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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云见苏诺语停下来,回头去看,眼尖地瞥到苏诺语的眼角处有一丝晶莹闪过。心云心中愈加肯定,一定是那个冰雁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才使得小姐这般伤心!
心云小声地问:“小姐,如今外面这么乱,咱们离开这儿要去哪儿呢?何况,逍遥谷内层层守卫,我们能离开吗?”
“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出去了自然会有法子。”苏诺语低声说。随即不再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两人绕开层层防守,出了逍遥谷,苏诺语方才低声道:“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
心云听出她话语里的不舍,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敢,生怕触及到小姐的伤心的事。心云看得出来,离开逍遥谷和当初离开皇宫不同,小姐对皇上毫无感情,但对公子,却是动了真情的。
为着在京城内不被人看出来,苏诺语重新易了容,原来的那样子,太多人见过,行动多有不便。如今瘟疫没那么严重,进出城也容易不少,苏诺语带着心云进城后便去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客栈内,苏诺语看着心云忙碌的身影,庆幸道:“心云,还好我身边一直有你在。”
“小姐,心云说过会一直陪着您的!”心云头也不回地说道。
苏诺语轻声道:“好心云,谢谢你!”
“小姐,您怎么同心云说这么见外的话?”心云抬头看着她,顺嘴说,“除了心云外,公子也一直陪着您的啊!”话音刚落,她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飞快捂住嘴,说,“小姐,对不起。”
“无妨。”苏诺语不甚在意地说。
心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苏诺语,问:“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诺语叹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幽幽道:“有人告诉我,夜离心中一直有一个女子,离月居就是夜离为了那个女子取的名。既如此,我哪里还能住在那里呢?”
“小姐,您别听冰雁胡诌!她自己喜欢公子,得不到回应,便想尽办法地拆散您与公子!小姐,您那么聪明,可不能轻易上当啊!”这下子心云几乎可以肯定苏诺语这般反常是因为冰雁的挑拨。
苏诺语淡淡一笑,轻声道:“若非只有冰雁在说,我自是不会相信。可今日石海也在场,冰雁说完后,我分明在石海眼中看到了慌乱。石海是个坦荡之人,倘若冰雁真是胡诌,那么石海不会那么慌乱。他的欲盖弥彰分明告诉我冰雁所言不虚!”
“小姐……”心云有些语塞。虽说从直觉上,她觉得公子为人正直,对小姐也是体贴入微。可事无绝对,万一公子真的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呢?
苏诺语收回目光,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默贤阁令牌——这还是初遇时,夜离所赠。
苏诺语的脑海中浮现出初遇的情景,和夜离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包括住进逍遥谷,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来,她才恍然,夜离对她似乎一直都很好。否则怎会一开始就将象征他身份的令牌给她呢?
可是那会儿明明就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啊,她虽说不愿自作多情,但也坚信,夜离绝不会对谁都这样。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对她如此的与众不同?
她猛然间想起之前冰雁的话,夜离心中只有那个叫月儿的女子,她不过是个替代品……
难不成她同月儿长得很像?难怪呢,以夜离的优秀,会对一个相貌平常且素昧平生的女子这般好。说来说去,她不过是托那月儿的福……
从前被她一直忽略的事情终于清晰明了,原来如此啊!苏诺语脸上浮起一抹悲戚的笑,她竟真的以为这个世上会有人对自己莫名的好!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苏诺语啊苏诺语,在经历了阮天浩的背叛之后,你竟还不知道学乖,竟然再一次相信男人的承诺!真是愚不可及!没关系,当初可以轻松放下阮天浩,现在一样可以放下夜离!
可是,为什么?
她的心这么痛……就好像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乌黑的洞,可怖的鲜血……似乎哪怕一阵微风吹过,心都会痛到无以复加……
“小姐,您看,那个是不是公子?”心云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苏诺语的沉思,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第二百零六章 夜离身份()
果真呢,人群中那个身着玄衣的男子不是夜离又是哪个?她清楚地记得,这件衣裳还是她从江南回来后,在逍遥谷养伤的那段时间给夜离缝制的!而且她记得清楚,昨夜他准备出来的衣衫就是这件!
他对她说:“诺语,这件衣服是你亲手为我缝制的,接下去的时间里,我们无法相见,但这衣衫却可让我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你就在我身边!”
当时她还被他这番甜言蜜语所打动,心中甚至涌出一丝愧疚:倘若早知他这般珍视她送的衣衫,她便多缝制几件给他。其实何止是他,当她看见自己缝制的衣衫被他视若宝贝时,心中也是充满幸福感的!
“小姐,我记得您跟我说过公子这些日子要离开京城,今晨我看他走得匆匆忙忙,怎得这会儿还在京城呢?”心云疑惑地说。
苏诺语的脸色瞬间变白,她看着人群中那个颀长的身影穿梭其中,皓白的贝齿不由自主地紧咬下唇……
是的,他说过,今晨就要离开京城,可都这个时辰了,他竟然还在京城中!知道他要离开一阵时间,她百般不舍,想要他多留两个时辰,他都没有同意。可这会儿,他竟然还在京城中,还在悠闲地逛着!
人总是这样,一旦心中的疑惑破了口,那么猜忌便会像空气一样,弥漫到无所不在!现如今的苏诺语正是这样,在今日以前,她对夜离那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可在听了冰雁的那番话之后,她的心理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总想着要找出证据来证明夜离对她的欺骗。
心云看着她站在那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楼下大街上的身影,犹豫不决的样子,劝道:“小姐,若是叫我说,与其您站在这儿担忧,不如下去找公子将话问清楚!”
“问清楚?”苏诺语嘴里轻声念叨着,“若是真被冰雁说准了,要怎么办?”
心云想了想,说:“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兴许一切都只是那冰雁在胡诌呢!您可别中了冰雁的诡计啊!好歹您问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问清楚,再做决定……
苏诺语重重颔首,转身看着心云,感激地说:“心云,没想到你这丫头关键时刻这般头脑清醒!你说得对,我该去问清楚,再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心云被苏诺语这般夸赞,连忙摆手:“小姐,您谬赞了!我不过是个丫头,哪里能懂什么。今日这事不过是因为您当局者迷,而我旁观者清罢了!”
苏诺语不再多言,转身匆匆出了屋子。心云看着苏诺语的身影出了客栈,朝夜离走去,收回目光。她们的行囊还未收拾妥当,她还是将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吧!小姐那儿,她自会做决定!
苏诺语下了楼,本想飞快赶到夜离身边,拉住他将话问清楚。然而,当她来到夜离身后时,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既然心有疑惑,不如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哪儿!
基于这样的想法,苏诺语便不疾不徐地尾随在夜离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她重新易了容,如今这副容貌就是夜离也从未见过,所以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在他身后,不怕被他发现。
苏诺语一路上心事重重,只是机械地跟在夜离身后,并未注意到具体在朝哪个方向走。等到夜离终于停下来时,苏诺语才恍然发现这个地方竟熟悉得很!
她抬头一看,猛然间愣在原地。她竟然看见夜离站在褚府的门口!她心头满是疑惑,他平白无故,来这里干什么?从以往的交流中来看,他对这个褚哲勋应该是不认识的。
若说之前这一幕叫苏诺语诧异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足以令她震惊,继而崩溃!
她看见夜离站在门口,同府门外的家丁攀谈了几句,说话间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身后,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苏诺语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连连后退,直到撞到了路人,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去,指了指方才走进去的夜离,问:“敢问方才那人是……”
“小姐不是京城人氏吧?”家丁友善地告知,“方才那人就是赫赫有名的褚爷啊!”
“褚爷……褚哲勋?”苏诺