,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努力回忆两人自相识至今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一直以来,在她心中,天浩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成想,他竟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痛下杀手的禽兽!
还有父王也是,安分地做平南王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呢?她原本还在想,天浩是那么光明磊落之人,日后必定要她在他和父王中做出抉择。没想到,原来是她多虑了。也许从头至尾,父王与天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看刚才这样子,只怕娘也是知情的,原来只瞒着她一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阮忠往事()
孙氏动弹不得,心底的滋味却是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心底最大的愿望便是报仇,所以天浩从小她便是这样教导他的。那个时候,她心中既不在乎老爷,也不在乎天浩,满心皆是复仇!可现在看来,天浩正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前行,越靠越近。可似乎有什么事,变得不对劲……
孙氏眨一下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心底随之一阵钝痛。她恍然,似乎这么多年下来,有些人、有些事在她尚无察觉时,便悄然进入了她的心。
就好像刚才,当她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老爷逝世时,整个人瞬间便懵了!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动弹。若非是曼绮过来,只怕她还在站着那儿,不知所措。之后便跟着曼绮一路来到主院,准备向夫人问个究竟。
她从未想过老爷竟是折损在天浩手中!
这么些年,她虽时时告诫天浩,欲成大事,必得心无旁骛。可没想到天浩竟会将自己的父亲也排除在外,对他痛下杀手!若是这会儿天浩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好好地质问他!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再如何做也换不回老爷。
孙氏伤心不已,昔日与老爷从见面到相许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或许是因着她心底对老爷有爱,才会对方才痛不欲生的夫人心生愧疚。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老爷与夫人之间的情感远胜自己。所以当夫人方才责骂她时,她才能始终不还口。
想着自己生养出来的儿子,做出这等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孙氏这心中真是说不出这种滋味……
屋内,蒋氏哀恸不已,默默垂泪。清然亦不知如何开解,只能陪在身边。
蒋氏泪流不止,哽咽中娓娓向清然讲述她与阮忠的故事……
两人相识于少年,那个时候蒋府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而阮府则名不见经传。两人相识之初,这天下还不姓季。当时的皇帝是个昏庸无能的暴君,有志之士纷纷起义反抗,而蒋家那会儿还是朝廷的栋梁。
阮忠那会儿已经被苏大同选中,是他的弟子。苏大同是隐士高人,前朝皇帝极力想要拉拢,却不得其法。之后便下旨昭告天下,说苏大同乃反贼,人人得以诛之。
在这样的情况下,蒋氏却同苏大同的亲传弟子一见钟情,几乎便是犯了当朝的大不韪。于是两人约定,在天下不平之时,就一直偷偷地在一起。等到天下平定,再言其他。
可即便如此,还是很快被她爹发现。她爹是一心忠于前朝,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同阮忠在一起。起初便是将她关在府中,连门也不能出,她心急如焚,便同爹几次三番地起争执,明知前朝已是强弩之末,何必还苦苦挣扎?
但她爹有自己的坚持,无论如何,不同意她与阮忠的事。甚至准备在朝中大臣中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将她嫁出去,好断了两人的念头。
她得知后,便绝食抗议,并撂下狠话,若是爹执意如此,那么出嫁之日,便是她入殓之时!爹虽震惊,却不为所动,大概是认定了她不会如此。娘就不一样了,娘到底是妇道人家,不懂那些朝政上的纷争,只知道女儿便是自己的命。眼见着她真的越来越虚弱,娘终于决定违背爹的命令,偷偷将她放出去。
孰料,还未等离开府邸大门,便被爹发现,抓了回来。爹当着她的面,狠狠地训斥娘,甚至要用家法惩治。她气极,将娘护在身后,不管不顾地同爹争执。
不知是她的话触动了爹的心,还是别的什么,最后爹竟妥协了。只是有一条,离开了家门,便再不是蒋府的人。日后生与死,皆与蒋府无关。她知道这是爹最大的让步,便跪下,叩别了爹娘,独自一人,离开了府邸。
然而和阮忠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半年,他便因着打仗,而离开了京城。因着她是女子,不方便随军,只得留在京城内他添置的小房子里,独自一人等着他。
在他临走的前夜,他们简单地举行了洞房花烛,他知道她为他受的苦,流着泪承诺,一定会对她好一辈子!那一夜,两人和衣而眠,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说不能在还不能给她幸福的时候,便夺了她的清白。若是他在外有什么意外,她还是清白的黄花闺女,可以嫁给别人。
她虽不喜欢他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但却为他的这份心所感动。在她心底,更是坚定了要一生一世守着他的信念!
他这一走便是三年半,那一千多个日夜,于她而言便是一种煎熬。期间娘曾偷偷地来看过她,见她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沦为洗衣煮饭挑水砍柴什么都会,娘哭了一场又一场。只是娘的百般劝说没有半点用处,见她铁石心肠,娘只得哭着离开。
后来,起义军攻入京城,她为避战火,如流民般四处逃难。同娘家人也彻底断了往来,等到天下平定后,想要再找爹娘,却听说他们死在了战火中。
那段时间,她东躲西藏,好容易等到新皇登基,建立大朗王朝。她以为她可以回京,找阮忠,却发现那个时候京城戒严,暂时不允许如她这般的流民进城。
她求助无门,身上的银两也早已没有了,便靠着四处给人家当短工,混口饭吃。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她走投无路、山穷水尽之时,阮忠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着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阮忠,听旁边的人说他已是当朝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时,心底第一次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那个时候,她面黄肌瘦,双手苍老,看上去哪里像是花样年华的女子?
这样的她怎么去匹配他呢?若是叫人知晓她,岂不是要嘲笑他?种种顾忌使得她心生退意,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吧,他们之间到底是有缘无分。
之后,她站在阮府门外,本想着远远地看他一眼,便永远地离开京城。
然而那一日,她站在府外,看着里面张灯结彩时,心底痛不欲生!无意间才听得旁人说,他这一切都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